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靴子落下了

瓦莱丽不是没听说过哪个同学公司被打压破产了，不只是上不了学，就连所有权限都被取消这种事情。

只不过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毕竟她家的企业避开了军工义体这种竞争性超强的领域，一个卖合成食品的小企业有什么会被恶意打压的呢？

至于经营不善破产了，别扯了，瓦莱丽虽然不是很擅长金融，但是她在学院学的是什么啊，是金融与网络信息管理！哪怕跟运营不挨边，但是最起码跟金融挨边啊。

谁家经营不善，瞬间暴毙啊。

瓦莱丽在此刻深深的感谢了自己定了个昂贵到有座机存在的酒店，在通讯系统都被停用的时候，她也就只能依靠座机。

瓦莱丽的手有点儿抖，她仔细的按照脑子里的电话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了下去。

短暂的忙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被停用回收，请问是否确定拨出？]

……

瓦莱丽的手指捉紧了听筒，很快却又卸了力。

她挂掉了电话，没去尝试第二遍。

瓦莱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让发抖的手稳定了下来，在夜之城，破产就和死亡通知没什么两差。

她打开了电视，在所有的权限都被移出的情况下，她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新闻了。

[这里是新闻54台，我是茱莉安·乔丹，今天的新闻快讯有，查特希尔合成食品有限公司宣布破产，其主事人查特希尔夫妇自杀身亡。

荒坂研发的……]

于是，瓦莱丽又关掉了电视。

她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她总觉得夜之城的混乱好像与她并无关系，可是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自杀身亡，说的轻轻松松的。

只不过她突然想起，来自母亲少有的叮嘱，在银行账户被注销的情况下，那八万块的现金确实能起到足够大的作用。如果母亲早就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瓦莱丽又一次拿起了话筒。

这一次她拨打的是那个名为亚瑟·詹金斯的男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看起来我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快就用上了这个电话。”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却带着一种令瓦莱丽抓狂的傲慢与得意。

瓦莱丽压下了心头的烦躁与厌恶，她单刀直入。

“你能告诉我些什么？”

话说出口瓦莱丽才发现她的声音也在发抖，她本以为她可以非常冷静甚至是冷酷的去面对今生这对儿便宜爹妈的死亡的。

可她现在在发抖。

瓦莱丽抓紧了话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起码让声音不要再抖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男人的轻笑声，因为一闪而过，瓦莱丽也不确定是不是她听错了。而这时男人开口了。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男人笑了一声，这一次瓦莱丽确定不是错觉，很快男人就收敛了声音中的笑意，听起来好像带上了几分诚恳似的，“我看到了你的成绩单，很不错，我可以资助你读大学，当然前提是到我手下来工作。”

瓦莱丽注意到了男人把重音放在了‘资助’这个词上，紧接着他停顿了一下，说出的话有点儿像是威胁，但是瓦莱丽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对于你来说，助学贷款可不是那么好申请的。”

新美国政府提供的助学贷款利率是18%，瓦莱丽不知道军用科技提供的助学贷款利率是多少，但是她知道荒坂的是22%，而她现在所有权限被移除，没有记录在档的工作经验，外加记录在档案上的破产史，她很难申请到政府的助学贷款，而军用科技并不会把贷款放给一个荒坂学院出身的预备特工。

瓦莱丽明白男人的意思，也知道哪怕她再追问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但是她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嘴。

“仅此而已吗？”

她问。

“哦，当然不，”男人笑了，像是带着点儿嘲讽，他情绪的转变之快，就好像一个不专业的演员，毫无情感的过渡，“你最好换个新的身份，随便起个代号什么的也都不错嘛。”

“好的，谢谢您的提醒。”瓦莱丽捂住了话筒又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她把内心的烦躁压抑在喉咙的底部，于是发出了猫科动物似的呼噜声，再然后，她的声音就变得轻柔而真诚了，“请容许我考虑一下好吗？”

她没去问男人是哪个公司的这种蠢问题。

除了荒坂又有谁能调到学院的档案案呢。

“别让我等太久。”

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