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老头不对劲，其中定有蹊跷！
玄水观距离此地，约莫三十里左右。若是换了以前，叶真至少得走上大半天。
此时全盘接受了原主武道双九品的修为，体魄强健，健步如飞。随便跨出一步，就是两三米的距离。
不过两三支烟的功夫，就走了十来里。
一路行来，入目所见，以各种小型丘陵最多，溪河之类次之，开阔的平地居于末位。大概五山三水两分平地的样子。
看罢环境，叶真甩开大步，只觉双腿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气，上坡下坎，如履平地，十余米宽的溪河，也是一跃而过。
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跨越了数十里，来到了玄水观所在的千松山前。
叶真停下脚步，放眼望去，不由暗赞了一声。不愧是道人清修之所，风景果然甚是怡人。
一山松柏青青，花红柳绿。半山松柏丛间，隐见亭台楼阁的建筑。
看罢山景，顺着林荫中的青石板一路拾阶而上，不多时，就来到半山。山腰处，建有三间大殿，隐藏在绿树荫中。
抬脚来到山门处，入眼一个牌楼，正中写有玄水观三个篆字。两边是一幅对联:观隐山间，玄机蕴在自然中；水利万物，吾自水中悟妙法。
几个村民在牌楼不远处的凉亭中等着，见叶真过来，立马就拥了上来。
打头一个身形矮胖，土员外模样的老者，开口问道：“道爷回来了，此行可除去了那妖蛇？”
这胖老头，正是委托原主斩妖的那位刘村老。
略一回忆昨日此老委托原主时的场景，叶真就发现了几分不对劲之处。
这是一个看过福尔摩斯全集和几十集柯南的男人，所产生的本能反应。
当下就冷哼道：“你昨天不是说，只是一条五十年气候的妖蛇么，我去了才发现，是一条百年气候的。你为何要蒙我？”
刘村老赔笑道：“道爷说那里话，老朽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道爷您啊。实在是老眼昏花，看走了眼。”
“哦？”，叶真脸色稍缓和了几分，心中却是警惕大起。
无他，概因道门对玄天界的统治，已延续了数千年，对于各地镇守道人斩妖除魔、拔疾怯病之类，如何安靖地方的相关问题，早已有了一套极为成熟的程序流程。
这么多年传播下来，如何区分妖类品种，鉴定妖物品阶的相关知识，早已普传民间，变成了常识。
加上三百年前，天降一位神武祖师，在此界大开武道。神武道人为了普及武道，专门创立了一门博大精深的百工武学，将武学融于各阶层之中。
使得山间老农，码头苦力，深闺小姐，织布妇人之类，各行各业的人，都能够修炼贴合自己生活习惯的武学。在日常生活和劳作之中，就不知不觉的步入了武道的大门。
这么多年传播之下，到了现在，武学早已在各阶层之中普及开来，即便是寻常庄稼汉，也会上几手。
全民会武的世界，对于基层管理人员的战斗力，自然有了更高的要求。村老里长之类的，多半都是入了品阶的好手。
比如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胖乎乎的刘村老，实际就触碰到了九品的门槛。
换句话说，这位刘村老是懂得如何鉴定妖物年份的。
按常理来说，是不会把百年老蛇错认成五十年的。此是其一。
其二，五十年份的寻常妖兽，这老头带上几个练武的青壮，就算用锄头抡，也抡死了。无需来麻烦原主。
是以，这其中定有蹊跷！
叶真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按照原主日常的习惯，回道。
“哼，看走了眼？我看你是想躲懒，所以就故意把年份往少里说，好把责任推给我吧？”
刘村老尴尬的搓了搓手，“老朽哪敢蒙你啊。真是看走眼了。”
叶真眼一瞪：“还不说实话？那就莫怪我到县里去参上一本，你村里下次再有妖鬼作祟，就不用来找我了，全部由你自己搞定。”
刘村老尬笑两声，求饶道：“借一步说话…”
“无需这么麻烦…”
叶真也想看看，这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抬手一挥，旁边那个几个村民，就自发起身，走到了远处。
“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村老搓搓手，赔笑道：“道爷神目如炬，我不敢欺瞒。实在是这妖蛇先前就已害了三条人命。你也是知道的，最近我不是在谋划，我儿接替我村老位置的事么。”
“我怕万一误了考绩，上头怪罪下来，此番谋划落空。所以昨儿个，才往少里说了几年。”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叶真却听明白了。原来此界道门，对各级官员，都有个数额限制。
比如看一个县令在任期是否合格，就看这个县一年是否如数上缴赋税，或有多少因妖患、水火灾患而死亡的百姓之类。
若是缴税不足，又或治下死亡人数超出某个限制。那这个县令就做得不合格，自然是前途无亮，难以升迁。
这个考核，本来只到县令，无关乡老村老的事。但能做县令位置上的人，就没有几个傻的。自然会一级压一级，把压力释放给下面。
于是乎，下面的乡老村老们，考绩里也多了这个。
是以，刘村老这个解释，貌似符合情理，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叶真却未完全释疑，你怕误了考绩，就不怕得罪了镇守一方的原主么？
要知道，此界的道人，可是妥妥的特权阶级。
