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咦,你们怎么不继续说了?
虽然实际时间可能不到一个小时,但经历一整套人生模拟的林兼一重回主馆会场时,却顿生恍如隔世之感。
“兼一兄,人潮还没散去呢。”
算是达成合作意向的池田美奈跟他说起话来也变得亲切许多,“看来我前老板所引发的风波还未消散呢!”
妳这不是废话嘛...
林兼一懒得对池田美奈吐槽。
半路出家的秘书果然就是半路出家,就算靠着信息差优势知道更多情报,也不见得能因此看清真相。
伊藤堂刚才被高岛大介、黑崎樱联手逼到“自爆”,可不是什么小事。
尽管就个人而言,伊藤堂不过是樱花银行庞大体系下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但当他以樱花银行代表这层身份出席博览会时,他所象征的可就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樱花银行了。
“行吧,人潮没散去也好。”
林兼一满意的看着两人悄悄出现并未引发任何关注,满意的欣赏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的高岛大介后忙碌身影好一会儿,如此感慨道。
“你是说...”池田美奈顺势接过话题,“你想要我在这直接告诉你?”
“怎么,妳难道不知道交易最好尽快履行的道理吗?”
林兼一向池田美奈投向怀疑目光。
“哼,希望您以后履行义务时,也能如此大气。”
池田美奈注意到林兼一的眼神,不满的嘟嘴呕气,仔细确认四周环境后又斟酌好一阵子,既像是在思考该如何表述,又像是在确认该透露什么消息。
“首先,虽然感觉是废话,但我先确认一下...”
终于,池田美奈总算张开金口,“林先生,您应该也看出这齣博览会内有乾坤了吧?”
内有乾坤?不就是洗钱嘛,说的这么高尚模糊?
“我知道。”
林兼一等待池田美奈说出更多内幕消息。
看出博览会涉及洗钱不难,举办大型活动可是和购买“先锋艺术作品”、创立慈善组织,并称为最常见“洗白赃款”的套路。
毕竟也是东大经济学部毕业的,林兼一这点常识还是懂得。
不过知道归知道,没有证据,也没真的实际参与过类似活动,林兼一对如何具体操作也只能连矇带猜推理个七八分。
“很好,那我就可以省略掉不少口水了。”
池田美奈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把林兼一当成自家下属学生似的,从上到下扫了他一遍,仿佛在估量他到底有多少本事份量。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家樱花银行最近丑闻可不少,光是池田建设弊案就让好几个大佬下台,至于其他案外案牵扯上的嘛,呵呵呵...”
池田美奈讥笑一声。
“所以啰,就跟所有受到丑闻影响的银行一样,不少合作伙伴眼看风向不对,都降低把存款放到鄙行的比例,您可以粗暴理解为发生了挤兑潮。”
挤兑潮?
林兼一心中一凛。
任何知道霓虹经济泡沫化悲剧的人都不可能不对金融业“爆雷”警惕万分。
很多人们以为的“小事”,在蝴蝶效应下都会掀起滔天巨浪。
不拿其他例子,单说霓虹几十年前的“丰川信用金库事件”,真正意义上实现了“三只jk聊八卦就差点搞垮地方银行”的壮举。
更何况,跟那间倒楣信用金库不同,樱花银行的丑闻可是扎扎实实的。
“嗯...让我猜猜。”
不让池田美奈继续说下去,林兼一开始飞速运转脑袋瓜思索。
挤兑潮是吧?
让我想想...
应付这种危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无限量供应提款、转汇,谣言便可以不攻自破。
这是最好最没隐患的解决方式。
但正如演义中谋士总喜欢提出上、中、下三策给主公选择,可实际上上策固然完美,但要嘛成本太高要嘛见效太慢,而下策粗暴简单却又太容易引发更多危机,于是只能选择中策一样。
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如此曲高寡和——就跟林兼一曾说过的:“正确但毫无意义”一样。
霓虹绝大多数银行的呆帐、不良债、信用贷款都是一团糟,每当金融厅、财务省要进行检查,都是会计老财的离职、失蹤、自尽案例爆炸性增长的时段。
樱花银行自然没有例外的道理。
所以啰,让樱花银行高层采取“上策”——只会死的更快。
那么,撇开这方法,那群老狐狸还能怎么干呢?
林兼一开始将心比心,把自己带入到樱花银行高层的角度。
这次池田建设弊案闹得这么大,整个银行肯定被特搜部纳入黑名单了,激进的手段绝对是万万不可的——否则就算让再多老财会计跳楼也无济于事。
那...
那似乎只有一种办法了。
说到底,整场危机的本质是是什么?
钱!
古谚有云:“一文钱难倒英雄。”
樱花银行挤兑潮根本危机是什么?
钱财源源不绝的被领走并且快要被领完。
那最好的解决之道是什么?
赚钱!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钱,天底下有谁不喜欢?
可花钱容易挣钱难啊,樱花银行有什么办法在不引来关注的前提下,快速赚钱来解决眼下危机呢?
而且还不能违法...
啊!
老实说,以林兼一本身的金融学识,想要在如此之短时间内相出答案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已经知道伊藤堂替人洗钱的前提下,这个问题的答案简直不要太简单。
洗钱!
当然,不是直接用银行帮客户洗钱——特搜部、金融厅可不是瞎子。
可是嘛,如果是银行里出现几只小蛀虫,在工作之余李永职务之便,偷偷替某些客户干掉髒活呢?
防不胜防啊。
最主要是利益输出不明显。
林兼一可以打赌,即便把伊藤堂移送法办,肯定也查不出他跟“客户”的利益往来。
因为...
他们的报酬不是金钱,更准确来说,不是伊藤堂从中抽取佣金这种常见的“报酬”。
那他的报酬是什么呢?
这就要回归问题原点,樱花银行急需用钱来应付挤兑潮。
那么,银行最主要的业务是什么?
存款——当然不是市井小民那点血汗钱,而是大客户,尤其是企业法人客户的特约存款。
所以啰,伊藤堂替客户洗白资金,获得的报酬是什么?
大笔企业的特约存款!
这里面最绝的不是伊藤堂做事隐密,而是即使事发东窗,樱花银行也可以立刻撇清关系。
你说我银行洗钱?我们一个普通雇员干了坏事,凭什么代表整个银行?我们银行也是受害者!
你说我们银行从中得到好处?我们得到什么好处?特约存款?银行主要业务不就是法人存款嘛?完全合法合规,你翻烂我们霓虹六法全书也找不到毛病的!
绝,太绝了!
“到底...到底...”
相同关键的林兼一颤抖不已的问道:“到底是哪个天才想到这点子的!”
“我怎么会知道?”
池田美奈赏了个白眼。
“欸...林君,一个小时不见,你身边怎么又冒出个女孩?难道你又换了胃口嘛?”
结城海音?
不好!
林兼一眼明手快的捂住正准备继续暴露消息的池田美奈。
“咦,课长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我正听的津津有味呢,尤其是你们刚好说到我碰巧知道点内情的故事呢。”
结城海音的笑容仍是那么的洁白无瑕。
只不过...
林兼一总觉得她美好笑容下仿佛隐藏着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