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界之被寻回的太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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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金瓯台藏狐奏晨报

坊间酒桌上的扯闲篇,传说司卫监现任大监守云都苍岩能在四位候选者中脱颖而出,主要还是他最先获得了密部山部长的肯定,因为云都苍岩的心眼直更易于哄骗应付,毕竟这样的说法才更符合山部长阴狡诡诈老奸巨猾的形象特征,尽管麻部长以及青部长洪几位部长的口碑相对好些,因为在匿界尤其是酒桌上这些很有见识的谈论者看来,密部这样的地方,非得是机警权变的能者高手才能胜任,若是一根筋的直肠子,干不了几天就非得疯了不可。然而真实的情况,密部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山部长和麻部长,更没有什么青部长和洪部长,确实有过一位可以称作马部长的母野马精,却是圣黄桷氏担任君主之前的事,任职的时间并不长,执行任务的时候壮烈牺牲的。

密部炽卫队长霍山光不耀轻手轻脚的进来,看见刚刚睡醒的云都苍岩睡眼惺忪的正将大拇指的关节刮着眉心,轻声唤道:“大人!”

“嗯!”云都苍岩只是应声停了拇指关节的动作,却并未抬起头来,依旧盘腿坐在罗汉榻上。

霍山光不耀手中并没有任何文字的东西,只是口述道:“昨日密报西南黑市上的买鱼少年身份已经查清,是清源帮的少帮主清源仲文的贴身随从太姥金阔,小名叫做阿坤,现有的情报分析,他买了鱼以后,应该是直接就回的燕雨崖,清源仲文在那里有座茶坊。”

云都苍岩抬手拿起桌角上小蝶里的一枚煮杜鹃鸟蛋,连壳放进嘴里,嚼了几嚼的咽下肚子,意味深沉的点头说道:“这样一来就更能对上了!”

“您说青渊矶浩离开桐木关之后,去了燕雨崖吗?”霍山光不耀也是刚进门之前才得到了青渊矶浩在桐木关白坎村现身的消息,却并不清楚个中细节,只是凭着已知将自己猜测说出来。

云都苍岩将手底下小桌上的外山卫队发来的奏报拿起来,递给霍山光不耀,说道:“基本可以确定,玉清卫队被劫走的小猴子,应该也在那里!”

“需要我马上派人盯一下吗,还是说要采取什么措施呢?”霍山光不耀询问完,又解释道:“那片地界都是私家田地,大片都是黄花菜的菜地,地形不是很有利,容易被察觉,所以还没派手下去盯!”

“太晚啦,小猴子应该已经被青渊矶浩给弄走了,也不用做什么了,清源仲文送了求见信,说是今日就来拜见,估摸着他心里也明白,我先听听他说什么吧!”云都苍岩就手又端起桌角上盛着苹果醋的瓷茶碗,喝了一小口,将嘴里残存的蛋皮子涑下肚子。

“我觉得这个雨应该是赶巧的雨,并不能就说明这个青渊矶浩真的就到了随便一说就能呼风唤雨的地步!”霍山光不耀将奏报其中提及下雨的地方又扫了一遍,说着话递还给云都苍岩。

“就算他能呼风唤雨又能怎么招,这又不是种庄稼!”云都苍岩说着话将奏报接过来的时候,脑子里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他话锋一转,又说道:“昨天玉部长和我详细说了老野猪精半马荣祖的事儿,你应该也认识他的大儿子半马元来吧!”

“是的,大人!”霍山光不耀点了点头,他清楚的知道当年半马元来表现出众被选入密部,因为卧底的任务需要点黑料的家庭背景,本来半马荣祖这样浑水摸鱼的干工作,早就该被清出卫士队伍的,还是半马元来提议先升他的父亲半马荣祖做副卫队长,然后抓个大错再开除,半马元来的本意也只是想父亲出个丑或许就能有所悔悟,霍山光不耀当时还怀疑过半马元来牺牲亲生父亲的动机,纯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直到后来半马元来因公殉职,留下了那把锻炼精纯的小宝剑,如此可以佐证半马元来高尚的品节。

