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后悔
“阿婆，给我来点三钱曼陀罗、一钱乌头......”齐岩对着一位正编织着簸箕的老人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药名。
至于说会不会没有，这齐岩倒是没想过。
他只知道只要找对了位置，对着正在做农活的那人说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再给出银子，那人自己就会回到自己家中将东西带出来。
而关于找谁都有啥，他大致都是知道的。
只是当他递过去一两银子时，老人却根本没有理会。
齐岩知道这种时候就是银子给少了，又掏了九两出来，按理来说应该是足够了。
可老人还是没有理会他。
齐岩只好咬牙又掏了十两银子出来，这已经是他身家的一半了。
这药材的贵重的程度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了，如果再不够，他可能就不会要了。
只是似乎是恰好知道他的底线一般，眨眼间，齐岩手中的二十两银子就被一扫而空。
掂量了一番银子，老人这才终于开口，只是声音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好像理所应当一般：“纹银二十两，药材若干。”
说完老人便转身离去。
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齐岩真的有些好奇他们家里是什么样的。
又是怎么能将那么多东西藏在其中的，只是现在的话还是算了。
略微过了一会，老人拿着个装满药材的簸箕走了回来。
只是齐岩刚准备接过来时，手便被打断，物理意义上的打断。
随着断裂的骨头插入肉中，剧烈的疼痛刺激着脑中的神经。
“簸箕三十文。”
“呼！给三十文。”齐岩在伤势恢复后，先是缓了一口气，这才从怀中拿了三十文递了过去。
至于说给银子？
除了村口的那位老人，其他的可不会补银子。
虽然可以继续要，但就是不会补银子。
将簸箕拿在手中，齐岩转身往回走，他有些恼火，但也是想要试试不给钱会怎么样。
明明一位看起来年老体衰的老婆婆，可下起手来却毫不含糊，一下就给他手打断。
齐岩看了看周围的天色，离天黑没多远了。
他还要煮药，希望赶得上。
.......
散落开来的淡蓝色长发将紫文漪整个人的面容都遮掩住，时不时顺着长发滴落在地面的水滴汇聚成一小滩洼地。
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像现如今一样匍匐在地无法动弹。
她不过脱掉皮甲清洗了下身子，可就好像是将她支撑身体的支柱洗掉了一般。
身体各处开始止不住传来难受的感觉，以至于她离开木桶时竟会摔了这一跤。
“为什么？我不是只是废了自己的先天一气吗？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就好像将整个人都废掉了一般？”
良久的沉默后，她想到一个猜测。
“是因为齐岩身上那股奇怪的震动吗？”
是了，她想起来了，就是因为那股奇怪的震动，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震动。
她武道健在时便难以抵抗，更别提她自废先天一气了。
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深深侵入了她的身体中，所以她的眼睛才会变成这样吗？
所以她的身体才会比想象中废除先天一气后来的更为难受吗？
“后悔吗？”
“后悔？我行事从不后悔，而且行走于世间哪能一定确定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
“还有，你不是没将地图收回去吗？说不定还是我赚了。”紫文漪对着空气笑着说道。
“可我后悔了，我还是太自欺欺人了。”随着房门的推开，齐岩面色阴沉的走了出来。
看着紫文漪用手掌支撑着她那一览无暇的身体，齐岩只觉得心烦。
他见识到的女侠绝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那谈笑间斩杀十多名匪贼后还能跟他说笑的女侠，才是他见识到的女侠。
可现在却因为他的原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是吗？那能将我扶起来吗？”紫文漪将右手抬了起来询问道。
齐岩一声不发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将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后缓缓站起身来。
那玉霞般的身姿本应是十分美好的事物，只是现如今膝盖处却被尘土沾染，将整个画面破坏的一干二净。
破坏这个事物的不是别人，可以说正是齐岩他自己。
感受着手臂放在齐岩肩膀上传出的热度，紫文漪忽然问了句齐岩想不到的问题：“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后悔说以身相许吗？”
本想脱口而出不后悔的齐岩，话到嘴边时犹豫了，最后决定实话实说：“不知道，我并不是很清楚这些感情，现在的我感觉到更多的只有疼。”
听见齐岩的回答，紫文漪愣了会，最后只吐出两个字：“是吗。”
.......
“大哥，我们进不进去？“开口那人正是体型最为健壮的三当家。
“李泉，不急”寇洪用带着玉扳指的手掌摸了摸自己那大肚子，这个地方他没来过，而且这里的地势不太对劲。
忽然，他转身望了一眼自己带过来的一百位兄弟，用手指向其中一位：“你，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被指着的那人看着寇洪那平静的脸色，心里一个打鼓。
“大当家的....”
只是他还没开口说完一句话，便被李泉捏住嘴巴威胁道：“叫你进去就进去，话这么多干啥？还是说你认为大哥的决定是错的？”
吓得那人赶忙摇了摇头。
李泉这才放开了手，一脚将那人踢了出去。
那人忍着疼痛赶忙站起身来向峡谷内走去。
没过一会便走到村前的榕树前，看着那一排排房子，他感觉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不由得揉了揉。
“这地方怎么会有村子？”
“一个人，入村五十文。”
忽如其来的声音将那人吓了一跳。
可当他转过头只看见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时，先前被李泉捏住嘴巴的火气瞬间上来。
“就你也想收我钱？知道我是是谁不？”
可当他自问自答并没有得到老人任何反应后，还以为是被他吓傻了，当即向村子里走去。
咔嚓！
“大当家的，事情就是这样，那村子有问题啊！”
寇洪看了眼趴在地上那人，一脚将其踢开，大手一挥命令道：“走，我们进去会一会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