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深夜剧场
黑袍男子自然便是岳山。
他脱掉长袍，露出一身无袖短打。
只是肌肉过于夸张，短打也仿佛要被撑裂一般，甚是骇人。
因为某些原因，他今天不能够全力出手。
所以为了弥补这一损失，他便再次精心地策划了这一出场。
既然要出名，那就要出个大名。
至少给众人留下一个初出茅庐、喜爱排场和城府不深的印象，来中和一下十七岁少年武师的扎眼名头。
两人互相一抱拳，随即摆开架势。
“啪！”
只听两声巨响，两人各自蹬地前冲，眨眼间便撞在了一起。
伏山拳，力大刚猛，岳山四式拳法全开，拳影左右翻飞，大开大合。
龙虎掌，灵活迅捷，花道荣指、掌、腕轮番发力，变化无穷，借力打力。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这个岳山力气倒是惊人，只是经验太少，灵活度差太多。”开口的是同为六大武馆之一的赤山武馆馆主，胡凌飞。
“嗯，力气少说也得比花道荣大个一两百斤呐，但凭这就想赢？嘿嘿......”白发老武师再次开口。
这位方姓老者乃是八大武馆之首的云和武馆馆主，方三，年岁颇大，名望深重。
众位武师虽然被岳山初登台的仪式惊了三分，但是转瞬就反应了过来，心下反而愈发地看轻了岳山。
俱是眼光毒辣之辈，浸淫武学数十年的成名武师，自信短时间内便能将台上两人的底细看个大概。
此时，台上的两人交手愈发激烈。
拳风猎猎，掌影翩翩，煞是好看。
台下的炼皮武者和普通看客更是拍手叫好，直呼过瘾。
转眼间，五十余招过去，忽然就听一声暴喝：
“呔！小子，接我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花道荣仗着远超岳山的灵活，左脚一点，向右横移，避开了呼啸而来的一记直拳。
身体随即前冲，一掌打出，直击岳山的胸膛。
岳山速度不及，似乎有些慌乱，右拳出老，此时尚未收回，左拳只好仓促打出。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拳掌相碰，巨大的力量对冲，甚至让两人周边的空气都似乎泛起了一丝波动。
转瞬，两人分开。
岳山一连向后腾挪了十数步，反观花道荣，只退了三步。
高下立判！
两人互相一抱拳，各自下场。
“哗~”
场外瞬间一片哗然。
两人前后交手，不过数分钟而已，大家伙儿还没看过瘾呢，怎么就结束了呢？
有好事者竟然还高喊：“再打一场！”
岳山听见之后，心中无语至极。
这种场合的武比对拳大多是文比，即双方点到为止，互相有意，便可分出胜负。
真正的武者交手，除非是绝对的表演性质，否则都会在很短时间内决出胜负。
“好！不愧是少年武师，刚刚突破便可以成名数十年的老武师打的有来有回，厉害！”
“说的是啊，这才十七岁啊，以后肯定更强啊”
“......”
尽管岳山惜败，但是在很多武者眼里仍旧是天赋惊人。
就连四楼的一众武师也是颇为感慨，对岳山的实力不说高看，但至少也算稍稍认可。
只有一楼的那个黑脸糙汉，鼻子轻声一哼，望着已经下台的两人，露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随即转身，悄然离开，一如来时，无人关注。
。
。
。
武比，结束。
众人纷纷散场，喧嚣渐渐停歇。
岳山坐在马车上，车厢外武馆众人皆是徒步随行，一同回返。
车轮声很大，不住地闯进岳山的耳朵里，很是嘈杂。
不过岳山并没有被打扰，反而是在这种奇妙韵律下，陷入沉思。
今天的对拳，实际上岳山只用了六成力，所以在一众武师的眼里，只是“力气稍大”。
他原本计划，利用公开的对拳比武直接打死花道荣，只是前天夜里，花道荣的秘密登门，让他改变了主意。
花道荣手提一个黑色布兜，里面只有一个木匣。
打开后，令岳山大吃一惊。
是一颗双目圆瞪的人头，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岳山一眼认出，这赫然便是秘密联系五师兄的李不言。
花道荣见岳山目瞪口呆，似乎被眼前一幕所镇住，不由地心下一松。
“哼！到底是小孩子，虽然有点天赋，但就是个没见过血的雏儿！”
随之语气更加缓和，将父亲遇袭的实情娓娓道来。
几天前，李不言找到他。
李不言向他坦白。
原来是一年前，有人突然联系他，说岳家的伏山拳可以一路修炼到养神境，想委托他去拿到手。
并给了他一名飞马盗高手的联系方式，并承诺事成之后可以让他抄录一份功法。
他便动了歹心，私下联系上了伏山武馆的五师兄华然
花道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早年间曾机缘巧合地帮助了华然，但是之后便无联系。
不知怎的，李不言意外知道了这个信息，便以此为突破口，许以华然重金。
终于在一个多月前得知了岳连方要出城的消息和行踪目的，所以他果断联系上飞马盗。
“唉，贤侄啊，老夫一听说此事，那是怒火中烧！”花道然说着，竟然涕泗横流，“我一气之下便揪下了那个孽徒的脑袋，来给你谢罪啊...”
声音极尽悲切，生动地演绎了一个可怜的老人形象。
岳山面上极力装作一副惊愕为难的复杂表情，心里却是不住地点头。
“好演技，不愧是混迹江湖数十年的老油条，若我不是穿越户，恐怕就可能真的信了他。”
说到动情处，花道荣一把拉住岳山的手，死死地握住。
“贤侄啊，老夫真是瞎了眼啊，我失察啊，管教不力，出了这么个孽徒啊......”
岳山维持表情不变，但是心中已然有数。
区区一个炼皮境的小武者，有什么能耐可以直接去联系飞马盗？
便是他花道荣，亦是不够资格！
所以幕后定有其他人，而想必花道荣才应该是这出“实情”的主角吧！
岳山面上自然是装作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惊、怒、悯，将初出茅庐的少年心性诠释地彻彻底底。
并收下了花道荣送上的一颗碧蟒丹，此丹对于炼肉期的修行有着很强的裨益，价值逾千金，且有价无市。
最后花道荣还借机定下了今日的打斗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