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沧海横流
“噌！”
一道如龙吟一般的剑鸣，公孙大娘当先打出的剑器，犹如长虹贯日，又似鹰击长空，轰然杀至！
“混元护体！”
酸秀才一声长啸，意守丹田，层层气劲不断叠加，化为护体真罡，将公孙大娘空前璀璨的一剑，生生拦下！
只是，这还没完！
一剑未毕，一剑又起！下一刻，公孙大娘的另一把剑器接肘而来，精准命中在前一把剑器的剑柄之上！
“咚！”
这一声，如银瓶乍破，水光迸溅！
这一刻，使双剑相接，直捣黄龙！
“刺啦！”
酸秀才的“混元护体”应声而裂，被公孙大娘强势攻破。
“喝啊！”说时迟，那时快，酸秀才双手猛地一夹，电光火石之间，终是将公孙大娘打出的剑器，夹在掌心。
只是，虽然夹中了剑器本身，那依附其上的锋锐剑气，却呼啸而来！刺破了酸秀才的前胸的衣物，在对方胸口位置，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胜负已分，就这样吧！”吴明大袖一挥，普普通通的流云水袖被他用的几乎返璞归真，轻易便把交战双方分开。
酸秀才的脸上虽露出不甘之色，明眼人都能看出，方才那一击已经是公孙大娘的最强一击，撑过那一击，反败为胜，犹未可知。
可是，酸秀才却不敢反抗，只因让他罢手的那人是小老头吴明！
“承让了！”公孙大娘朝酸秀才拱了拱手，又对陆原说道：“主上，方才我表现得不错吧？”
“最后那一式剑气连环却是神来之笔！”陆原点点头道。
吴明说道：“青衣楼的财物，稍后老夫会遣宝船运送，如数奉还。”
“好，吴老先生够爽快！”陆原笑道。
“今日兴尽，你我明日再战，如何？”吴明说道。
“可！”陆原答道。
“很好！”吴明依旧保持着和煦的微笑道：“小姑娘的剑舞不错，当浮一大白，今夜当饮，不醉不归！”
……
翌日清晨，大海之滨，陆原与吴明并肩而行，不远处，包括公孙大娘、沙曼、贺尚书在内的十余名高手，遥遥相看，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错失当世两大绝顶高手之间的精彩对决！
“小老头”吴明，天纵奇才，游戏人间，别人需要耗费毕生精力修行的武功，到他手上，一练就会，一学就精，甚至青出于蓝。
几十年来，起码掌握了上百门各派武功，其中不乏一些早已失传的神功绝学，一生所学，已然返璞归真，臻至道门“无为而为”的武道意境。
毫无疑问，他就是陆小凤传奇世界的武道天花板！
“龙首”陆原，天外来客，降临此间，在天龙八部的世界，成功集齐逍遥派三大神功，练成了近乎仙道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后来，更是借助莽牯朱蛤和千年冰蚕两大奇毒，以《神足经》里记载的无上瑜伽秘术，开启“藏精之府”。
一身所学，兼具道、佛两家之长，更是以“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的超卓心境，臻至道家“逍遥真意”。
天龙世界最后一战，以“六气之剑”击败扫地僧，从而天下无敌！
这两人之间的交手，毫无疑问，必然空前璀璨！
吴明行走在沙滩上，对陆原道：“老夫很好奇，你这一身武功，从何而来？”
陆原笑道：“吴老先生的武功从何而来，我就从何而来。”
“哦？”吴明微微一愣道：“你很自信嘛！”
“听闻吴老先生天纵奇才，若非避世不出，十五岁时便能问鼎天下。”陆原顿了顿道：“陆某恰恰，也是这样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吴明放声大笑道：“倒是好久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后辈了。那你可知，我为何会避世不出？”
“为何？”陆原顺着问了一句道。
“那是因为，这世间的蠢货实在太多太多了。”
这一刻，吴明不再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而是锋芒毕露道：“放眼天下，什么武当木道人，少林大悲和尚，俱是碌碌无为之辈，老夫观那些所谓的前辈高手，都是土鸡瓦狗，出世又有何用？”
对于吴明来说，十年磨一剑，剑成之日，却发现当世之大，无人能做自己对手，那等无趣滋味，实在难以言喻。
因此，他爱上了游戏人间，建立隐形人组织也好，扶助宫九谋朝篡位也罢，都只是为了打法无聊的时间，让人生变得有趣些罢了。
“那吴老先生观我，可无聊呼？”陆原问道。
“神莹内敛，天人合一。”吴明说道：“你我，是一样的人。”
“是啊！”陆原突然停下脚步道：“吴老先生，请出招吧！”
“好！”吴明笑道：“不过客随主便，怎么比，由老夫定，如何？”
“悉听尊便。”陆原对此，自无不可。
“古人云人力有时尽，小老儿偏偏觉得，人定胜天！”吴明说道：“你我的力量，比之这茫茫大海，如何？”
“自然是远远不及。”陆原答道。
“但是大海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吴明说道：“人力通天，亦可驾驭大海无量！”
话一说完，吴明手掌陡然肿大数倍有余，隐透紫红之色，一掌拍出，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层浪！
只这一手“密宗大手印”的功夫，足以让人观之色变，便是当年那位创出大手印的密教大能出手，恐怕也比不上如今的小老头。
“哗哗哗！”
沙滩附近的滚滚海浪，就这样被小老头一掌排空，又在不远处再次汇集，化为三丈之高的海浪，再次朝两人涌来！
陆原有些理解小老头这场名为“人定胜天”的交战的意思了，以武功拍浪，自会将海水击飞。
但大海之力无穷无尽，很快便会倒卷而回，此时便要继续出手，将海浪击飞，而被击飞的海浪必将裹挟着更大的力道返回。
如此往复，即是陆原与吴明之间的较量，亦是人道与天道之间的交锋，这便是吴明所说的“人定胜天”之局！
“很好！”陆原心中，激起万丈豪情，自从和扫地僧一战以后，他再没感觉到如此畅快了。
小老头吴明不愧是此界第一人，值得他，全力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