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家团聚
有救了！
舒洁脑内灵光一闪，想起某个男人曾经教过自己的一个招式。她迅速摸索到对方身上的一个用力点大力一扳，扑倒在自己身上的黑影轰然倒向一边。舒洁连忙起身，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就往面包车那边跑。
一道明亮的光线从不远处射过来，被高大的树影遮蔽变得忽明忽暗，却短暂照亮了她前进的方向。
“有人吗？救救我！”舒洁朝着车来的方向大喊，看方向车是从县城来的，她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停下帮自己。
突然，她听见摩托车的引擎声骤然增大，遥远的灯光改变了方向晃得舒洁睁不开眼睛。
“妈咪！”稚嫩的童声从那光源处传来。
“小墨？”舒洁差点喜极而泣，加快了脚步冲过去。
摩托车停在了前面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影子从车上蹿了下来，一路狂奔向她。
“宝贝别过来！”这里的情况舒洁还搞不清，实在不敢让小墨受到危险，她张开手臂招手示意，但小娃娃踉踉跄跄的身影依旧没有停下，一眨眼功夫已经跑到了她跟前。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背后逐渐靠近的沉重脚步声，只是对方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舒洁张开了双臂将小墨死死护在怀中。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在闭眼的那一秒她看见了一道飞快的身影迅速从自己身旁闪过，随后就是一声闷响，是拳头打在肉身上的声音。
舒洁睁开眼，只见一道结实的人影被刚刚那人一脚踢飞了出去，倒在远处的地上无法动弹。
“住手！”
那人还想要继续补上几拳，闻言顿了顿，顺着光回过头来。
岁月在他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在部队几年的沉淀让他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他虽看向这边，但注意力一直放在身后那个发狂的男人身上。
“舒洁，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情况很复杂。”面对发狂且一身蛮力的对手，张疾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特地留出一些时间给舒洁说明情况。
“我知道。”舒洁从身后拿出一段结实的布条，这是她刚刚去面包车里拿的。
张疾愣了愣，随即一笑。
舒洁担心马伯会再次攻击，便交代小墨待在远处，自己和张疾一起把人绑了起来。
直到在灯光下看清楚马伯那张狰狞的脸，舒洁还一直不愿意相信马伯就是攻击了自己的人。她凑上前伸手挑开了马伯当初被咬的手臂，不止是被咬的那一块，乌黑坏死的颜色一直延伸到衣服遮盖的地方。
舒洁还想要继续撩起马伯身上其他的衣物，但是这个行为在张疾看来实在太危险了，被他制止了。
“他已经‘死’了，没用的。”张疾看到舒洁快速地在医药箱里配着些药水，劝道。
但是舒洁没有听他的，直接将刚配好的药水打入马伯的体内。狂躁不安的马伯有了几秒钟的安静，下一刻又更加挣扎起来，不光如此，他的身体似乎在迅速地膨胀着，绑在他身上的布条绷到了机制。
张疾当机立断，立即拉着舒洁和小墨回到了车里。
舒洁坐在被撞坏的车门外，看见车后跟着一个形状怪异的人影，或者说是怪物的影子。这个场景让舒洁想起来几年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某个快餐品牌使用变异鸡肉的新闻，胃中泛起一阵恶心。
看着面包车驶向陌生的方向，舒洁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上高速。”张疾没有抬头看后方一眼，又补充道，“看刚刚那人的样子，村里估计跟县城一样已经全部沦陷了。”
“要回去，咬了马伯的人还在村里。”
舒洁只是简单一句，还在疾驰中的面包车徒然停止。
“你要答应我，和小墨好好待在车里。”
“好。”
面包车在前方的路口掉了头，又往回开去。再次团聚的夫妻两极为默契地没有说话，从惊慌中恢复过来的舒洁问向怀里的小墨：“婆婆呢？婆婆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婆婆跟军哥哥们走啦。”小墨一脸天真，丝毫没有感到害怕。
看到张疾跟张墨白在一起，舒洁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是叹息道：“那你怎么不跟婆婆走？”
