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莱恩科斯·祖德家族
国安会特缉部办公楼大堂。
大理石柱上镶嵌着一轮巨大的时钟,时针刻度不是简单的数字,而是代表六大体系的法物和所属的最强领域主,半灵体则包揽所有分针刻度。
当时针指在魔石与巫袍之间、分针跳到狐尾缠着的木咒器时,陈闲气喘吁吁地冲进伊诺柏的办公室,调整呼吸的间隙,余光瞥到手表:17:20。
还好赶得上,再过十分钟就只能吃闭门羹了。
陈闲脑子已经酝酿了好几种说辞,见伊诺柏埋头整理文件,很有礼貌地站在旁边思考人生。
砰的一声,伊诺柏甩过来一沓资料,敲着桌沿:“这是你的工作内容,下周一正式报到,看仔细了,坏事要扣钱的,另外,”她从抽屉里翻出文件袋,扔过去:“这是你的检测报告,只有副本。”
陈闲越过那份比砖头还厚的实习手册,径直拿起那个文件袋,刚拆开,就听伊诺柏凉凉地说:“我要下班了。”
此时傍晚的晚霞透过窗纱,忽隐忽现地洒在白色的欧式古典桌上,泛着银光闪闪的温光。
随意扔在桌面的折叠手机亮起白光,弹出几个深黑的文字跟一串长长的数字,它的尾巴还带着类似Φ的符号。
两人猛地同时抬头,目光交接:伊诺柏披着霞光,细长的眼睫毛一颤一颤,像只扑在皎洁明月上的蝴蝶,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筛漏的余霞钻进陈闲那双暗如深海的眼睛,炯炯有神,如同汹涌澎湃波浪上闪闪发亮的粼粼水光。
这是真富婆啊!
陈闲数了整整五秒钟的零数,七个零!七千万!单位是圆珠!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陈闲的内心正长出一株巨大的柠檬树,而且发育惊人,一下子就将整颗心脏都泡在酸水里,整个人都冒着酸味。
“看什么!”
伊诺柏赶紧把手机护过来,逐客的眼神特别犀利。
陈闲抱起那一摞资料,脑海里还在回味那串美好的数字,恨不得将它们搬到自己那张干瘪的银行卡里发光发热。
他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背就传来了叹气声:“我也觉得不厚道,但我也没办法,签字文件没传到我这来。”
他回头,却见伊诺柏对着手机讲话,但是屏幕是黑的,心里了然,知道她指的是割腰子的事,转身背着她招手,潇洒走人。
几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带提醒陈闲下指令的是上级。
当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时,伊诺柏才点开屏幕,犹豫了两秒,点击退回键,咻地一下,七千万就飞了。
她瘫坐在办公椅上。
“勤劳的小蜜蜂,快乐地回家~”
大堂人性化的下班铃声瞬间洗涤且净化伊诺柏整日整日的身心疲惫,她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抄起包包,健步如飞,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
自从莱恩科斯·祖德帮着陈闲解释那份报告的深刻含义后,陈闲像座雕像一样蹲在宿舍门边快两个小时了。
这个世界没有血统是无法修炼任何魔法神力的,除了鬼妖。
普通人要想获得异能,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以尸骨起家,二是来生再练,无论选哪种,都得先去见见上帝他老人家。
要想成为妖尸,自身骨架还得符合标准,丢块小骨头都直接变成僵尸预备军;再来句家属同意火化,瞬间回归plan B。
“老哥,有没有可能他们给的报告是错的?”莱恩科斯·祖德边打包行李边悄悄打量刚认的兄弟,伊组长特别懂事,直接安排他们两个人一间寝室。
国安会所有编外人员都是双人寝,正式人员作为“亲生儿子”才有资格申请豪华单间。
明天是休息日,以往莱恩科斯·祖德都要回家向“榜一大哥”汇报他每周投股的效益情况,这回又增加八百万“投资项目”,他开始默默为自己祈福。
“我也希望是错的。”
陈闲就算不相信血鉴室,他可太了解他亲爸妈了,两人压根就跟魔巫兽这类强者完全沾不上边。
而且要是他爸有这能力,估计全世界的国库都能成为他的私房钱;至于他老母亲那位羸弱体虚的大小姐,风吹就倒,大难临头还不会跑。
“要不,你跟我回家,我爸或许能帮你,他是药巫。”
药巫是所有巫师中攻击性最弱的,但命比谁都长,他们不爽谁,最好的反击就是熬死对方,然后在葬场的隔壁搭个歌棚,天天蹦迪。
莱恩科斯·祖德他爸是纯血巫族,这让陈闲觉得他又可以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齐齐出发。
只是出门时,莱恩科斯·祖德看着陈闲脚上那双人字拖若有所思,他曾经被这种鞋追打三条街,弱小的心灵至今还尚未抚平。
“怎么?你也喜欢这个?改天我送你几双。”
莱恩科斯·祖德赶紧摆手拒绝,背着包飞快冲向前面的一部电梯。
这部电梯又称时空梯,外面共有七枚按钮,每个按钮上面纹着除神之外六大体系的印语,还有一个通往普通的人界。
陈闲指着其中一个按钮中看起来像音乐符号的文字问莱恩科斯·祖德:“这是巫文?”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觉得应该就是它。”
这上面只有人的文字陈闲真正看得懂:please。
“斯卡可,是欢迎的意思。”说着,莱恩科斯·祖德按在上面,两扇门猛地张开,两人陆续走进去。
里面只有一台显示器,需要刷国安会的徽章或临时工牌,再选择所在国家的序号。
巫界共有256个国家,莱恩科斯·祖德的祖国在第78号。
“巫界都是巫师吗?”
“不是,大部分还是像你一样,纯血巫师只占三四层。”
言语间,时空梯飞速运转,不到半分钟,只听见一声叮咚,长达几十万千里的距离瞬间缩成零。
时空梯通向各国的道口并不是随意的,几乎都设立在国都的中央政权大厦,那些出生在十万八千里的小地方成员基本都选择在国安会筑窝,而不愿来回折腾。
当两人从斯笠塔国会大厦出来时,一位身着黑袍的老爷爷和蔼可亲地迎上来,笑着脱下莱恩科斯·祖德的背包挂在手臂上:“少爷辛苦了,老爷刚去陪诊,临走前特意吩咐让里德教授检查你的功课,在老爷回来前少爷您不能踏出庄园半步。”
莱恩科斯·祖德含泪看向陈闲:看吧,我这操蛋的苦逼人生。
陈闲颔首,眼神示意:总比我好,我光棍一条。
“少爷,这位是?”
管家爷爷微微向陈闲点头,莱恩科斯·祖德右手臂搭在陈闲的肩上,左手伸出大拇指,激动地介绍道:“这是我铁哥们,欠了巨额债款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比我强多了……”
陈闲强压太阳穴,拼命按下心中的杀气,不断暗示自己:这是兄弟!
管家爷爷见过的风浪比千年海啸还壮观,而且少爷无论带什么人回来他都不会惊讶半分,因为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三人的脚底突然闪出巨大的图徽,陈闲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只听管家爷爷轻声念了句咒语,便瞬移到了莱恩科斯·祖德家族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