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孽障
夜幕沉沉，烛火惶惶，大厅之中的石族长老暗暗对了一下眼色，一时也不好打断那个妇人的念想。
没想到就在此时，大厅之外，一个小孩信步走了进来，朗声道。
“娘。”
“毅儿？！”
那妇人闻言一惊，随即又面露喜色，急忙想要上前抱起石毅。
石毅却冷然道。
“母亲，我与石昊同宗同族，又为兄弟，我不想也不允许你伤害石昊。”
“你！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
一语至此，石毅不再多言，直接转身就走。
那妇人见状，气得脸色煞白，偏偏又没法发作。一时间反倒是让在场的诸位石族长老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那妇人气冲冲的拂袖离开之后，石族的几个长老才小声的议论起来。
“想不到毅儿果真是心性早成，天生仁德之心。”
“不错，他才这点年纪就如此护佑自己的弟兄，当真是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
见众人尽皆点头赞许，有人提出反对意见道。
“话虽如此，但这诸天万族，万类霜天竞自由，本就是万族相争的乱世。石毅承载着我们全族的希望，他若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反倒比这些无谓的仁义要好得多。”
“不错，石毅是我们举族的希望，如果一味的仁慈心善，非但救不了别人，反而会害了他自己。”
“那依二位长老的意思，我们必须给毅儿一些指点？”
“不错，这世上多的是人心险恶之事，与其助长他那不知所谓的妇人之仁，倒不如趁他还年轻，让他及早醒悟过来！”
“不错，言之有理。”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此时石毅还不知道自己有意搭救石昊，妄图改变小石昊被挖去至尊骨的命运，没想到却意外的弄巧成拙。
石昊如今还年纪尚小，再加上刚出生没几天，自然是由他的父亲看管着。
石毅虽然对他这位日后证道万古的荒天帝颇感好奇，此时也不好靠近，只能先顾着自己这一头。
他回头了自己的庭院，简单的稍作调息。
身后一阵莹莹辉光闪动，一个头戴银冠，身形高挑的美貌女子信步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柳神。
她一现身，先是看了石毅一眼，随即又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亭台楼阁，那连绵的巍峨殿宇之后，正是石昊所在的方向。
石毅心中微动，开口问道。
“怎么，你也感受到了他的天赋异禀？”
“是块不错的材料。”
柳神并未否认，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对石昊颇为看重。
先天至尊骨，在下界八域之中，的确算得上极为惊人的天赋，但柳神没有说的是天生重瞳更是远在至尊骨之上的天赋。
在三千州中诞生的孩子，有一定的几率拥有天生的至尊骨。
至尊骨的形态也多种多样，比如石昊的是胸口一块骨头，有的至尊骨则是头发，或是手握凝血等，至尊骨的共同特点都是与身体密切相关，且蕴藏着十分庞大的力量。
具有至尊骨的人物被称为“初代”，战力比其他同辈的人会天生高出一大截。
相传拥有至尊骨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一代至尊。
相较而言，天生重瞳更是远在至尊骨之上，古往今来，只有寥寥几位上古神人是天生重瞳。
因为这样的天赋太过稀缺，以至于相关的瞳术修炼功法，根本就没有流传下来。
柳神对此却并未多言，单单只是悄无声息的站在石毅身后，散发出莹莹辉光为他护法。
石毅闭目凝神，漠然感受着天地造化之力，一边轻声问道。
“你在怕我？”
“……”柳神不语。
“我知道你应天地而生，身负涅槃大造化之力，我以十祖古血控制了你，你自然对我心有不满。”
柳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檀口微张道，“……没有。”
石毅戏谑一笑，说是一副奶娃娃的模样，但脸上的表情又显得格外的老成。
他知道现在和柳神争辩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便转过话题道。
“我弟弟至少还有一年半载才能和我说得上话。我也不能在武王府枯坐一年半载，我打算去虚神界之中寻找修炼瞳术的功法秘籍，你看如何？”
柳神的长发随风微微飘浮，精致的眉眼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是清冷道。
“以你的天资悟性，去往虚神界也不会有太大的提升。更何况下界八域的法则本就不全，如果想要寻求提升，最好还是前往上界。”
“前往上界？”
“不错，上界有九天十地，三千大洲，那里的环宇广袤，更有无数奇珍，很适合你继续提升实力。”
“好夫人，你附耳过来。”
“……”柳神微微一怔，极是诧异的看了石毅一眼。
说实话，这还是被石毅从石村掳来，石毅第一次称呼她为夫人。
柳神知道他人小心大，骨子里怕不是某位涅槃重生，破灭轮回的大人物，所以稍加犹豫之后还是俯身凑了过去，一副温良的模样。
不想石毅却挥着他那短胖的小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冷哼一声道。
“让我去上界？你怎么不让我直接去异域战场？好夫人，想不到你这小心思也不少。”
“你！”
“你什么你？你看我再过几年怎么收拾你！”
石毅佯装冷冽的玩笑一句，惹得柳神黛眉微蹙，甚是不喜。
他虽是玩笑一句，但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无论是柳神还是石昊，都是他日后摆脱诡异十祖的得力助手，他可不愿轻易得罪。
这玩笑之余，他却是早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计划，淡淡的说道。
“上界我还去不得，不过我倒是知道虚神界以外，还有一个地方或许值得去一趟。”
“……”柳神默然无语，暗暗却不免好奇的瞄了他一眼。
“补天阁和逐鹿书院可谓是名门正宗，实力雄厚，群雄汇聚。尤其是补天阁中典籍无数，我应该能找到一些合适的修炼典籍。”
柳神此时才回过神来，皱眉问道，“你既然早有计划，为什么又要问我？”
石毅咧嘴一笑，“好夫人，我若是不问这么一句，我又怎么知道你心里恨不得我赶紧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