当年半马荣祖被杖刑撤职回去巫山半马峰的双下村养伤,村里就有传言说半马荣祖被打得瘫痪了,就有三个同村野猪精,平日里看不惯半马荣祖张狂做派,觉得半马荣祖失了势,拿半马荣祖的小儿子取乐,诓那孩子说井下的壁缝里长着一种叫珊瑚草的灵药,治疗外伤抹上立时就好,那时候半马荣祖的小儿子比着人类不过小学才要毕业的年纪,被他们用绳子拴住脚脖子送下井去,然后绳子另一头拴在井边树上,三个野猪精又诓那半马荣祖的小儿子说井里光线不好回去给他找灯照亮,然后三个家伙就去别处玩了,等到中午半马荣祖媳妇喊儿子回家吃饭,这才想起来,匆忙把那孩子弄上来,那孩子因此大病一场后,原本学习和他哥哥一样在书院里从来没掉下前三名的孩子,自此半疯半傻都不能去上学的状态,发起病来脑袋撞墙打爹骂娘,把一个挺好的孩子给毁了的三个野猪精,只有其中一个因为把自己大女儿许给了半马荣祖傻掉的小儿子,才没有像另外两个野猪精一样意外的掉下人类的陷阱被人类杀掉,却也不过是被欺负的低三下四忍气吞声的多活了几年,最后妻离病重将死之际,也只能把三个孩子托付给半马荣祖照顾,那时候大姐的半马艳姬也正差不多半马荣祖的小儿子被吊井里取乐的年纪,寄人篱下的三兄妹就算没有受尽屈辱,也会觉得受尽了欺辱,最后大姐嫁给了半马荣祖半疯半傻的小儿子,身为二哥的半马珍君被要强不服输的小妹鼓舞和感染,一时冲动的拿刀在酒宴上想要杀死半马荣祖争口气,反而众目睽睽被指认持刀行凶,如此被判了刑,所以才有了不死心的妹妹野猪精假借出嫁前的探监实际上是告状,在天道楼前喊冤告状遇上了青渊矶浩帮忙伸冤的事。至于半马荣祖说买通了关系欺负他牢里的哥哥,原本牢里在押的刑犯全都不是老实安分的家伙,就算不花点钱用点关系,打架动手也是常有的事儿,并非是买通了金瓯卫士,还有妹妹野猪精所说的偷跑来告过一次,接待他的兰屿深秀骗他回村核实情况把她交到半马荣祖手里,当时的真实情况兰屿深秀联系了当地卫队一起去村里调查,他那大姐半马艳姬又是没主意而且立场不坚定那种,只说并没有被强迫,妹妹去告状说姐姐被强迫,当事人的姐姐却说没有被强迫,如此便是事情的大致经过。

“兰屿蔚然因为这事儿,已经去内卫监察处接受审查了,还有深秀那孩子也去了,你替我去知会一声,让他俩回来,该干嘛还干嘛!”云都苍岩说完,想到半马荣祖的小孙子起名叫珊瑚,应该还是记恨那三个拿小儿子取乐的野猪精,如此这般冤冤相报的案子本已经手无数,无奈惋惜之余,征询的语气说道:“我想就此事召开一次说明会,只是还没想好在哪里进行!”

霍山光不耀一时没有好的建议,却因为告状的野猪精那股子顽强的劲头儿,想起来他二伯家的堂姐,那堂姐属于强势拔尖那种,凡事就算不占理,也要强狡出三分来,同样也有那么一股子顽强的劲头儿,如此片刻的走神,霍山光不耀想起来心里装着的事儿,尽管这个房间里设有防护偷听的结界和法术,他却仍不放心,顾虑周全的半举起右手屈在胸前,施定向传音之术,确保只有对着的云都苍岩可以听到他的话,说道:“赶上眼下有这么一个事儿,已知的确切情报似乎是对您不太有利,因为涉及两位部长,所以目的动机也不明朗,我和广灵商量了一下,广灵那意思是再等等看,可我觉得有必要给您提个醒。”

云都苍岩因为他的小心,苍鹰锐利的目光看向他。

“桃部长将所有关于南风茂他们发起的对您的那个弹劾问责会的相关情报,全部扣在手里压了下来,说您完全可以处理好,没必要让您看了增添烦恼,玉部长似乎知道,也是默许的,他俩这样密不呈报,却并不清楚其居心,此外另有迹象表明,问责会的事,玉部长以守墓者的代号身份也牵涉其中,似乎有些跟您有关的密存档案,也已经泄露给了南风茂他们!”霍山光不耀对视着云都苍岩的目光,看见他的额头被搓淤血的一块红。

云都苍岩心里有数,所以放松的语气回应道:“我知道了!”

