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骗人!
莫非是想监视自己?
凌承暗暗点头,很可能是了,否则祁灵根本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
之所以如此猜测,是因为凌承前来新绛,便是肩负了宗族的考验。
隐姓埋名,混入晋国朝堂,五年之内,获得地位最高者,便可成为一宗之主。
这个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之所以说不难,是因为宗族虽弱,但对于每一个后代,都进行精心培养,教导君子必学的六艺,并花费大代价,打造了虚假的士人身份。
因此,拥有贵族身份,又拥有些许本领,进入晋国的贵族阶层,并不算难。
但要想获得高官显爵,就不容易了,再加上宗族里还有竞争者,成为宗主的难度并不小。
这就是凌承所肩负的考验,也表明了宗族的目的,族老们显然知道,想要夺回君位,光靠一代人是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才打算一代接一代,不断攀升,扩大势力,蚕食晋国权柄,最终一举夺回君位。
为了这个远大的目标,自然得选出优秀的宗主,不容许任何作假,因此才派人监视。
难怪原身这个憨子,能在半路捡到这么漂亮的侍女。
由此可知,祁灵并不完全算是自己人,只能算是半个。
毕竟,她听从的是宗族的指挥,而不是凌承的。
尤其是如今,凌承穿越过来,拥有不少秘密,就更不能泄漏。
所以,该保密的还是得保密,该隐藏的还得隐藏。
既然对方隐瞒身份,凌承自然不会揭穿,以免双方尴尬。
至于宗族的考验,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成为一宗之主,只是燕雀之志。
而他要的,是君主之位!
难得重活一世,有了后世的经验,以及系统的辅助,就得有鸿鹄之志!
得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及,延长晋室国祚,造福后世!
见凌承沉默不言,祁灵美眸一眨不眨,凝视着他。
虽然知道,如此端详自己的主君,实属无礼,但祁灵实在太过好奇。
自从入狱之后,她就感觉到,这个面容俊秀的男子,变得与往常不再一样。
一举一动,皆有不同。
例如,凌承脸上的淡淡微笑、平和的目光、沉稳的举止……都是以往所没有的。
包括眼神,祁灵发现,凌承此时看着她的目光中,接连闪过诸多神色,好奇、古怪、揶揄、洞悉……让她感觉自己似在一瞬间,被对方看了个通透。
更奇怪的是,她在凌承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气魄,虽然一闪即逝,但却极为强烈。
种种都表明,凌承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让祁灵感觉到了……一丝陌生感。
由此,祁灵禁不住问道,“主君,可否告知下妾,您是如何出狱的?”
以往,对于凌承的事情,祁灵从不过问,如今是她第一次主动问起。
只因她实在好奇。
凌承回神,看着面前清美绝丽的人儿,突然生起了打趣的想法,笑着说道,“这并不难,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祁灵更是好奇,明亮的眸子睁得极大,一眨不眨地望着凌承。
到底是什么样的话,竟有如此魔力。
凌承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我跟余魏说,我有个侍女极其貌美,送其作为侍女,余魏大喜之下,就放我出狱了。”
祁灵一愣,俏脸微红,旋即便反应过来,凌承是在打趣自己。
她记得一清二楚,昨夜在余魏家中,凌承可是说她其貌不扬。
又好气又好笑,祁灵禁不住嗔道,“你骗人,肯定不是如此,快快说出实情!”
凌承顿时一愣。
好家伙,一个侍女竟敢命令主君,这妞儿还真没有作为侍女的觉悟啊。
是原身纵容的太过火,还是这妞儿压根不擅伪装?
也是,一个刺客扮侍女,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祁灵本就清美绝丽,此时娇嗔起来,明媚至极,甚是动人,让凌承不由一怔。
回过神来,他不由感叹,难怪原身如此沉迷,就连他都差点顶不住,失神了片刻。
打马虎眼不管用,凌承只能一本正经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其实是余魏前来查案,而我恰好懂一些,就帮他破了案,因此被释放出狱。”
秀眉微微蹙起,祁灵有些疑惑。
凌承的过往,她在前来之时,已了解的一清二楚。
其母早逝,由父亲抚养成人,在其父的教导下,学会了君子六艺。
说是学会,其实是勉强懂点,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中,凌承礼乐一般,书数更是一般,射术就别说了,能射中已是大幸。
唯独御车,是凌承最为喜爱的事情,因此学得十分精通。
以至于,其父曾无奈暗叹,凌承天生就是替别人驾车的命。
好在御者也是战场上不可或缺的角色,凌承的御车之技,有用武之地。
只是祁灵并没有听说过,凌承有破案之能,莫非这家伙还在胡说?
想到这,祁灵轻抿红唇,露出动人心魄的浅笑,“主君是如何破案的?”
咳咳……凌承禁不住转头,将目光从祁灵那清美无边的笑颜上移开。
这妞儿,动不动就使用美人计,也就是老子在前世没开过荤,还是个雏儿,否则轻轻松松就拿捏你!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凌承缓声说道,“当时,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嫌犯,发现这厮沉默寡言,性子偏激自闭,很可能是从小缺爱。”
“其父虽早亡,但其母去年方才逝去,为何之前不曾爱护嫌犯,给予其母爱?我猜啊,其母必定是将爱送与他人,如此看来,死者就是其母的情夫,才引来杀身之祸。”
祁灵听了,顿时一怔,明眸睁大,满头雾水。
她再如何思考,都无法想通其中原由。
自闭是什么意思?
为何寡言就是缺爱?
为何认定其母没有给予母爱?
死者是嫌犯之母的情夫,这个结论又是如何得出的?
她只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完全跟不上凌承的思路,根本不知道,这种跳来跳去的推测,凌承是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才想出来的。
看到祁灵一脸懵逼的表情,凌承忍俊不禁,心里哈哈大笑起来。
破案的具体经过,根本无法跟她详说,凌承只能从推测中抽出一部分,编织在一起,并不连贯,所以才显得有些跳跃。
但每一句都是实话,哪怕去问余魏,也是这么一个过程,不怕祁灵去调查。
于是,凌承便昂起头,一副满脸得意,等着对方夸赞的表情。
祁灵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隐隐明白,凌承并没有说谎,便只能就此打住。
若是再问下去,她怕自己会听到更加不可思议的回答,只能抿着红唇,轻点了点臻首。
但旋即,她便柔声说道,“如此一来,午后的比试,主君就不会失约了。”
听到此话,凌承一愣,才想起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