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尽夏(15):异动的星光
世界:0细雨
“细雨”是历代魔法师们倾尽心血创造的特殊世界,它的完成度还不是很高,因此光怪陆离却又巨大无比,即使强如元歌也无法洞悉这里的每个角落。
某一日,即将回溯的时候,众人看到那遥远深空之中,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那光芒亦真亦幻,它的颜色无比奇怪,若说它是红粉相间,却又像是紫橙相融。
但是,这都不对,那光芒的颜色仿佛并不是真实存在,虽然被看见,却无法描述。
“你看到了吗?”月涵问,他指着天空:“这道光芒好奇怪,我感觉,我没有看到它,可是它却出现在我眼中了。”
“那是异动的星光。”元歌说:“那些家伙的进程加速了。”
异常的事件还不止于此,鹰本院舍的四门四庭四院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魔法扰动。
四门四庭四院从这个世界被创造之初,就一直维持着的稳定表象,从未出现过任何动摇,元歌释放魔力对其加以巩固,但是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是否有用。
一旦这个世界的时间开始摆动,那么现有的一切都会开始崩塌。
她听到月涵追问元歌关于空弦被送完哪里,元歌巧妙地将这个话题给掩盖了过去,并且要求月涵减少外出。
尽夏尝试着追寻罗刹空弦的踪迹,她很好奇,元歌用沉默守护的那个遥远的未知世界究竟是何地,罗刹空弦真的被跃迁到那样遥远的地方了吗?
空弦的出现,意味着“细雨”已经某种程度上被“它们”所渗透,他能够悄无声息地在这里隐藏直到月狐现身,这对“细雨”而言,已经算空前未见的危机了。
而空弦并不是唯一的背叛者,因为某种奇怪的力量而对“它们”产生信奉的离经叛道之人不胜枚举,目前没人知道还有哪些潜在的叛变者藏是否藏匿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
黑格和幽凯受元歌之命,进一步加强了对这个世界的守卫。他们将一部分游走在其他世界的黑鹰守卫召唤回来,然后如同信鸦一般,飞散到世界各处巡视。
在元歌的指引之下,他们的确发现了一些破碎混乱的时空巢,尽夏、知梦和绿沫和更多的间术士需要负责修复它们。
而那个初来乍到的月狐少年,则被更加严密地守护了起来。
截止到目前,他们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细雨”一贯保持着它的广袤神秘与宁静壮美,可这样的安宁却依旧会令包括元歌在内的众人都很不安。
今日无事,尽夏来到这方破败萧条的听海庭院之中,她想从繁复而又枯燥的跃迁旅客工作中暂时解放出来。
听海庭院原本是鹰本院舍的辅助殿阁,曾经有一批时空魔法师在这里,无偿地为那些善意的穿越旅人服务,但之后由于种种原因而废弃了,那些善举也一并停止。
这里的一砖一瓦还残留着它们原先的气息,那些斩不断的旧日残影仍然拉扯着不愿消散的记忆。
院落中的那颗上古腊梅已经死亡多时,但是它雄傲的枯骨依旧屹立不倒,与干涸的池塘诉说着萧条败落。正殿只剩下断壁残垣,那些狭小的木质偏殿已经化为糜粉,只剩下几簇瘦削的翠竹。
元歌说这个世界没有时间的流逝,这里的空间也扭曲错位。可若是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变化呢。
这个地方承载着的,是尽夏与那些故人们的记忆。其中也包括了空弦、哲树,还有更多的人。可这些人却被困在遥远的未知世界中,亦或是消失得全无痕迹。
“看来,你也在思念这里。”知梦说:“我们也在思念这里。”
“思念这里的一切。”绿沫说,
远处的天光逐渐暗淡,或许是因为神兽星陨朱雀即将抵达,她那巨大的眼睛将会阻挡来自宇宙远处的星光,覆盖住那片无限深空。
自从目睹了“昭镜”的覆灭后,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发生了某种改变。但是她无法确认这究竟真的是某种难以察觉的变化,还是因为那末日场面导致了某种心理创伤。
她有时候会思念那个世界的人,她很好奇,他们究竟是死去了,还是消失了。
死去与消失,已经是两种含义,消失则比死去更加难以明状。
更何况,那些世界的历史与人,故事与情怀,都伴随着世界的崩塌而消散了,不存在了。可是那些留下的情感与记忆,却更加深刻地烙印在那些仍然存在的人心中。
尽夏仍然无法完全理解,“它们”究竟对那些世界中的物质和时空施加了何种影响。无论是运行规律还是魔法,都不能描述“它们”所营造出来的状态,更别提探究其原因了。
也不知道那个被月魔带走的月狐婴儿究竟怎么样了,希望那个遥远世界中的望玄公主能够让他平安长大。
尽夏不禁思考自己是否机会前往“泊镜”,她想看看去那个世界的那些熟悉而又的人。她很好奇,“泊镜”中的望玄公主会是什么性格呢,那里的闻魑公主几岁了,那里的守穹是否也会爱上她?
八镜世界群的每个世界都是彼此的镜像,那其中的一人一物皆是如此。只不过,他们都是受到不同的魔法扰动,进而从不同的时间线中衍生出来的,各自拥有不同的历史与未来。
“我们该离开了,”绿沫说:“去下一个地方,有空的话,大家可以回到这里叙叙旧。”
“我感受到了来自一个遥远世界梦境的极度异常扰动,”知梦说:“我得回去看一下那个梦境。”
“那我和绿沫继续去迷途雪山那边,”尽夏回答。
她们很快来到了迷途雪山外围,阴沉的天色之下,漫天风雪令无尽的雪山阴沉肃穆,仿佛那些雪落在山上就会组成巨大的阴影,不断堆积沉沦。
一片异样的光芒从眼前闪过,绿沫和尽夏面面相觑。
“你看到了吗?”绿沫问。
尽夏点了点头,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感觉涌现了出来,令她联想起之前在“白木”遇到的事情。
她感到一阵恶心,浑身都有一种强烈的不适,仿佛她正在经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有一个来自记忆深处的虚空声音,在她脑海中偏执不休地反复念叨着一句她听不懂也记不起来的话。
她们在一处山谷深处,看到一座陌生的巨大纯黑色庙宇,庙宇的门上画着一种触手与人体融合的图腾。
在尽夏的目光和图腾中的眼睛对视的刹那,她立刻被推入了一个充斥着呻吟和扭曲的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