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后一块拼图
通往长安的路上,貂蝉二人所带的运粮队伍浩浩荡荡。
“姑娘,我想不明白那个铜钱怎么能都是正面呢?”车外,吕布在赤兔之上问询。
“很简单啊,就是给把两个铜钱粘到一起,这样两面就都是正面了啊。”
“那张鲁看的时候怎么……”
“他看的是我提前在手里备好的正常的铜币罢了。”貂蝉毫不藏私地解密着。
“那鲛人泪?”吕布问这个的时候,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而貂蝉因为马车的幔布挡着,自然是没有看到的。
“那个啊……那个就是西域的小玩意而已。”貂蝉身为当朝司徒之女,有些西域的玩意再正常不过了……
总不能告诉吕布,那东西其实叫“泡大珠”吧?
吕布“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约定好的第七日,貂蝉、吕布带着车队浩荡进城,入库之后,二人便来到国相府。
“义父,此次筹措粮草,貂蝉姑娘居功甚伟。”面对董卓,吕布毫不吝啬对貂蝉的夸奖。
在两人离开长安之后,王允等人也没有闲着,早就按照貂蝉的谋划行动起来:
王允在朝堂上举荐董卓弟弟董旻为车骑将军,但被董卓驳回,兄弟两人因而心生嫌隙。
而此时,董旻、董璜、李儒等董卓近臣都在府中。
为了避免麻烦,貂蝉此来带了事先准备好的面纱:“小女子只不过是些小聪明,还是国相天威庇佑,这才能筹得粮草。”
“哈哈,王司徒,你可是有个好女儿啊。”董卓说完,眉头一皱,“可姑娘怎么戴着面纱呢?”
“国相莫怪,小女舟车劳顿、水土不适坏了面相,恐怕惊扰了国相。”貂蝉早早就想好了说辞。
“义父,貂蝉姑娘此行丝毫没有休息,奉先认为该赏。”
“嗯,我儿说得对,封姑娘为宁乡君如何?”
貂蝉、王允闻言赶忙谢过董卓。
“国相,我军有了这二十万石粮草,可总算是能解决燃眉之急了。”李儒不仅是董卓的首席谋士,更是负责军队补给的,也许没人比他更在意这二十万石粮草了。
貂蝉看了一眼王允,王允紧接着说道:“有子如此,国相之福也。”
董卓这些日子既得粮草,又有良臣,心中高兴不已。此时说话也并没有多想:“哈哈,王司徒说的是,有子如此,何愁大业不成,后继无人?”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侧侍在一旁的董璜闻言脸色蜡黄,趁董卓不注意,董璜还向董旻使了个眼色。
这一切尽被貂蝉看了个通透,心中暗想:看来时机快到了……
汉中一行,虽然舟车劳顿,但好在没有白白费力。
诛杀董卓的拼图,在貂蝉的谋划中也总算是三得其二了,眼下董旻对董卓心生不满而董璜也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了,眼下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这个人要是凉州军内之人,而且要熟识董旻、董璜二人,只有他去将董旻、董璜两人连接起来,再提供机会,两人才能够按照貂蝉设计的一步步走下去。
而这个人,貂蝉早就有了人选——董越。
董越与董卓并无亲属关系,但却与董氏家族有莫大关联:昔日董卓刚到西凉初讨西羌时兵败逃走,是董越念在两人同姓,这才出兵、出粮协助,而后董卓进京后,又是董越护送董卓一家老小入主郿坞。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背叛董卓,帮助王允?
如果貂蝉不是穿越来的,还真不敢如此下手——别人不知,但貂蝉清楚地记得,董越虽对董卓忠心,但董卓女婿牛辅却十分忌惮他。
只因为曾经有术士向牛辅言明:董越将会取代牛辅,掌管他所有兵权。
借着自己去汉中这一套“装神弄鬼”下来,军中有不明事理者还在盛传貂蝉的神迹时,貂蝉准备再次利用这个优势。
当晚,王允以貂蝉封君为故,邀请众人来府上一聚,董卓体胖,不喜行动,便推脱了。
王允则伺机说明自己还有几位同仁不曾认识,董卓听后认为貂蝉刚刚立功,自己已然不能出席,但又不能不给王允面子,于是便叫人将驻军周边的段煨、董越叫回参会。
段煨、董越都是武将,本就不是畏首畏尾之人,加上酒精作用,几盏酒下肚便与众人熟络了起来。
酒席间,貂蝉一言不发,仍旧带着面纱,还时不时用充满忧虑的眼神看董越几眼。而这些小动作,无一例外地被董越看了个正着。
酒过三巡,几人的聚会也很快散去。
看见段煨、董越离开,貂蝉脸上免不了地失落,王允看到后急忙安慰:“蝉儿不必挂怀,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来日方长吧……”
可二人不知道的是,两人还未出司徒府,董越心里便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对段煨说:“段将军,你先回府吧,我还有事要问宁乡君。”
二人同乡,段煨当然知道自己这老兄弟——为人除了有些好色,并无其他嗜好。
此时,段煨也只当董越是看着貂蝉曼妙,所以有了想法而已。不过转念一想,这宁乡君刚刚受封,又是司徒之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提醒:“董兄切莫造次。”
董越心神不宁地回应了一句,便又折返回来。
见董越去而复回,貂蝉心中无比高兴,但仍要装作镇静的模样:“董将军为何去而复还?”
王允也在旁表示不解。
“王司徒、宁乡君,我董越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
见董越如此说着,王允赶忙解围:“你我同朝为官,都为国相卖命,有何不能说的?”
董越抱拳施礼,然后转向貂蝉:“刚刚宴间,宁乡君多次看末将,不知是何用意?”
貂蝉故作惊讶:“这……”然后又施礼抱歉,紧接着说道,“我本以为将军不曾发现,倒是貂蝉造次了。想必将军也听说本君会一些道术。”
能够短时间内筹措二十万石粮草,貂蝉的事迹早就在军中传开了,董越身为西凉军的资深将领当然知道。
于是,他点点头,表示了解。
随后,貂蝉又说道:“刚才席间,本君发觉将军印堂发黑,恐怕近日会有血光之灾。”
“啊?”董越大惊,“宁乡君当真?”
说来也巧,最近董越训练部队时也每每心神不宁,甚至连续几天梦到自己被奸人所杀。此时听到貂蝉这么说,董越心中当然震惊。
看见貂蝉点头,董越也顾不得什么将军威严,直接跪在地上:“求宁乡君救我。”
“这……”貂蝉皱了皱眉头,“好吧,将军只需记得,在长安这几日,请将军一定要带上亲兵,衣内盔甲不能离身,如有人宴请,则要逢酒不饮。”
董越听后欣然受命:“谢宁乡君,如果能帮末将破劫,末将肝脑涂地!”之后,便离开了……
翌日夜间,吕布携董越再次来访,貂蝉见到他时,董越已经身上负伤。
“是牛辅,牛辅假意为我接风,可内室却埋伏刀斧手。幸得宁乡君提醒,有亲兵在外,我又并没饮酒,衣甲也不曾离身,末将死命逃出府邸,幸遇温侯巡逻至此,这才侥幸得脱。”
吕布听到这儿,冲貂蝉努了努嘴,哪儿有什么侥幸,分明是今日早晨,貂蝉便嘱咐吕布在牛辅家外接应以备不时罢了。
“宁乡君救我,那牛辅可是国相的女婿,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董越如此急迫的语气,貂蝉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了。
于是便说道:“董将军想自救,只有一条路……”
“宁乡君明言!”
“杀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