霍山光不耀该说的已经说完,放下右手收了传音术,想着没有别的遗漏,说句:“卑职告退!”转身出去了。

云都苍岩打个哈欠,仍旧没睡醒一样,等着乌兰木伦•胡杨送早餐来,趁这功夫还能再醒醒盹,他攥着的右手支着额头,突然又怀疑起昨晚有没有和胡杨确定好早餐的事,如此迷迷糊糊间,他想起自己翱翔云端,感受着高空气流拂持翎羽的美妙感觉。

司卫监金瓯台的值日台守眉山宿野端饭进来的时候,看云都苍岩的样子便以为他又是一夜没睡,站在榻前略沉了一沉,就寻思别打扰他,刚转回身来打算出去,云都苍岩睁开了眼睛。

“啊!”云都苍岩发出梦呓一般的惊觉声。

“吃饭吧,大人!”眉山宿野将手里端着的托盘一角担在罗汉榻的小桌上,空出一只手来整理桌上的文件,问道:“昨天晚上汝水青岚就来问,今天上午过考的预备卫士转正式编队,宣誓仪式的时候,不知道您没有时间过去说几句?”

“不去了,让青岚看着来吧!”云都苍岩回复着,伸懒腰一样的挺直身体,跟着下手将桌上那几页文件草草的叠在一起放到小桌下面去。

眉山宿野将托盘推正了,用手掀去碗上扣着的碟子,是一碗绿油油的青菜粥,再看云都苍岩拿下盖子的小蒸笼里,只有四个杜鹃肉馅的小包子,因为托盘是在饭厅门口副监守乌兰木伦•胡杨让他帮忙给带过来的,如今掀开盖子看到就这么一点,就怕这之间有什么差错,便确认道:“这是您要的吗?怎么就这么一点?”

“我吃了几个煮鹃蛋!”云都苍岩点了点头,捏了一个包子来,大口塞进嘴里去,然后抄起筷子端起碗,喝下大大的一口粥,又说:“早饭吃多了,容易没精神!”

眉山宿野原本想劝一句“老熬着不是事儿,要注意身体”的话,但又觉得这话说了没用,所以没有说,但看云都苍岩喝粥吃包子如此的香甜,虽然已经吃过饭了,嘴里仍旧免不了口水的分泌,眉山宿野转移注意力的将目光望向脚下的地面,咽下嘴里的唾沫。

云都苍岩打个哈欠,使劲挣了挣眼睛来提精神,又夹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秃噜秃噜的喝下两口粥,然后问:“外山卫队的报告你看了吗?”

“我看了!”眉山宿野抬起头来,抽了抽鼻子。

“说说你的想法!”云都苍岩将剩下的两个包子一口一个的塞进嘴里,特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啊!……”眉山宿野将眼睛翻向天花板略想了想,说道:“我是这么分析的,应该是往昔眼小猴子他妈,也就是所谓的太平氏的二嫂子吧,这个母猴娘儿们走投无路了,准备投靠青渊矶浩,就写信约了他来,可她好像又不是十分的甘心,或者是确认青渊矶浩是不是足以强大到可以提供保护信赖的能力,所以才提前布下了雷阵,既测了青渊矶浩的法力,又想让青渊矶浩知道,她并非一点能耐都没有,结果呢,把青渊矶浩给惹毛了,给他收在了剪纸画的册页里。”

“接着说!”云都苍岩又问。

“这个雷阵呢,好像是雷符烧成灰后炮制的符水,我看过送来的青钱柳树的叶子,就枝叶上的那些灰沫子,应该是用笤帚或者炊帚之类的沾了符水掸上去的,这样整棵树就形成了一座雷术的法阵,只需要一张雷符催动引发就行了,通过这一点来说,这个母猴娘儿们的心机和法术,应该都是不简单的,只不过就是那个咒术回弹,……”眉山宿野又低下头盯着地面,继续说道:“是咒术回弹还是咒术回返啊,这个咒返术得是中了术之后才能掉过头来施行的术,按照这样的思路,那个青渊矶浩应该是经历了雷阵的雷击之后,才能用那些树叶子反过来施雷术治那老母猴,所以按照之前的设想,想利用类似方法追踪老母猴来确定青渊矶浩的位置,恐怕行不通!”

云都苍岩三两下把碗里的粥扫进嘴里,放下碗,拿起托盘上的小毛巾擦了擦,说道:“我的看法基本和你一样,这个青渊矶浩,连这样的雷阵都不惧,且能硬挺过来,还毫发无损,咱就更不说别的了,这样高深的法力,按理说,觉悟应该很高才对,为什么会如此的为祸世间呢?”

