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市赛
(一)
市赛前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竞赛前的模拟。
“今天举办一场赛前模拟，希望帮助你们更好发挥。”班主任老罗特地用一个下午，把三支Cyber技术参赛队召集起来。教室外刮着热风，绿荫微微招摇，白窗帘挡住阳光，却挡不住些许风吹动阳光洒在教室的钢琴上，偶尔听见窗外的簇簇阔叶沙沙作响。
前两个技术赛队模拟一遍，轮到王小云队伍压轴登场。
“先上一段热舞不？”班主任老罗突然冒出这句话，把周围人逗笑。“前面两个队伍太实在。”
“先从介绍开始。“语文老师是位女性，比较和善，阻隔掉尴尬的玩笑。
王小云走上前，心不惊语不顿，十分流利地介绍自己的作品——武里号，从设计构想、组成装件、到动力系统，一字不差又富有感情的背完。
“这件神舟既可以在水下潜游很久，也能浮出水面游动，是真正的龙舟。”
“你介绍的时间太长，我们还没看表演。”历史老师说，“讲的很可以，很自然！”
班主任老罗按动手中的遥控器，教室讲台和桌椅自动移旁、叠好。其余两支参赛队队员开始兴奋嗷嗷喊着，要看表演。
林子蕴咳一声，走到前处，他身着黑色西装，跳起街舞。音乐劲爆，观看的人应声鼓掌。
“咋没有武里表演？”老罗问。
“教室太小了，三个人需要大一些的场地。”王小云回答。
午间的细风在山腰刮个不停，而学校也建在山腰。三人并肩走路，突然觉得没有啥话可谈。
“去爬黄荆山？”
“太热了，蚊虫也多。”
“各回各家？”
“时间还早。”
“去厂里？”林子蕴说，“上次我搬进很多绿植，我们不是研究植物拟人态生命吗？哎呀，说漏嘴了。晚上灯光照着这些植被，应该蛮好看。”
“王小云意见？”
“武里去哪我去哪？”
“那在食堂吃完走？”
“好。”
三人走走逛逛，搭上电车，用半个钟头抵达厂里。
已是暮色，武里踏步喊一声，“喂！”
绚亮的灯光在厂间亮起。
“去楼顶看星星？正好晴天。”三人在中央会厅坐一会，林子蕴提议道。这座工厂不仅有武里在设计，也有林子蕴悄悄改动的不少地方。三人顺着楼梯走到阁层，隔层有座超大的电子望远镜，望远镜里的宇宙景象投影在阁层顶面，把想要观看的星空十倍百倍放大呈现眼前。林子蕴遥控望远镜转动，宇宙星辰也在阁顶转动，林子蕴操控显示仪，画面可以放大和缩小。
“真不错，我以为你就在楼上安一个望远镜而已，没想到还安装这些望远设备！”武里说。“其实我的植物园也不错，我们待会下去看看呗。”
武里带头下楼，三人来到占工厂四分之一的种植园。几排直立铁制框架才立起来，上面放着寥寥无几的植被。“搬来的植被很多，放在大架子上就显得空荡，不过实验台是崭新的，你们看！”
顺着武里手指去，是有些中规中矩的植被切片实验操作台。“现在不知道研究啥，也没空准备，以后多卖几盆绿植来就有方向。”
三人来到控制中心，控制中心“小白”是很沉默的人工智能，除非武里呼唤“小白”两字，它才应声，不然不管谁说话，都有它的小跟班代其答复。它似乎能根据自己意愿选择回复与否，它负责着工厂里里外外的安保系统。
“我的小青也来了，我把它单独建成了一个系统。”林子蕴带着武里、王小云，参观自己的实验室，他的实验室只有一台巨大的主机。王小云围着主机绕两圈，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还是那样，子蕴界？”武里问。
“对，现在只做这个实验。”林子蕴说。“你呢，还没有确定？”
武里略微思索，看向王小云。“没有，可能是呆小云喜欢的那种植物拟人态生命体。”
“呆小云，我。”王小云嘟嘟嘴。
“王小云在这个厂里准备研究什么？”林子蕴问。
“研究啥，我想研究航天器，不过我赛艇还没真正弄出来，我真是废物呢。”
“王小云夫君加油，最看好你！”
“最看好你！小云。”
三人返回阁层看星空，闲聊着熬夜着睡着了。
“虽然小云没有啥大梦想，不过这样似乎很不错。”武里悄悄说。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向大地时，武里已经拖着王小云站在工厂楼顶望远，树梢尖头平齐楼顶，朝向东边望去，是几座大厂以及几条横阔的永远崭新的油柏路。再远望，郁郁茵茵。
“还没睡好？”武里问。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很长！”武里感慨。
“我也是，哎啊~”林子蕴打哈切，扭扭脖子，又扭扭腰。“最近，武里兄弟怎么这么感性？”
