仙子,请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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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残缺的陶瓷碗

南姬有些懵。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这般举动,是想要博得自己对他的好感的。

——但被他蛮横的敲了一下脑袋,硬生生的打断了自己怒火的前摇。

楚子歌将她的腿拽了过来,如水的月光下,她的脚趾晶莹而圆润,没有丝毫的瑕疵,纤细的脚踝,但脚心处那几分肿胀的血泡却是影响了这份美感。

他随身拿出了指刀,轻轻地割破了其中的一小块儿。

“嘶~”

她蹙了蹙眉头,继而一抹红晕再次浮上了她的脸颊两侧。

楚子歌抬起头,看着那张略微有些发白的脸颊,一瞬间,只觉得心脏似乎都慢下了半拍。

自己真的要这么欺负她吗?

其实,仔细想来,尚未过甲子的凤凰充其量也不过是人类修士中的十七......就算是有点脾气怎么了?

手中细腻的触感,宛若艺术品般的玉足,究竟什么样的显卡方才带的动如此高清......虽然画质不如......

——于是,人类雄性的dna跳动了一下。

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楚子歌的脑海之中。

‘凤凰到底是胎生还是卵生?’

‘......’

楚子歌觉得自己在这么看下去,十个月后铁定要麻烦药峰的王婆。

将那瓶止血散放下,转身便是匆匆离去。

南姬缓缓地将脚掌的部分放落在了地上,拱了拱脚背,而后将整只脚的重心慢慢地挪到了脚掌上去,看着弯着身子慌忙逃窜的楚子歌,若有所思:

“不疼了。”

......

夜色渐深,月微挑。

楚子歌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桌子上摆着他刚刚吃剩下的食物,他双手抚膝,灯光映着他的侧脸,摇曳生辉。

安神香缓缓地燃烧着,暗淡的烛灯映着鹤纸窗,留下几点烟雾缭绕。

他缓缓地脱下了身上的绣蔷薇内衫,露出了修长精壮的身躯。

窗外的月高悬着,被那零落的星光一摇,瞬间铺天洒了下来,落得屋顶瓦砾一片,书房外廊上一片......落在了楚子歌的上身一片。

在他的胸膛两侧,两道颜色各异的烙印熠熠生辉。

他看着这两道好似纹身一样的烙印,默默地发呆。

两道烙印并非后天而就,楚家还在时,曾让天机宗长老观测过,后来经过一众大佬的研究,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种刻在灵魂的烙印诅咒。

熟称——情劫。

据推测,这两道烙印各自代表了一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而另外一名女子则会不择手段的杀了他。

——但并不清楚到底是哪一道烙印的主人会杀了他。

也正是因为这两道烙印的存在,为了避这情劫,楚子歌这才不得已被封印了整整五百年。

“都五百年了,这烙印的主人怕是早就已化为一抔黄土了。”

“但为何迟迟没有消失?”

“......”

他身子一躺,将脚搭在了桌子上,双臂倚靠在脑袋后面,透过天窗望着那轮月默默发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中念叨着:

“子君啊子君,是我对不起你。”

“......”

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急促敲门声让正在沉思的楚子歌吓了一跳,匆忙收回了搭在桌子上的双腿。

仓皇之中,一不小心便是将那碗还剩下了一半的米饭碰掉了地上。

劈里啪啦。

陶瓷的饭碗破碎,米饭散落一地,连带着地面上未打扫干净地鸡骨头混在了一起。

“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了女子的声音,楚子歌松了一口气,只是神态之间却带着几分落寞,还以为是李子君长老来同自己叙旧呢。

‘果然,如今自己同她,早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吧。’

他随意披上了一件长衫,挑了挑油灯的灯芯,清了一下嗓子:

“进。”

“这么晚了,什么事?”

南姬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小声开口道:

“大人,南姬肚子有些饿了,今日还没有吃饭呢......”

望着她微低头,轻拽着裙角的样子,楚子歌平静了一下内心。

‘这么晚了上哪里给她找吃的?’

‘不过好在刚才自己还剩下了一些,倒也没有特别凉,都在碗里呢。’

楚子歌这么想着,随后便是下意识地回道:

“饿了?”

“公子我这儿还有点饭。”

“你就先对付......”

话语说到一半儿,楚子歌猛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迅速回身,望着空荡荡的桌面。

糟了,刚才自己起来的太着急,将那半碗米饭给打翻了。

楚子歌深吸了一口气,连忙是回过头,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意,刚想要解释些什么,下一刻便是愣在了原地。

“不是......”

......

听到了楚子歌的回复,南姬的眸子先是在桌子上扫了一眼,那里除了几根毛笔和一盏油灯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

随着她的目光逐渐地向下游离,而后便是望见了木质的地板上,一个略有些残缺破碎的陶瓷碗,其内还有一些剩饭残羹。

周围零零散散地分散着被啃过的鸡骨头。

一抹震惊之色瞬间浮现在了她的瞳孔之中,轻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呼吸有些急促。

‘他竟然让自己......?’

伴随而来的便是燥热,她的呼吸越发地急促了起来,双腿紧紧地并拢在了一起,微微颤抖着......

还从未曾感受到过这种屈辱。

一对凤目细细的含着媚意,脸红的似滴血,就这么缓缓地朝着那有些残缺的陶瓷碗......

......

溪水缓而无声,人行于溪畔,静澜的,好似一幅画卷。

李子君提着木屐,沿着长廊,白袜踩着光滑如水的楠板,悠然的走在静默的月华之中。

今晚的月色下,即便是不用掌灯,入眼皆是一片,浮华,既不会迷了眼,亦不会失了足。

她一直来到了独属于楚子歌的山间院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有些紧张的胸口,轻言:

“子歌......五百年了。”

“你还好吗?”

酝酿好了情绪,重复了一遍后,她握紧了小拳头,点了点头,俏颜上满是期待之色。

“君生卿已老,可那又如何?”

“时隔整整五百年,你依然如当年的那般温柔吗?”

于是,她推开了门。

哗——

门内,是月的世界,含着林梢,透着青松夜慕。

近处,竹林在微风中轻卷,落下叶片点点沾身。

书房,俊俏的公子静静地站着,在他的脚下,是一只残缺的陶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