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新学习
连晓祥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八点，他去了核聚变实验堆，带来了一份更加详细的数据报告以及核聚变实验堆的总工程师。
此刻，领导们与总工程师正在房间里开着会议，而他则是在外面等到会议结果。
从今天将信递给领导之后，连晓祥就再也没有见过领导，不过据说领导去小白楼开了一场会议，回来以后就一直待在单位的会议室里面。
在此期间，有不少其他单位的人进出，所以单位里面的人也感觉出了大事，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儿，没有人知道。
连晓祥自然也不知道，他回来以后，王秘书便传达了领导的命令，让他在这里等候着。
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等到八点半左右，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连晓祥被叫进了会议室。
原本他以为领导会给他下达什么通知，结果迎来的却是一顿臭骂，什么做事不知轻重、一个恶作剧就搞得慌头急脑、耽误领导事情等等，总而言之，各种批斗的语言扣了下来。
连晓祥懵了，这一刻他感觉无比委屈，明明领导初次看见的时候，一样万分凝重，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呢？
同时，他心里也非常疑惑，难道这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
可是，信上说的数据确实和实验堆得到的一模一样啊！就算是后面出来的更加详细的数据报告，那个数值仍然是一样的啊！
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恶作剧啊？！谁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啊？
“哎呀，歇歇气，歇歇气。”这时，另一位领导站出来打了圆场，“这封信的确很有欺骗性的，小连以前干的工作不就是从蛛丝马迹找线索吗？这次不正充分说明，小连在工作上的警惕性很高嘛，他还带着原本职位的本能，这更说明组织对他的培养很成功嘛！”
“警惕性很高？”
说到这里，领导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抽出了其中一张纸，用力地拍打了一下桌子：
“你看看啊，你好好看看！这一看就是恶作剧嘛！我拿着这东西去找领导，结果领导直接问我是不是最近太松懈了，居然会相信这样这个恶作剧，让我在那边丢尽了脸面！关键是我出丑也就算了，这要是传出去，那丢的是我们整个组织的面子！这么严重，必须要好好检讨一下！”
“话不能这么说，小连也就是年轻了些，经验不够，判断能力存在缺乏，但不管怎么说，他出发点是好的，是有一颗办事的心的，愿意办事，肯去办事，这总是好的啊……”
“办事哪里有这样办事的？要是我们全都这样办事，那社会早就乱了！他这个行为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那会发生什么？我们几十年的努力，都有可能直接白费！到时候他就是十恶不赦的罪犯！破坏组织根基的历史罪人！”
领导越说越气，到后面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文件，紧接着又是一顿臭骂，甚至还把自己被领导骂的样子都给学了出来。
可以看出，领导气到了极点。
连晓祥低着头，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说，可每次抬头，却被领导狠狠地瞪了几眼，又把话给咽下去了，只能默默承受。
在一通臭骂之后，连晓祥收到了暂时停职的处分，要求他回家好好检讨一下，具体什么时候恢复职位，还要等待通知。
这个结果让连晓祥情绪很低落，他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数据一样，可领导却说这是一个恶作剧，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即便以后恢复职位，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再也没有上升机会了。
离开会议室，来到车库，坐进自己的车里，连晓祥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双目有些无神。
就从离开会议室到停车场这段路程，他就已经发现，这件事在单位传开了，途中遇见的同事，有的在详细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在安慰他，有的则是在背后小声讨论。
他因为一个恶作剧，让领导出丑了，然后现在必须回家停职检讨。
这让连晓祥觉得十分委屈与无奈，内心充满了难受。
“笃笃笃——”
正在此时，车窗被人敲响了。
连晓祥抬头看去，却发现是王秘书站在窗边。
他放下车窗，语气充满了低沉与灰暗：“有什么事吗？”
王秘书弯着腰，透过车窗，递来一本书，低声说道：“领导让你回去重新学习一下组织的规章制度，他会不定期检查你的学习报告。”
“我知道了。”连晓祥接过书，关上车窗。
学习规章制度？他不由得苦笑，翻了翻书，却在里面发现一张小纸条。
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
保守秘密，遵守组织纪律，等待组织召唤！
这一刻，心里所有的灰暗如冬雪遇见春日，渐渐融化了，委屈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晓祥捏紧书，激动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
数学竞赛过后，方易的生活也恢复了平常，每天都是上课和兼职，唯一多出来的部分是对救援者文明给出的技术进行理解、学习。
他不知道自己寄出的那封信有没有被收到，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影响，偶尔翻看科技部官网，也没有什么发现。
方易没有什么气馁，这只是想要提个醒而已，他主要想的，还是通过宋院长了解一下可控核聚变实验堆的进展，然后看看能不能从宋院长这里得到加入核聚变实验堆的方式。
如果宋院长这里不行的话，那就要重新考虑一下其他方法了，可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呢？
方易将这个事搁置到一边，拿好书往教室走去。
上周因为竞赛，错过了宋院长的课，今天下午刚好是宋院长的课，在这节课结束以后，可以去询问一下宋院长。
来到教学楼的时候，方易意外地看见了顾圣怡和史莜莜等人，除此之外还有少年班的其他人学生……仔细看了一眼，好像大部分参加数学竞赛的人都到这边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学长，这里，这里！”史莜莜远远地就看见了方易，伸手打招呼。
方易走过去，疑惑地问道：“你们今天来这边干什么？”
“参加答辩啊。”史莜莜笑道。
“答辩？”这个回答更加让方易愣住了，“什么答辩？”
史莜莜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圣怡……”史莜莜转身拉了拉顾圣怡的衣角，问道：“你没有告诉学长今天答辩吗？”
顾圣怡依旧是绑着马尾，穿着简单，她扭头过来，马尾甩了甩，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我忘记了。”
忘记了……
史莜莜顿时一阵无言，方易也是揉了揉额头。
“姐……”
正在此时，顾圣泉拿着一张奖状，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成绩怎么样？”顾圣怡问道。
“入围奖……”
“入围奖？”史莜莜很惊讶，“这个成绩……你想好怎么跟老师解释了吗？我们的最低要求都是二等奖啊！”
“这又不能怪我。”顾圣泉倔强地说道，“跟我组队的那两个人，论文写不好，编程也不行，我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我跟他们也没有配合过。”
说着，他又看了方易一眼，“我刚刚出来的时候，看了名单的，你们没在获奖名单上。”
言外之意已经不由言表了，他好歹还拿了个入围奖呢，可有方易在，你们连奖都没有得到呢。
方易不了解竞赛的具体情况，所以没有说话。
只不过，顾圣怡却直接用力拍了顾圣泉的头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在等着去答辩呢。”
答辩？
听见两个字，顾圣泉一下就僵住了，能够参加答辩，这就意味着至少是头几名。
正常情况之下，每个课题都是交给其他学校，然后互相评阅，其中认为有头奖潜质的会提交上去，进行交叉审核，最终汇总交叉审核的结果，评选出最终需要进行答辩的前几名，等到最后的排名结果，自然是由答辩成绩决定。
可是，这也意味着，最低都是前五名啊！
“这，这……”顾圣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们能够参加答辩的。”史莜莜顺着顾圣怡的话在一旁感叹道，同时也在发愁：“我当时想着，我们都完全偏题了，肯定连入围都难，没想到居然能参加答辩……我都不知道我们答辩该怎么办。”
听见这话，顾圣泉的脸色顿时垮了。
他们偏题都能拿到前几名，可是自己呢？就仅仅是一个入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