“哈哈，没有，我在锻炼我的puppy！”
反正王小云不在意武里嘴里的话，他趴在地上一阵小寐，直至林子蕴把他拖进回城的车。“这样废物的王小云，咋跟上我的步伐，真是令人心焦。”
“我是童二佰。”
“童你个头。”武里拍王小云的头，“童二佰傻呼呼的，差点连累死月季，你是不是要连累死我？”
王小云不知道怎么回答，选择沉默一会，突然坐起身，眼睛放光，拿起身旁的书翻看，一本正经的显得更憨，可这是林子蕴的书，他根本看不懂。
“我得认真活！”
（二）
候赛室内，林子蕴在做热身运动。
“一起来，不紧张，王小云！”
“我会紧张吗？”
“你紧张的时候就想想我，想想子蕴就没事了。”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中，三人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展演厅，面对数百现场观众和直播线上不计其数的观众，王小云小队三人流畅打招呼、鞠躬、与主持人握手、自我介绍、以及等候提问。
主持人：“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爱翻山海，山海俱可平。各位，我们现在推出一组队伍神舟，来自HS市第三中学，名称武里号神舟，神舟是以组员名字命名的，请问小队队长，你们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
王小云被问得心一颤，果真是这么直接吗？
王小云：“主持人您好，‘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爱翻山海，山海俱可平。’取名武里号，是因为我喜欢武里。”
主持人：“噢~，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接了吗？”
王小云心想这是我才要说的好吧。
主持人：“你的小队有三个人，都同意了这个名字吗？”
主持人朝武里示意，越看武里越觉得眼熟。
武里：“同意。”
主持人朝林子蕴示意，这个男孩个子跟他一般高。
林子蕴：“哦，因为我也喜欢武里，同意。”
听到这样的回答，主持人错愕的停顿一秒，他在想台词。
主持人：“优秀的人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漂亮的人儿总是少不了追求者。你们参加此次竞赛展，一定是团结又坚持共同攻克不少难关，一定是友情比金坚，满志登绝顶。”
主持人：“请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武里举手接过提问，“我们队需要展示三中学子风采。”
主持人：“好！”
武里站在中间位置，三人一齐跳比较欢快的舞蹈。末了，林子蕴来段街舞谢幕。观众席以及评委席响起热烈掌声。
主持人：“三中学子的精神面貌不仅仅体现的是三中学子，也体现我们市青少年的青春活力、青春朝气。这么优秀的你们，想来作品也是十分漂亮，十分优秀。现在有请展示。”
舞台中央三维立体影像投映出来，展示神舟“武里号”。王小云讲，“我们的神舟是一款潜水舰艇模型，这种模型又更好的视觉冲击感，展示竞速姿态，它潜在水中，其流线型躯壳能有效减少水中阻力。我们考虑过常规赛艇，常规赛艇有传统性和大众美观性，可是我们的目标是晋级省赛以及晋级更高层次，我们直接选用了潜水赛艇模型。在刚刚设计它的时候，我也怀疑用潜水赛艇而不用浮水赛艇，是不是不太符合传统传承，用传统龙舟模型更具纪念意义，更能找回原本记忆，也更好在我们西塞山区区赛中提炼精粹。一百年前，扎制神舟，唱祭曲，推舟入江进海，一定是一场热闹、恢宏、凝聚感情的盛会，纪念越是繁华，我们少年人越能闪光发亮。后来在与队员们一起制作的过程中，子蕴兄弟给我很大启发，神舟，赛龙舟，是可以潜水的。古有成语，潜龙勿用，潜龙在渊，潜龙出海等等，人生有高潮也有低谷，不要迷茫。更不要迷失，要时刻准备着蓄势待发着，保持冲刺姿态。此次神舟展示，凝聚我们很多心血。希望大家喜欢！”
“这一款潜水赛艇，我们采用鸿蒙编程，给予它一定的自主计算航行的能力，对于在神舟潜水中的方向指航、沉浮压力、流体阻力等，都能接收信息并予以反馈，准确执行潜航。这相当于我们在‘扎制’龙舟时，给它明亮的眼睛、灵敏的耳朵，以及能抵抗和应付环境变换、突发灾变的躯壳。”
“潜水赛艇的外观采用传统流线型，我们借鉴前几届参赛赛艇，发现潜水赛艇具备一定优势，这主要体现在物理中的流体力学上。在我们在‘武里号’神舟赛艇涂上褐蓝色，这是海洋的蓝色。在比赛中，在水下，它是不起眼却力欲争上游的一抹蓝。”