“我觉得吧,他可能有什么企图,或者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眉山宿液疑惑的猜测着,顿了一顿,又说:“他给我的感觉,多少有些类似传说中的蝙蝠王!”

“蝙蝠王?”云都苍岩因为涉及绝密信息,瞄着眼睛看向眉山宿野,但看他坦然的样子,便说道:“类似不类似的,蝙蝠王这茬儿说不得,就当不存在,以后提都不要提!”

“哦!”眉山宿野喏喏的应声,想起另外一件与蝙蝠有关的事,略沉思片刻,仍旧觉着得说出来,吞吞吐吐道:“啊,有两个事儿,我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君上派人给圣黄桷大人送来一箱子书,还有就是跟圣黄桷氏那屋外面的楼檐底下,在那青瓦的缝里藏了两只扁颅蝠精,挺面生的,看那行迹好像是咱们密部的卫队队员,也不太能确定。”

“他俩是桃部长安排的常规监听!”云都苍岩内心的感觉,并非嘴上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连圣黄桷氏都要怀疑吗?”眉山宿野原本以为蝙蝠精如果是密部队员,应该是派去秘密保护安全的,却不想是派去监视的,十分不解的抱怨道:“我原本以为玉部长多疑,却不想桃部长更敏感!”

“有好些绝密的事儿你不知道!”云都苍岩说完这话,又有些自嘲的说道:“甚至连我都不知道!”

“这样,我都有些怀疑人生了!”眉山宿野感慨着大呼了一口气。

云都苍岩因为刚才说的训诫他的话,又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便想缓解性的说个玩笑话,纠正眉山宿野说他应该怀疑“牛生”才对,却羞愧于当下的境况,改口宽慰道:“如今这个时机,各自做好分内的事,谁监听也不憷他!”

眉山宿野认同云都苍岩所说的道理,却仍觉得监听行为是对圣黄桷氏的一种羞辱是对于圣黄桷氏的羞辱,他也听出了大坚守云都苍岩话中的无奈之意,想着没有别的事,就准备出去干自己的活,他抽了抽鼻子站起身来,伸手去端云都苍岩吃完早餐的托盘。

“我才想起来,胡杨呢?”云都苍岩问道:“晨间的奏报怎么还没有送来?”

“他爸妈来了,昨天中午就来的,好像有什么事,还有一个女眷好像是他嫂子,剩下几个男的,他哥什么的,叔啊伯啊的,来了好几口子呐!”眉山宿野刚说完这话,就听着走廊里响起来急急的脚步声,听着很像乌兰木伦•胡杨的动静,于是他将头转向门口看去。

乌兰木伦•胡杨匆匆到了门口,临敲门前却突然淡定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感觉,仍旧先是敲了三下门,然后推开,手里拿着个薄樟木板包锦缎制作的文件夹,脚步沉稳的走了进来。

云都苍岩和眉山宿野惊异于乌兰木伦•胡杨的变化,却也注意到了他比往常更重的黑眼圈,彼此相视一愣。

乌兰木伦•胡杨将文件夹打开,直接递给云都苍岩,简明扼要的说道:“最上面的是天罗卫队长的奏报,下面两条都是些底下乱遭的恶性案件事儿!”

云都苍岩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文件夹里夹着的却是昨天晚间的奏报,便也没说什么,顺手将文件夹给了眉山宿野,吩咐乌兰木伦•胡杨道:“你说给我听吧!”

乌兰木伦•胡杨很熟练的口述道:“天罗卫队长南港千屈奏报,根据大人的指示,清查正源会的红纸悬赏令,没有发现再贴扩张的趋势,看样子像是已经是结束了,根据现场痕迹和走访摸排的结果,应该是几只貉子精贴的,别的有价值线索没有查到,请求下一步指示!”

眉山宿野一手接过文件夹,另一手端着的托盘放到之前坐的椅子中间的小桌上,打开文件夹看了,随之怪异的扬扬眉毛,也是一脸的懵呆表情,将目光看向云都苍岩,而云都苍岩却仍旧一副往常的认真样子,略点点头,示意乌兰木伦•胡杨继续说下去。

“嵩山卢涯卫队关于之前所奏报的那个晒玉米抢地盘群殴的案件,发来了二次审查的更正文书,这是案件调查审定无误的最终报告,不是因为抢地盘,而是姓青童的这家一个少年推车往家拉棒子槌,姓黄盖的这家将已经脱了粒的玉米再官道上晒干,结果玉米粒铺的太开把大部分路给占了,导致青童家少年在对面来车会车的时候推的这个车碾在玉米粒上滑倒了,少年的手指头给挫折了,就为这,两家打了起来,又互相叫了同姓家族的来,事情的确切经过就是这样!”乌兰木伦•胡杨说完,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绕,怕云都苍岩没有听明白,便确认道:“我这样说您能听明白吗?”