“因为我担心妈咪啊！”小墨看出舒洁眼中的无奈，生怕她会把自己送回去连忙抱紧了妈咪。
“你不要怪我把小墨留下来，现在形势非常不明朗，待在我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前方开车的男人丝毫没有把孩子拐进狼窝的自觉，转头往后座笑笑，“再说，我们一家人多久没有团聚了？小墨可是说想我了呢。”
舒洁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又把孩子往自己怀里裹了裹。现在虽是夏天，但山区夜晚的温差大，她怕小墨着了凉。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实在看不懂。她不是个传统的女人，因为亲生父母的抛弃，让她不再对婚姻和家庭抱有希望，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在她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婚姻时恰巧出现的对象。
舒洁注意到一开始小墨头上的头盔以及那件对他来说格外宽大了些的衣服，对那个男人的警惕也消了几分。他对自己真不真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关心着小墨这就够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舒洁冷冷道。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小墨想我了。”男人对舒洁的疏远并不在意，语气轻松。
“你背着我跟小墨联系多久了？”
“我说，我可是你的丈夫，小墨的爹地，联系我的儿子犯法吗？”
舒洁冷哼一声，把头转向窗户不再讲话。小墨见妈咪心情不好，立即就意识到妈咪被臭爹地欺负了，跳到前排抱不平道：“臭爹地欺负我妈咪，坏人！小墨不喜欢爹地了！”
张疾看着嘟着嘴，神气地站在一旁的小娃娃不禁好笑，软下声来：“是是是，小墨批评的对，惹妈咪生气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爹地做错了，不要讨厌爹地好不好？”
然而小娃娃并没有被这么轻易地糊弄过去：“给妈咪道歉。”
张疾一愣，随即又笑了一声：“好，我给妈咪道歉。”
前排发生的事情，舒洁看在眼里，她属实没想到张疾这么听小墨的话，连忙给张疾解围：“小墨别闹，你爹地开车呢。”
“可是...”
“乖，听话。”舒洁又哄道。
小墨是最听妈妈话的，虽然有点不甘心，还是坐回了座位。小墨没有看到的是，刚刚还一脸冷淡的张疾因为舒洁的一句话绽开了笑容，严肃英俊的脸庞因为那抹真实的笑意更加迷人和充满野性。
“乖小墨，等等爹地要去危险的地方，我们就好好待在车里等他好吗？”舒洁再次把孩子抱回怀里，柔声道。
“好！”小墨一口答应，还不忘跟刚刚的臭爹地交代，“爹地一定要注意安全哦！我跟妈咪等你回来！”
“嗯。”张疾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些柔和，将车开向了进入源溪村的路口。
村庄里很安静，极少有光亮。路的两边一边是山体一边是高大茂密的树林，车行驶在路中，像是行驶在黑暗和静谧之中。
只是这样的场景只会让人更加紧张。舒洁眯着眼睛，死死盯着窗外，谨防路的两边什么时候会跳出些东西。
“有我在，没事的。”张疾的声音清亮沉稳，给人安全感。
他将车停在了村庄不远处，看过舒洁手机里李富水的照片后，便带着一根路边捡的木棍下车了。
张疾锁好车门，舒洁以为他会直接去村里，却看见他往车后座走来。
隔着车窗玻璃，张疾说：“墨墨宝贝，没忘记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吧？”
舒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小墨心领神会地给张疾敬礼：“是的！长官！”
张疾随即回了礼，目光坚定地看向窗内。面包车的车窗从外面看不太容易看清里面，但舒洁却有种他在看自己的错觉。
“等我回来。”说完，张疾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外。
舒洁不自觉地看向车前，即使是用肉眼看，张疾奔跑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哇，爹地真帅！”小墨对着张疾离开的方向惊呼。
舒洁无奈：“刚刚不是还在说他是臭爹地吗？”
小墨吐吐舌头：“但是保护妈咪的爹地是好爹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