原主较为看重乡情，这是人家品行端正，可不是圣母似的滥好人。真起意报复的话，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玩死这位刘村老。
这刘老头到底有着什么依仗，才会坑一位拥有道箓的入品镇守道人？
即便原主入道之前，家里受过这刘村老几分看顾。但是，以这老头的世故圆滑，也不会随意浪费人情，而是用在更关键的地方啊。
叶真心中不断闪过疑虑，脸色却缓和了两分，喝道：“这是少说几年的事么，是少说了几十年。你怕误了考绩，就来坑我。”
刘村老尬笑道：“这事确实是我做得差了，但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要不这样，改日我把孙女送过来，给你当丫鬟使，算是给你赔罪，如何？”
叶真拥有原主全部的记忆，自然知道刘村老的孙女，那就是一个七八岁的黑瘦黄毛丫头。
这特么哪是送过来当丫鬟？
这是送过来让玄水观给他养孙女好咩？
若是原主在此，或是训斥这老头几句，就此揭过。
叶真和他又没有乡情，自不会就此罢休，心中已经做好了，要暗中调查这刘村老一段时间的决定。
暂不揭破此节，是为了稳住这老头。却可敲上他一笔，让他长长记性，顺便也为原主出一口闷气。
冷哼道：“你那宝贝孙女，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无福消受。总之，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到县里去参你一本。”
刘村老告饶道：“那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叶真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得加钱！”
“加多少？”
“十两！”
“十两？”
先前还唯唯诺诺的刘村老，险些跳了起来，“你怎么不去抢？我一个月的俸禄才三两呢。好家伙，一下子就要了我三个多月俸禄，你也太贪心了吧？”
“我这不正在抢么？”
刘村老脸色垮了下来：“真没得商量？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爷爷当年和我……”
“打住，别和我谈交情！”
叶真一挥手，怒道：“坑我的时候，咋没想起这些交情呢？要不是家师临走前，给我留了点压箱底的东西，这次差点就被你坑死了，你知道不？”
“若非看在你我两家往日交情的份上，我特么弄死你了的心都有了。你他娘的还好意思和我谈交情？”
刘村老自知理亏，讪讪的道：“罢了，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十两就十两，现在身上没这么多，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叶真挥挥手，示意快滚！
刘村老尬笑两声，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咕噜着些什么。
叶真乃是魂穿，或许是在穿越时空的时候，神魂被时空通道某种神秘元素洗礼过的缘故，单论神魂凝炼的程度，隐约触摸到了八品的界限。
是以五感敏锐，比印象中的原主还要强出一截。这老头咕噜得小声又含糊，叶真却听了一个差不离。
大致是：亏了，亏了，这孩子跟着他师父学坏了之类的。
听着似乎非常符合情理，但是，身为一个看过读心神探全集，看过几十集少年包青天的男人，会因为这个，就此完全释疑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目送刘村老和几个村民走远之后，叶真甚至无心细细欣赏一下——第一次拥有了三分之一产权的豪宅。
而是自顾来到后山的兽园之中，接连抓了几头拥有些许妖兽血脉的哼哼，用这些哼哼的性命，换了两三个能量点。
再选了一颗老柳，砍下一截树枝，带回平时修炼的静室，取出匕首，将这截老柳枝条，雕成一个童子模样的三寸木雕。
叶真未曾专门学个雕刻，但双九品的实力傍身，手法很稳，大致也将童子模样雕了一个差不离。
他当然不是想练习雕刻，而是准备祭炼一桩法术。
这还是叶真以前码字的时候，收集过一些民间法教的资料，从这些资料上学来的一种方法。
此法术可用于监视他人，或者打听情报，唤作柳灵郎。
除此之外，还有种类似的法术，叫耳报神。练成之后比柳灵郎还厉害一些。
当然，炼制起来也比柳灵郎麻烦一些，还要根据练法所需，去寻找八字符合的骷髅头，准备相关的仪轨。
叶真有万化炉这外挂，固然是可以略过那些繁杂的仪轨，但一来懒得去刨骷髅，二来嫌晦气。所以就选了相对简单一些的柳灵郎。
把木雕放在桌子上，叶真沟通外挂，把柳灵郎相关功效之类的要求，传递给万化炉。
暗喝一声开始炼制，顿时，识海中信息面板轻轻一跳，刚收集到的几个能量点，就凭空消失了。
随即，桌子上的木雕就是一震，体型变得虚幻起来，数息功夫后，就变得无形无色，完全与空气融为了一体。
同时，叶真脑海中传来了童子的嬉笑询问之声：柳灵郎参见主人，主人有何吩咐？
叶真用心念把刘村老的形貌、住址，人际关系这些，传递过去：去给我盯住此人，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是，主人！
空气中泛起一丝唯有叶真才能察觉到的细微波动，无形的柳灵郎，无声无息的飞出静室，迅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