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借力
“是。”
武松接过戒刀，一左一右，握住，当即展开伏魔刀法，将两把雪花般的戒刀，舞得犹如狂风暴雨般，密不透风。
耍起来那是得心应手，犹如臂使。
即便杨雄是一个外行，也忍不住称赞：“好刀法！”
之前的武松，可耍不开这两把戒刀。
有这对戒刀，杨雄觉得，即便是那深山里能够驱使虎伥的猛虎，也能斗一斗了。
当然，本着安身苟命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主动招惹那只猛虎的。
还有一个细节。
武松面板里的社属，从“人”，变成了“佛修”。
这应该是佛门内丹的功效。
瞅着庙里的肉，已经吃光，杨雄便吩咐武松出去狩猎。
武松领命，正欲出去，杨雄想了想，索性和武松一起出门。
之前他因为没有脑袋，属实十分异类，秉着越低调越安全的原则，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现在重新安了头，和正常人差不多，便也出去转转，顺带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至于妖僧花无缺凶名在外、会不会被人认出来——从花无缺的记忆来看，这个妖僧做事十分谨慎，除了勾搭女子外，平常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可以说，南瞻洲七国之中，认识他本来面目的，只有那曾经陷于妖僧之手，高高在上的权臣贵女、或是宗门圣女。
要是哪天遇到了，那也可以摘掉脑袋，来个“自首”。
……
只见乡野之中。
一面目俊美、浑身带着一股子阴柔邪气的光头少年，翩然而行。
这股邪气，外加光头，反而衬得少年愈发的出尘绝世，世间女子若是见了，十个里面有九个，都要为之倾倒。
在光头少年身后，一高大威猛的魁梧壮汉，身穿皮袍，头陀打扮，腰悬双刀，手持铁叉，背负长弓，却又带着一身与体型不符的佛气，紧紧跟随。
只是一眼，便能让人心平气和，心生敬意。
有那田间地头，采桑种田的村妇，见了少年，便为之侧目，呆若木鸡，心生怜爱之意，久久不散。
……
“中！”
随着武松拉弓射箭，一只在山涧间跳行的麂子，挨了一箭，跳了没几步，便跌倒在地。
杨雄身边，立即有两个汉子吆喝着冲过去，将其按住。
这俩人，是泼皮李三带来的。
两人按住麂子，跟在杨雄身边的泼皮李三，露出笑容：“和尚，没有我这俩兄弟，这只麂子早就逃走了，我们分一半，不过分吧。”
杨雄点点头：“不过分。”
说来也巧，杨雄带着武松出门狩猎，才转了一会儿，就遇到了泼皮李三。
这李三，在附近几个村子里，远近闻名，出了名的无赖泼皮，什么推老人、骂哑巴、欺寡妇，都做过，真的是坏事做尽。
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听到李三的名字，那都不敢哭的。
李三在杨雄那里高了些皮草和野味，最近几天有吃有喝的，安分不少。
正好小弟遇到杨雄带着武松狩猎，便立即汇报给了李三。
李三一听，计上心来，当即带着俩小弟，一人带了个弹弓，提着哨棍，找到杨雄，表示要和他一起狩猎。
杨雄也知道，这货狩猎是假，分东西是真。
以现在武松的本领，真要动手的话，几刀下去，就能把这三个泼皮，当场砍了。
但没必要。
泼皮而已，真砍了他们，这李家村，就不能呆了。
而给他们点好处，对于自己留在李家村，是有帮助的。
……
很快，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知道李家村的破庙里，来了个俊美的和尚。
这个时代，因为信息闭塞，同村乡里的人，都很排外。
村长得知消息后，带了几个青壮年过来，将破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将庙里的皮草，尽数拿走，同时还用一把锁，将破庙锁了起来。
走之前还不忘告诉杨雄，想要留在破庙里当主持，要么盖有官府印章的度牒，要么有三个以上同村百姓的举荐才行。
要不然的话，便只能在庙里暂住，不得超过一个月，看他的状态，早就超过一个月，是不能在庙里住下去了。
度牒，是僧人的身份证明，写着僧人的姓名、年龄、所属寺庙等信息。
僧道等出家人，靠着度牒，可以免征赋税徭役。
而且有了度牒，便能入住闲置寺庙，只要有香火，便相当于能白吃白喝，虽有戒律限制，却也自在。
故普通百姓，是绝不可以私自剃度出家，一经发现，是会被送去官府的。
这也算是朝廷控制百姓的手段，毕竟多一个出家人，便少一个征赋税徭役的百姓。
且为了防止流犯、逃犯假扮僧人、乞丐，朝廷明文规定，行乞者或是无度牒行僧者，甚至江湖游士，都不得在同一区域，住超过一个月以上。
相当于是没有户口，就要赶你走。
正是如此，之前的乞丐，才四处流浪乞讨，才说这破庙，本是他的地盘。
这个破庙里，原本是有一位僧人主持，可一年前忽然失踪不见。
根据花无缺的记忆，杨雄自然知道，这僧人是被花无缺随手杀了。
度牒，或是三个同村百姓举荐么？
杨雄想到了泼皮三人组。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提着几块肉，几张皮草，前去泼皮李三的家中。
说明来意，又献上一块碎银。
见杨雄如此识相，李三咬了咬那块碎银，确认是真货后，当即收起银子，拍着胸脯保证，钱不钱的，都是小意思，看在两人一同狩猎的份上，这个忙，他一定得帮。
以后他和杨雄，那就是拜把子的兄弟了。
……
在李三的帮助下——杨雄也不知道他怎么帮的，反正第二天，村长就鼻青脸肿的出现，拿出钥匙，巍颤颤的开了锁。
随后便迅速离开。
“唉。”
看着村长匆忙离去的背影，杨雄叹了口气，双掌合十：“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在后世，也算是一点点摸爬滚打过来的，知道有些东西，必须“借力”才行。
比如某次，他因为装修，找一个小小的物管签字，硬是拖了三个星期，字都没签下来。
直到后来，一次酒后，和朋友无意说起这事，朋友给小舅子打了个电话，第二天，物管就通知他，可以开始装修了。
人毕竟有群体性。
越是小人物，便越是喜欢为难和自己一样的小人物。
比如保安，便喜欢为难送外卖的，送快递的。
你让他拦豪车试试？
这便是人性。
有了泼皮李三的举荐，杨雄得以保留破庙的居住权，继续在破庙里，住了下来。
庙里有了和尚，自然也就有人来上香。
对此杨雄并不阻止，正好他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此，过了月余。
这天，庙里来了个小嫂子，见到杨雄，便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哀求的语气说：“主持，能不能求求佛，帮我接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