“动力系统中，燃料部分是柴油，新型能源我们目前制作不出来。在后期，如果有足够经费支撑，我们会考虑更换动力系统，保证省赛排名不落后。这个潜艇内部空间可以乘坐五人，目前，这一套能下水的神舟模型，造价预估是……”
王小云滔滔不绝讲着潜水赛艇“武里号”，立体投影很详尽展示这个小队的神舟细节。而林子蕴也恰时推出实体模型到舞台中央，引来观众一片欢呼和掌声。尽管立体投影可以放大和缩小神舟各处细节，但是实体模具更能打动人。林子蕴和武里听着王小云讲话，左右摆动神舟模具，配合着王小云向观众展示他现在讲的要点。
讲解完成，三人又一齐面向观众、评委鞠躬。
（三）
主持人：“谢谢你们小队，这么精彩的讲解。听你们这么生动详细的讲解，此次武里号制作过程克服许多技术层面的困难，也收获了更加纯粹坚定的友谊。你们刚刚讲的大多是神舟技术展示层面的，能说说你们在历经此次制作神舟时的情感方面吗？比如分享一段制作过程体验，请小队队员先讲！”
主持人朝林子蕴示意，林子蕴很有精神讲到，“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我的成绩最好，在制作神舟期间，竭尽全力帮助我们小队按照参赛要求完成神舟设计和制作。在整个制作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不少困难，比如说时间紧，技术攻关难，以及想获奖晋级的心态紧迫等等，但是这些困难在我们面前不算山么，我们三人在一起有十几年，乐呵乐呵着就完成任务，就参赛了。”
主持人朝武里示意，武里撩拨自己的黄发，说，“作为三中一分子，每天在三中过着群星捧月般的生活，感觉还是要有点小目标。正好我比较喜欢在网络上活动，也擅长编程，来做此次神舟武里号的智能程序编码的负责人了。”
主持人：“哇~，你们这么优秀！武里同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那个演过我们本地影视剧的小演员武里。”
武里：“是的，我有演员证。初中时候参演不少剧，现在是学生，目标考个好大学。”
武里说着抬手比个耶。
主持人显得很殷勤，与她握握手。“久仰大名！”
主持人把话语权交给王小云。王小云干咳一声，“我在制作神舟武里号的时候，尽管遇到不少困难和技术困惑，可是在两位同伴的支持与鼓励中，完美攻克。我想将此次神舟制作过程与传统扎制神舟的习俗联结起来，在制作神舟的时候，我涌现出团结、温馨和祈福的感觉，团结是制作神舟参赛过程再次彻底消除了沟通上的隔阂，我们的专注力和干事力量更加凝结；温馨是制作神舟时的具体氛围，我感觉到合作时是不分彼此，像一个家；祈福是我们在制作完成神舟后突然拥有的一种期翼，我希望我们能在各方面越来越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样。我们小队还有一位成员，成冽。我们四人同上一所小学和初中，我们认识很多年，他在我们制作神舟的过程中给予我们很多鼓励、支持，我希望我们四人能用扎制神舟的这一段经历，这一段合作的美好回忆，在今后成长路上庇佑我们快乐、平安和幸福，共祈友谊长存！”
主持人：“说的太好了，王小云同学！”
王小云：“主持人，请让我继续讲。在我们本地有西塞神舟会的非遗传承，这种传统的祭祀活动几经历变，转化成今天我们年轻人的盛会，说明我们的非遗西塞神舟会是创新的，是清新的，就像深林、原野、湖畔雨后的自然场景。是贴近生活质朴的，吸引人的，像古诗《渔歌子》铺展开来的意境，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我希望借此机会大力宣传我们家乡，渲染我们的生活理念，与自然和谐共处的人居生活环境以及不须归的前进的坦荡胸怀。”
主持人：“王小云同学，你讲得比我这位主持人还好！”
主持人：“武里号神舟来自我们依山而建、美丽校园HS市第三中学，少年人的精彩回忆在时间的细雨中伫足而立，少年人终将会向前途进发，顺利汇入江河，潜龙在渊，海阔任游！现在，进入拉票环节，请在席观众打出意向分。”
随着屏幕中柱形拉票被点点星光填满，神舟武里号的小队以观众席全票获得最高分！
主持人：“今年惊喜甚是多，现在请评委给以专业点评！”
市赛观众席前的评委有七人，台签是名字。评委成员在节目开始时有被介绍过，他们中有Cyber技术学者、工科教授、政府官员、知名人士、企业家代表、文艺界代表、传承中心代表等。
