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象龟
源稚生回过神来，扔掉夹在指尖的烟头，站起身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犹豫片刻，矢吹樱还是问了出来。
少主方才似乎并不是在看什么防晒油，而是什么令他心情不太好的东西。
而作为他的小姓，矢吹樱有义务也有理由为他分忧。
“一则新闻而已。”源稚生递出自己的手机。
矢吹樱伸出手接过：“孤独的……乔治？”
“嗯，世界上最后一只平塔岛象龟。”
樱低头看着那则新闻报道，即使一会儿还有另一项任务等着她和源稚生去完成，但……
对她来说少主才是第一位的，如果没有少主，哪怕下一刻整个东京的人都在她面前死光，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新闻里说，负责研究乔治的动物学家们，为了将平塔岛亚种的基因流传下去，给它找了其他亚种的母龟。
但乔治却始终不愿意与那些母龟亲近，这让动物学家们很焦急，不知道乔治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母龟。
“？”矢吹樱有些懵，她平时的工作是杀人和照顾源稚生的生活，实在是不懂动物：“额，少主，你很喜欢象龟吗？我让乌鸦他们买一只回来？或者把这只乔治借过来一阵子？”
源稚生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象龟，只是觉得……它和我很像罢了。”
矢吹樱没有说话，她明白现在少主需要的是一个聆听者，而她愿意听少主说的每一句话。
“乔治是世界上最后一只平塔岛象龟，我也是世界上最后一个源家血裔。”源稚生淡淡道：“人们为了保护它，将它放在加拉巴戈斯国家公园里悉心照料，还给它找来很多母象龟希望它能繁衍下平塔亚种的血脉，可是……”
“他们真的知道，乔治自己想要什么吗？”
矢吹樱咬了咬嘴唇。
晚间的微风吹起源稚生的衣摆，他轻叹一声，看着自己掌心厚厚的枪茧说道：“如果我是乔治，我绝不会想着跟母象龟们搞在一起，有没有后代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只会咬开国家公园的铁丝网，爬向自己当年的水坑，去泥里打滚。
“那才是真正适合象龟的生活。”
“少主……”
“不用担心。”源稚生笑了笑：“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他从身后拔出两柄烙印着铭文的炼金古刀，一把铭刻“蜘蛛山中凶祓夜伏”，另一把铭文已经模糊不清，。它们分别名为蜘蛛切与童子切，是一对孪生刀，上千年来传承有序，历代持有者持刀斩杀过诸种不可思议的东西，留下一篇篇瑰丽的传说。
“走吧，有些杂碎已经等不及要找死了。”
他从高高的屋顶上一跃而下，黑色的风衣猎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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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路明非皱了皱眉头，“你去那里干嘛？别忘了之前你答应过的事儿。”
楚天骄讪讪一笑：“我知道，我知道，要听子航的话嘛。”
他正躺在路明非的床上，浑身缠着绷带。使用奥丁的伟力长达五年之久，给他留下了一些难以愈合的后遗症，即使经过了路明非的治疗，但在风雨中打过一架后，至少一个月内他是得好好修养修养了。
不过楚天骄并不后悔，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能和儿子痛痛快快打一架，不知道多少当爹的羡慕我呢。”
不是，正经当爹的谁会想和儿子打架啊？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那你还乱跑，还要跑到日本去。”
楚天骄眨了眨眼：“没办法啊，你知道我和子航被奥丁抢走一个手提箱的事儿吧？”
“知道啊，里面是什么？”
“是黑王的卵！”
“？”
路明非挠了挠头，他见过康斯坦丁和老唐的卵，分明有一人多高，结果比他们还牛逼的黑王，卵却能装在一个手提箱中？
而且，都能拿到黑王的卵，为什么不销毁，还能被奥丁抢走？
似乎是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楚天骄解释道：“黑王是特殊的，其他龙类将自己的一部分精神与灵利用炼金术寄托在血肉之中制作成卵，当本体死去时，它们的灵就会被卵所吸引，于是便可以孵化成完全的龙，但黑王的卵中是没有精神的。”
“纯血肉？那他怎么复活？”
“就是纯粹的一块血肉。”楚天骄面色凝重：“黑王之死发生在数千年前，但祂遗留下来的血肉至今还具备着极强的活性与不灭性，时时刻刻都在分裂，而且对于化学品与高温都有相当程度的抗性。若是有足够的养分，甚至能长成一个完整的生物体。”
“那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复活？”
楚天骄沉思片刻，说道：“因为没有灵的主导。”
他伸手从床头拿起一个橘子，将其剥开：“若将黑王比作一个橘子，那祂的灵就是橘子皮。若没有橘子皮在外面包裹着，那里面的果肉无论掰成几瓣或者是重新拼合起来，都只是纯粹的血肉，而称不上一个完整的橘子。”
楚天骄将一半橘子递给路明非，另一半则一口吞下：“原生的黑王血肉经历过灵的浸染，才真正算是黑王的一部分，而在祂死后催发出来的，只能依托原生血肉为核才具备活性，一旦将其剥离出来，那么这个新的生命体便会立即死亡。”
路明非皱了皱眉：“所以说，当黑王的灵归来，那么无论是哪个以他原生血肉为核所诞生的生命体，都可以作为他的躯壳，合一成为真正的黑王？”
“没错，”楚天骄又剥了几个橘子，放在一起：“橘子皮只有一个，裹在哪个橘肉上，哪个就会成为橘子。”
“那你不销毁黑王血肉的原因是……”
“因为黑王血肉之间具有聚合性。”楚天骄揉了揉太阳穴：“有一块黑王血肉在手，它就会自主向距离最近的其他血肉靠拢，无论相距多远。我找到那块肉后，本来是想立即上交给学院，但没想到奥丁来的这么快。”
“所以你去日本干嘛？”
“我在那里有一个老友，那把村雨就是他送给我的。”楚天骄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回来的路上让路明非帮他买的。
他搓动打火机的磨砂轮，打出火焰，将香烟点燃：“呋~在被奥丁抓住那天，他告诉我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说是坊间流传，在东京出现了一种名为‘杀生石’的东西，只要吞噬了它的碎片，哪怕是无害的仓鼠也能变成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