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的发现
“衙兵？！”
洪景不可思议的问道。
旁边的老爷子虽没出声，可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阴沉。
洪峰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不错，我和你二伯在那舌头身上发现了衙兵腰牌，那人也承认了，他们是受了上官指示，盯着城内的各大势力。”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洪景眼中露出茫然之色，他虽说有怀疑过官府，但真正听到官府参与进来后，心中仍有些乱。
“镇定！”洪烜轻喝一声，待洪景看过来后，他沉声道：“能调动衙兵盯梢城中各大势力的，只有县令刘粲、和县尉许铿，其他低层头目没这本事！”
“按你所说的几次细节，定不是衙门以官面的形式直接参与进来，而是他们二人中的某人私下行事，所以，事情还未到绝境！”
他对洪景的“死而复生”之事虽说半信半疑，但见到洪景心中已乱，便趁机点拨了一下。
洪景搭手躬身，向老爷子行了一礼后，也不说话，而是低头将计划细细考量。
良久，他面露笑容抬头说道：“是景儿的心乱了，方才将所有事都仔细的过了一遍，发现确如爷爷所言，并非是官府参与此事，而是县令刘灿或县尉许铿自己私下行事。”
“先前定的计划不用变，我需要马上去望仙楼！还请大伯二伯动手再次清理一遍那些探子。”
“好！”
之后，洪景回西院换了身黑色劲装，又将晚上放烟花的事细细交代后，才悄然来到府墙。
得到外面的暗号，洪景爬墙出府，走坊内小路来到望仙楼后门，直奔五楼，找了间无人的客房躲在里面。
大半个下午，他将整个计划梳理了一遍又一遍，从未觉得时间会这么难熬。
幸好如今是深冬时节，他这间上房并无客人入住，否则只能翻窗转移了，但大白天的，那样太容易被人发现。
终于，夜幕降临，楼下逐渐热闹起来。
洪景趁着夜色出到东面走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洪府。
府中虽灯火通明，但以他的目力，能明显看出家中清冷了不少。
夜色渐深，一道模糊的人影从他那小院中走出，想必是顺子了。
果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从府中响起。
“啾~~~~啪~”
没一会，南边的庞府那边响起了庞昶兄弟的回应。
洪景静静的等着。
不多时，漫天的火树银花从城中各处腾空，于夜幕下再次绽放，中间夹杂着三次五连响。
这时，洪景看到主院有人从屋中出来，五连响随即在洪府上空响起，一连响了三次。
这表示计划有变，让已在据点的人保持隐蔽。
洪景默默的叹了口气，暗自希望大伯母和大哥他们别冲动，至于母亲那边倒还好，昨天便已说过他会留在府中的。
随着烟花消散，洪景借着夜幕从走廊翻身上爬，这里是一处有如阁楼的地方，虽说满是灰尘，但极为隐秘！
到了半夜，他悄然下楼在后厨摸了些吃食后，再次回到“阁楼”。
从现在起，直到初九，他都不会离开此处了。
...
初八，戌时三刻
洪景灰头土脸的盘坐在阁楼内，透过刚才被他揭开的瓦片空隙看向下方。
信号如约响起，烟花照常升空，三处五连响的平安信号也一一传来，洪景稍稍松了口气。
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三处隐秘据点好像还未被发现。
烟花消散后，洪景仍一动不动，有如泥塑。
一直到亥时过半，几条模糊的黑影从各处窜进洪府时，他才浑身一紧，双眼微眯的以余光察看。
能看得出，这些人仍旧是两两一组，分袭各院。
轻微的打斗声在洪府的中心位置响起，那里是主院所在之处！
几个呼吸后，老爷子的声音在洪府上空暴起，“左臂内侧，蛛形刺青！”
几乎同一时间，洪景看见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院掠向主院方向，带起的破空声连他都能听到。
即便如此，那人都未曾开口说话！
“噹~~~”
兵器交接的巨响震彻清源城上空，城中几大势力所在的地方都有了动静。
没多长时间，老爷子一声怒喝后，城中再次陷入沉寂。
之后，洪景便看到那几条模糊的黑影分散在主院和后院的各个房间进进出出，似在寻找着什么！
这，就是洪府被灭门的原因？！
蛛形刺青！
寻找某物！
这是两条重大发现！
这些人在府中搜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去，期间还有城中其他势力的人进府，但没一个能出来的。
至此，洪景垂下眼帘，不再下望。
地面的窸窣声隐隐传来，显然是又有人过来察看了。
“嘶~~~~”
“洪府这是被灭门了？！”
“谁这么强？竟能将洪府灭门？”
“找些值钱的东西赶紧走！”
“......”
