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收服大嘴雀，心机少年（六）
大嘴雀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个人类想要什么。
它一时间陷入了纠结和困惑之中。
重山在安静的等待，并在这过程中轻轻抚摸着大嘴雀。
他传达的意思并不复杂，也是经过精心的梳理后才决定下来的。
第一，他喜欢大嘴雀，想要和它一起生活。
第二，之前这个族群让大嘴雀受到太重的伤了，他喜欢大嘴雀，不想它继续在这里受到伤害，希望大嘴雀能够离开。
第三，他愿意跟着大嘴雀一起生活，并让比雕帮忙，大家一起打败那一只波波族群里的比雕首领，以此帮助这些烈雀在它离开之后，仍然能够好好的生活。
第三点最为复杂，花费了最多的时间。
大嘴雀心里回忆这几天来的朝夕相处。
它又想起自己在以为将要死去时，满身痛苦和心里绝望时，是这个人类救了自己。
他让自己的痛苦一点点的减轻，身体虚弱一点点的消失，健康的力量回到身体里。
而在养伤期间，也是一直是这个人类少年一直陪伴自己。
它觉得他就像冬天里的阳光，让自己现在静静依靠在身边，就会心里喜悦。
而天平的另一边——是它生活了这些年的族群，与认识的族群同类。
重山在这个时候轻声说：“我不想你继续留在这里，那只比雕也许会带领更多的族群成员，再来进攻一次，那时候要怎么办呢？”
他让勇基拉来传达这最后的意思。
重山很清楚自己喜欢这只大嘴雀，但还不到无偿的帮助的程度。
而救了这只大嘴雀，让其从重伤平时恢复过来——这已经是没有亏欠，反而是对方亏欠自己。
勇基拉在这时传达完了，也被大嘴雀那浓烈情感的挣扎打动。
它回头看了人类少年一眼。
没有说话的脸上，勇基拉只用眼神就表达了疑惑。
重山轻轻摇头。
“假如它大嘴雀不愿意跟随我离开，我要继续帮它打跑，甚至彻底打败那群波波族群吗？”
他在反问一个很容易划分出“圣母”和“圣母婊”的问题。
即使是在道德上，重山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去内疚。
“我并非我自己，我的存在，是各种因缘际会。
“我是与小金秋的相识，也是与你和娜姿的认识。
“我还是小金秋的伞和大树，也是帮助娜姿的师傅。
“当大嘴雀做出了它的选择，而我如果心软下来，会付出什么？
“战斗永远是残酷的，能够避免就要避免。
“它们会受伤，我们也会受伤。
“甚至于不小心击中要害的话，还有可能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那么勇基拉，当你明白了我们不仅仅是自己，再问问你自己的内心，是否依然坚持大嘴雀拒绝跟随我离开后，我还要冒着战斗风险去帮它？”
重山一口气缓缓说完这么长的一段话，纯粹心中有感而发。
智商远超常人的勇基拉听完，陷入了沉默。
【我……无法理解。】
它本能意识到，这段话中有着一点非常有价值微妙的玄奥。
这已经不是单纯高智商能轻易解开的一种哲学理论概念了。
重山轻轻眨眼。
他其实还挺喜欢和这只智商爆表的精灵聊这些形而上学的相关。
“那我们再聊聊吧。”
重山这样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大嘴雀。
它也望向自己一眼，模样有些可怜兮兮。
大嘴雀表现得很明显，它真心想和自己呆一起，又割舍不下对过去的纠缠。
又或者，是害怕一种全新的未来，渴望又恐惧。
他轻轻抚摸着鸟背羽毛，转而看向勇基拉。
“关于我的这种想法和会做出来的做法，其实可以从不同层次解读。
“往差里想，我绝对有一部分原因是自私，不愿意为假如对自己没帮助了的大嘴雀继续付出。
“往好处想，我这是在为小金秋它着想。
“我们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我’。
“我的存在，是自故乡母亲与父亲的缘分结合而诞生的物质种子。
“后来的长大过程中，与他人点点滴滴的因缘际会，我渐渐长大了。
“再到如今于关都地区新生的我，则是和过去的我、火箭队、小金秋……是一个概念的我，和它们交汇后的点滴，才构成了现在的我。”
重生谈兴上来了，声音听起来激昂又沉稳，具有一种难言的矛盾力量和魅力。
一边的大嘴雀很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和他认真表达着自己思想的时候。
勇基拉也听着听着，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之中。
作为一名法师，重山必须深入研究对自我认知。
在故乡时，这方面的认知就来自他尝试对佛学去了解过程中，对其最核心关键“因缘”的理解。
而在道学方面，他也取了导引功为基础，来召集全球相关行业精英，辅助以种种精密仪器改进成适合现代化练体操。
重山很肯定自己内心因知识和阅历而足够自信强大。
因此无论勇基拉理解不理解；大嘴雀最后会不会选择跟他走。
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到他最就决定好要在这个世界走下去的路。
勇基拉变成了沉思者。
而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
几十分钟后。
这只大嘴雀最后下定了决定。
还是在人类少年温柔的目光中，它轻轻的低下了头，主动靠了过去。
一直表现的从容自信的重山，也仿佛听到心里这时有一块石头落地般的声音。
“那就进入这颗球吧，我们现在就回我们的家，然后再经过两次的太阳落下升起，等你的伤势完全好了，我们一起去打倒那只比雕。”
重山立即拿出精灵球。
大嘴雀进入精灵球里后，只是象征性地轻轻摇晃了一下。
转眼，它就维持了几秒的静止不动了。
他胸膛向两边扩张，深深吸口气。
紧接着，又深深吐了口气。
他成功了！
大嘴雀——收服！
……
11月28日。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过去。
重山回到了他的家。
也可以说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
他稍微感到遗憾的是——娜姿没有表现出对自己回来后的热情欢迎。
她还是那副冷冷清清平平淡淡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