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外飞砖
天上的月亮好圆，照在身上的月光好冷。
“不是给我买的，我还未成年呢，是给姐买的啦！”
“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在钓鱼？有穿着校服玩仙人跳的吗？”
“大叔，都这么晚了，没有人会看见的！”
宏镜雨苦苦哀求半天，这才让店老板将一打啤酒卖给了她这个未成年人。
真是的，装什么好人，都说了是给姐喝的，到头来还是被姐骗了吧，宏镜雨拎着啤酒走在大街上得意极了。
……
他或许真的是好人，只不过好死不死碰上了自己这个坏孩子。
酒，她以前从来没有喝过，只是听说喝下就能开心。
宏镜雨走到房子外面，发现里面灯光还亮着，就没有走进去。
她找了个窗户看不见的墙角，蹲着喝起了酒。
苦，酸，呛人，这是她的第一感觉，难喝极了，咋么还有人喜欢喝着玩意？
硬着头皮喝下一瓶后，身体变得暖和起来，脑袋也轻飘飘的。
这就是醉酒吗？宏镜雨晃了晃脑袋，也并不怎么开心啊。
她一口气又喝了一瓶，肚子里鼓鼓胀胀，翻江倒海似的，打的嗝都是麻辣面的味道。
……还是不开心。
那就再来一瓶！
天上的星星在打架，地上的路灯在跳舞。
“呵，宏镜雨你还真是个坏孩子，夜不归宿还喝酒，”宏镜雨甩了甩发麻的胳膊，指向自己自言自语：“可我就是个坏孩子啊，娘不愿意生，爹不愿意养……那你们它喵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遭罪呢！”
少女头脑发蒙，对着身前指指点点：“还不如当初直接将我流产，这样世界就会少一个坏孩子，少一个伤心人……”
越是伤心难过，就越是喝酒，越是喝酒就越是难受，就像是打开了大脑的某个阀门，开心的不开心的记忆汹涌而来。
“你说你这个混蛋死木头怎么能这么的让人伤心？”
“你明明是好孩子啊，好孩子怎么能让人伤心？”
“那不应该是我这个坏孩子该做的吗？呵呵——跟我比坏，真可恶啊！”
宏镜雨越想越激动，摸起地上的一块板砖，想也不想对着窗户扔了过去。
“姐才是能让人伤心的坏孩子！你王晨算个蛋啊！”
明明是夏天，王晨感觉屋子里面冷的吓人，他煮了壶开水，却忘了喝。
摊开作业，匆匆写了几笔，就开始发呆，实在是写不下任何东西。
这么晚了了，她却还没有回来。
她去哪了，是回她那个家了吗？她不是很讨厌那个地方吗？
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让她更讨厌了？
王晨在房间内踱步，自从她离开学校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不安涌上心头，她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他穿上外套，想要出去寻找，可又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去她常去的商店？现在已经关门了吧。
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去公园转了一趟，没有遇见她。
她到底去了哪里？
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该死！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追出去……
王晨颓然坐到椅子里：自己真的能够追出去吗？
就在这时，爆裂声突然传来，一个什么东西砸碎了窗户，落在地板上。
定睛一看，是一块砖头。
王晨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响起了砸门声。
“特喵的，死木头快给我开门！”
王晨愣了愣，也不管窗户为什么被人砸了，立马冲过去打开大门。
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扑在了他的怀里。
“你这是喝酒了？”难闻的酒味直冲他的脑袋，宏镜雨手上还拎着一瓶，王晨皱着眉头：“你这是喝了多少。”
“关你什么事啊？”宏镜雨靠在王晨肩膀上，推了推他，手脚软绵绵的没有推动，于是就砸了他几拳，“姐是坏孩子，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王晨皱着眉头将她扶进客厅，一路上还得挨着揍。
宏镜雨坐在椅子上，迷迷瞪瞪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个木头，心里一阵难受，拿起酒瓶‘吨吨吨’又是一阵灌。
“你怎么还喝？”王晨夺下酒瓶，很是生气。
“你管我？”宏镜雨努力坐直，让眼前的人不再四处摇摆，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胸口：“你是我的谁啊，屁都不是嘞！哈哈哈。”
王晨打开胸口前画圈圈似得手指：“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宏镜雨说罢，腾的一下弹跳而起，大步向前走。
“你瞧瞧，我还能走直线，一点都不歪。”
王晨看着她走着走着就偏离了航线，一头撞在了书架上，还似乎把书架当成了自己，狠狠地踢了两脚，结果疼的差点没掉眼泪。
“你还敢还手？”宏镜雨瞪着书架，凶巴巴道：“你不是好孩子吗，怎么能够欺负我这个坏孩子呢……呜呜，大坏蛋。”
王晨不知所措，很不是滋味，知道宏镜雨醉成这样很大的原因在他，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啊。
宏镜雨又哭又骂，忽然脑袋一抬，跌跌撞撞向前跑了几步，可还是没能撑到卫生间，‘哇’的一声扶着墙吐了一地。
王晨手扶额头，他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王晨搀扶宏镜雨走进卫生间，让她吐了个干净，喂了她一杯温水，可神志依旧是迷迷糊糊，还想着伸手去揍他，然后坐在卫生间呜呜哭泣。
王晨想要安慰她一番，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蹲在她身旁给她端水擦脸。
最后她累了，酒意也上来了，靠着墙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时不时嘟囔一声死木头。
王晨试着抱了一下，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抱不动，就搀扶着她回了客房。
看着她衣服上沾满了污渍，王晨犹豫了一下帮她脱下了外衣和鞋袜，给她盖上毛毯，留了一杯水在床头后，愣愣的看了会熟睡中呢喃的宏镜雨，关上门走了出去。
清理干净碎玻璃和呕吐物，王晨换下衣服和宏镜雨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看着洗衣机注水、旋转、甩干。
忽然间王晨有了吸上一支烟的冲动，旋即他摇头苦笑，他是好学生，怎么可能会想吸烟呢？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他才收拾好了一切，端了杯热水去看看宏镜雨有没有事。
推开房门一股子酒精味迎面而来，瞧了眼地板，还好没有呕吐。
这是王晨第二次来女生的房间，第一次光顾着照顾酒鬼了，房间内的设施跟客房时别无二致，只是多了一些女生的小玩意，花里胡哨还挺好看。
王晨还以为她还在睡，走近床头却发现她睁着眼睛正瞧着自己。
“醒了？”
“头疼的难受。”宏镜雨可怜巴巴。
“活该，你这是自作自受。”王晨翻了翻白眼。
宏镜雨眼中一阵迷茫，好孩子王晨也会幸灾乐祸？
“喝点热水吧，会让你好受些的。”
宏镜雨爬起来喝了大半杯，猛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背心。
“我衣服呢？”她眼神中有些恐惧，她只记得蹲在墙角喝酒前的事情，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一点记忆。
“我不知道啊，”王晨决定给她一个教训，满脸无辜的说：“你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宏镜雨彻底吓傻了，脑中一片空白，她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