正是夜深人静时，这些低语声在洪景耳中极为清晰。
骤然，庞府那边响起了庞老爷子的怒喝，“尔等何人？！”
洪景猛得转头看向南边，可惜视野皆被遮挡。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不仅仅是他们家遭祸了，连庞府也同样如此！
是这些人没在府中找到他们要的东西？
还是洪、庞两府一同发现了什么隐秘之事？
城中的乱象愈发大了起来。
虽说官府不管江湖恩怨，但一夜两大家族府邸被袭，显然不是小事！
县尉许铿在其宅中满脸错愕。
他听从那位大人的吩咐，最近一直盯着洪府，只道是洪家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那位大人，心中早就作好了吃下洪家那些店铺的准备。
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连庞府也被一并收拾了。
这事闹得太大，他若露出鸡脚，怕是会被县尊记恨。
毕竟两边统属完全不同，他算是吃里扒外了！
“老爷。”发妻的声音将他惊醒回神。
许铿拍了拍发妻的手，轻慰道：“无事，你继续睡。”
随后又转头低喝道：“来人！”
“大人！”外面立时便有人应声。
“让人去看看！”
“是，大人！”
待下人离开后，许铿在发妻担忧的眼神中披衣下床，出到屋外，在院中看着庞府方向静立不动。
待庞府那边的动静平息，又过了一会后，他派去查探的人才回来复命。
“大人！”
“说！”
“洪家被灭门，因夜间视线受阻，我们的人无法判断有无逃生之人！”
“庞家呢？”许铿问道。
“回大人，同样未发现活口。”
许铿还待再问，又一声爆喝响起，“好胆！！！”
他顿时面若死灰。
出大事了！
这是张家老爷子的声音，那些人怎得如此大胆，一夜连袭三府，县尊怕是要发飚了。
严查之下，他做的这些事肯定瞒不住，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果然，说什么来什么！
“哼！”
一声冷哼响起，声音并不大，至少许铿和望仙楼上的洪景都这样觉得。
但张府那边的动静却陡然一顿，随即便有一道声音响起，“刘大人息怒，我等无意触犯尊颜，这就撤！”
“滚！”
又停了几息，张府老爷子声音虚弱的向县令刘粲道谢，“多谢县尊解围。”
然刘粲再无回应，显然是不愿介入太深。
待城中恢复平静后，洪景梳理起今晚之事。
首先，知道了其中一个神秘人左臂内侧有蛛型刺青，虽不确定这刺青是否那些人的身份标志，但至少有了些线索。
其次，洪府被灭门，可能是因为某件东西、或某个秘密，大概率应该是某件东西，若是秘密的话，老爷子不可能到最后还捂着。
第三，这些人在洪府可能没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所以又接连去了庞府和张府！
第四，县衙的确未参与此事，盯稍的衙兵乃县令刘粲或县尉许铿私人所遣，方才刘粲虽说喝退了那些神秘人，其嫌疑稍减，但也不能全消，重点当放在县尉许铿那边。
第五......
第六......
逐条梳理下来，洪景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心中对这些人找的东西也有了些猜测。
这一夜，清源城中的许多人都无法入眠。
怀宁坊的张文丽和洪敏母女；
正化坊的李苏蓉和洪秀儿母女；
永安坊的洪晨和洪旻两兄弟。
他们无不满怀担忧的看向洪府方向，内心无比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