“黄盖家在官道上晒玉米粒,青童家的少年推车过被滑到了,把手指头给挫折了,接着两家就打起来了,然后全都叫来了各自的亲友助阵群殴,是这样吧!”云都苍岩强忍住心中怒火,表情淡定的复述了一遍。

“是的,大人!”乌兰木伦•胡杨应声回答。

云都苍岩控制着情绪,吩咐道:“接着说剩下的!”

“崂山卫队奏报,齐鲁岛城,一个老头,叫什么名字来着,什么福贵,也不算老,坐牛精拉的大木头车去赶集,他上车的时候车帮上的座位已经没有了,他让其中一个半大的小伙子给他让座,结果是旁边的一个小姑娘让的,可能是让的有点慢了,老头急眼了,连抽了那小伙子好几个嘴巴,那小伙子也没还手,结果老头情绪激动,可能心脏有问题,死过去了,叫了大夫过去也没救活,他家里人正闹呢,还有就是广西南宁青秀卫队奏报,有个叫七星纪练的,他从酒馆喝醉了酒,回家途中先是遇上那值夜巡查的更夫,把那老更夫打了一顿,然后又认错了门,屋主是个姓蒋山的老头,听着有人砸门就开门看,结果那个七星纪练几下就把蒋老头给打死了,酒醒了之后他说,自己认错了家门,以为那个蒋老头是来自己家偷东西的小偷才打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喝多了撒酒疯,专挑年级大的下手,还有那姓青童黄盖的,人类三国志吗,有没有姓周瑜诸葛亮的,我都纳闷了,卢涯卫队长玉柱胜观干嘛去了,每年都发文下去,严令官道上不得晒玉米,为这个晒粮食,出多少事故,起多少纷争,他不知道吗,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清理?”云都苍岩气急败坏攥着拳头锤着手底下的小桌咚咚的响。

“嵩山七十二峰,姓黄盖的狗獾精因为是黄盖峰取的姓,姓青童是因为青童峰!”乌兰木伦•胡杨无言以对,他来金瓯台这几年,头一次见云都苍岩发这样大的火,吓得他只将心中想到的话说出来,尽管这话说的完全跟云都苍岩的思维不在一个点上。

云都苍岩大呼几口气,止住了一时的怒气,下令道:“回执卢涯卫队,暂停玉柱胜观卫队长职务,召令其携带相关卷宗返回桑都述职审查!”

“大人,我觉得这样不妥!”眉山宿野赶忙劝阻,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小桌另一角上,详细的解释道:“此时的节气,就算是早播的春玉米也还不到成熟的时候,这个案子里的晒玉米应该也是某些特殊原因导致小片区域玉米早熟的个别现象,嵩山地域广阔,而且最近青渊矶浩的案子闹得很紧,卢涯卫队长办案勤勉,可能一时没有察觉,也是情有可原的,您如此召令他回来述职就已经很伤他了,当然说述职清楚了确有过错,您暂停他的职务审查那倒没什么,可您现在直接就暂停职务审查,而且又是因为他如实上奏导致的审查,本来卫队奏报这块就有很多虚报瞒报的情况,根本原因就在这个害怕停职审查议罪上,玉柱胜观这事儿一出,只会助长虚瞒的风头,所以大人,这事儿您得三思!”

云都苍岩一时激动的把话说出口,当即也后悔了,他懊恼自己情绪的失控,闷闷的检视着内心。

乌兰木伦•胡杨的心里还有一件他自己的事想说,震慑于云都苍岩的盛怒,全没了进门时候视死如归的洒脱,仍旧回复了往常一样的脾气,隐隐的憋在心里,犹豫而矛盾着。

眉山宿野此刻想的,是嵩山卢涯卫队长玉柱胜观的奏报中所提及的晒玉米的事儿,这是他最最头疼的几件要务事之一,因为众怒难犯,每年麦秋收官道上便都是各种收成的谷物粮食,虽然年年都多次发文严令禁止一切占用通行道路的行为,这一政令却很难贯彻执行下去,就连底下的卫队,也会有阳奉阴违的状况存在,即便是出了事故,处理追责起来也都非常的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