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决策
付聆宣感到脑海中一片混沌,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中间闪烁着一丝昏黄的光。
付聆宣努力抬起感到沉重无比的眼皮,方才发觉自己正身处一间四周都是铁壁的小屋里。
她想试着站起来,但动作进行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拴上了铁链,铁链直连着背后那面墙壁。
“可恶,该死的鹿嘉茵。”她心中恶狠狠地暗自想道。
忽然,“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一堆灰尘被抖落的声音——厚重的铁门被打开了。
鹿嘉茵大踏步地走进来,边走边摘下护目镜。
“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付聆宣冷冷地说。
鹿嘉茵竟“噗”的一声笑了:“我要是想杀你,早就在天空龙城就把你解决掉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把你转移到这里来?”
“这是什么地方?”
鹿嘉茵俯下身子,凑近付聆宣:“抱歉,这个我不能说。我不过就是受组织上面人的指派,照他们的意愿行事罢了。——喂,你看看斜对面。”
付聆宣一瞧,这才反应过来,与她一同关在这里的还有一个人。
“王宇婕?”她一眼认出这正是龙王组织的副队长。
“眼神真好。”鹿嘉茵故作嘲讽道,“天空龙城现在的战斗力真的不咋地啊,龙王整个队伍几乎三两下就被击垮了。”
付聆宣:“青蛇,你到底想做什么?”
鹿嘉茵张开手示意她安静,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崭新的手枪,飞快地上好膛,在付聆宣面前轻轻摇了摇:“这样吧,我想了想,决定给你这么个机会。”
“什么意思?”
鹿嘉茵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你是个独特的人,当初你跟花落搭档,关系那么好,她想方设法地最终把你培养成一个顶尖黑客。说实话,我也很佩服你的才华……只是我不太懂,你为什么想要逃离组织?跟着花落继续做下去,改变这个不公的世界,这是个机会。你我都是曾受到不公平待遇、一路忍受着苦痛而来的人,只要赢了这一局,我们都能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什么不作出正确的选择呢?”
“你不懂我。”
“不,猎鹰,”鹿嘉茵抓住付聆宣的衣领说,“我了解你,我了解这个组织里的每一个人——花落、吹雪、浅羽……我欣赏你,不想看到你最后死于组织之手啊。”
“我告诉你,花落她不想留我的!”
听到这话,鹿嘉茵一甩手,松开付聆宣,说:“给你一个保命的机会,你自己决策。”她边说边解开束缚着付聆宣双臂的铁链,将手枪扔在她面前的地板上,“这把手枪里只有一发子弹。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那个副队长,你能保住自己的命,组织不会杀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杀了我。不过,若你选择后者,你想必也难逃一死。”
付聆宣的神情没有丝毫慌张:“喂,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其实我还有第三种选择?”说着,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哈哈哈!”鹿嘉茵大笑起来,“猎鹰,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没这么傻——毕竟,自杀可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与此同时,别墅内。
叶棠一边启动电脑上的另一个应用程序一边说:“你们也知道,当今,被释放出来的夔魖力量只是整体的一部分,剩余的仍储存在太阳内部。——这个东西,是我前几年设计的一个程序,能够运用特殊手段实时监测到太阳内部的能量变化。”
龙猎梦:“然后呢?”
“然而,不久前我发现,仪器显示,太阳核心处的能量很不稳定,核聚变反应加速,并且能量波动越来越大,导致太阳在这种极其不稳定的状态下发生了轻微膨胀。能量波动还在加大,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导致这些反应的能量,就是剩余的夔魖力量。我有点怀疑,夔魖力量的持续波动,有可能使太阳继续膨胀,最终发生爆裂。”
“你的判断,可信度有多高?”洛淮唐半信半疑地说道。
“不知道,这暂时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叶棠说,“你们不是跟狂星那边保持着联系吗?他们没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谈枫晨答道,“话说,狂星那边真的可靠吗?”
“希望吧。”许笙说,“我还记得,你当时就不太相信狂星和无形他们。”
“是,不过,都迈出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谈枫晨无奈地笑笑。
“这种事最好不会发生。”叶棠语气中略显担忧,“否则,整个太阳系就完了。”
画面转回囚禁付聆宣的密室。
望着举枪对准自己的付聆宣,鹿嘉茵缓步靠近,说道:
“说实话,猎鹰,我并不想让你死。只要一枪,你就赢了,你懂吗。”
脸色一直紧绷着的付聆宣,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也说几句实话,青蛇,见你的第一眼,我的确没想到你也是逐暗制造的杀戮机器。”
“不,猎鹰。”鹿嘉茵也笑了,摆了摆手说,“我从不是什么杀戮机器,我是自愿加入逐暗的——我们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啊,为什么你不肯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
局面僵持之时,一直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王宇婕突然说话了:
“喂,你叫付聆宣是吧?”
鹿嘉茵听到了,又狂笑起来:“哎呀,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药效过得那么快啊?”
王宇婕冷哼一声,又说:“想保住自己的命就杀了我,反正即使你不杀,他们也会杀我的。你要是对自己开了枪,就什么都没了。”
“呵。”付聆宣冷笑道,“你知道吗。我本来就什么也没有啊。”
鹿嘉茵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付聆宣却二话不说,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伴随而来的,是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间不大的密室里回响着,划破几近于凝结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