学者评委：“这个小队在讲解方面做的非常详细，神舟的投影片以及实体模具都很有质感。如果能按照步骤逐一完善的话，应该是能够入江河，并取得较好成绩，我同意此队晋级。当然，在这里我想向你们年轻小队讨教编程这方面的知识，请你们小队设计编程的队员回答一下。”
武里举手表示接受提问。
学者评委：“请在屏幕上，用鸿蒙语言写出神舟曲折航道的调速方程。只用写一段开头就行。”
观众屏住呼吸，学者评委的提问专业性很强，此前有个别小队队员在思考一阵子并未正确书写，被评委扣了不少分。
两分钟过去，武里才写满一块屏幕，被学者评委叫停。
学者评委：“同意你们小队晋级！”
工科教授：“我很看好你们的小队，希望你们小队能在接下来的省赛、以及国赛取得好成绩。我们的市赛注重考验小队成员学识。我的提问和上一位评委一样，是很专业的问题。我想请小队队长，将你的神舟动力系统框架，简要画出来。”
王小云向前一步，脚下自动升起桌屏，他迅速凭借记忆将燃烧柴油的神舟动力系统绘制出来。
工科教授：“你看我的台签和铭牌介绍，知道我是这个大学的教授吧，今年你应该高二，我很欣赏你，希望你能报考我的院校，在此专业上有一番作为。我同意你们小队晋升！”
代表政府、负责青少年事务的评委，对武里号的小队给予高度评价，期望能多出现这样优秀的小队组合。目前为止，王小云等人也没有想到，小队的参赛这么顺利，能获得这么多肯定的认可。
知名人士评委是一位年纪较大、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她和蔼的竖起大拇指，表示同意小队的晋级。
企业家代表评委是一位十分年轻、打扮时髦的女性，“很喜欢你们这样的少年人，十五六岁的样子，能够掌握这么高深的理论知识，又能够制作出来一般人无法很好完成的神舟扎制。我十分期待你们能晋级，在晋级之前，我想听一下你们对自己的背景，或者你们把成长经历讲述一番，可以吗？”
王小云：“我们是黄石第三中学的学生，平时上课认真听讲，课后把精力放在这此比赛。”
企业家评委：“我想听你们其余的兴趣爱好，等等，与此次比赛没有多大关系的，其他类型的成绩。这个能否说说吗？”
王小云听不太明白，“平时的成就，我此前写过一部诗集，出版社提醒我还未完全达到出版质量要求，诗歌创作再沉淀两年的话，会更好一些，这个算吗？”
企业家评委：“对，这样的也算。”
企业家看向林子蕴和武里。
“我个人没有小云那样的写诗天赋，平时喜欢健身、篮球，以及专研知识。只有这么多了，我，另外，也和小云一样，喜欢武里。”林子蕴尴尬着笑笑。
企业家看向武里，她的眼神让武里感到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她眼里透露着利益的精明。武里说，“参赛之外的我，是另一番人生，这是我自己的生活，和此次比赛没有多大关系，恕我不能奉告。”
企业家代表点点头，微笑道，“我很欣赏你们，尤其是小演员武里。我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陆，陆瑶之，今年三十岁整，是我们本市、省青年富豪榜成员。我欣赏小演员武里，欣赏你们。十一岁起我创办迎合时下潮流的文化公司，十五岁我的公司上市，二十岁我名下公司营业范围设计AI科技、房产、体育等等。但是这些与你们比较起来，我在你们的这个年龄段，在心智上还是懵懵懂懂、缺乏淡泊心的高中生，不漂亮却打扮格外成熟，可能是太专注的原因，我与周围同龄人长期不接触。如果还能再年轻十几岁，我想让你们带着我成长，可是我长你们十几岁，我希望在赛后还能与你们紧密联系，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
企业家代表陆瑶之点评道，“我想从你们身上汲取蓬勃的青春朝气，以及智慧经验。我想知道武里同学，是怎么做到既当影视明星，又会理财，既能保持好学习成绩，又能做一名网络达人。我也想知道子蕴同学，长期保持健康自律的动力在哪，能向现场以及线上观众提供一些建言吗？小云同学，诗歌未出版的话，还需更努力。”
武里思索一番后总结说，“一直以来，我感觉到哪些事情值得我去做，我就去做，哪些事情不值得做，我就缓一缓。哪些事情值得冲一冲，我就争取达成理想目标，大概是这样。”
林子蕴答道，“家里人经商，从小关注的是我的身体健康，其他的不会过多问，后来我觉得身体比别人棒，就会有满足感。我把这种满足感放在学习上，取得的成绩效果显著。”
企业家评委微笑道，“谢谢你们的回答。我知道参赛外的少年朋友、家长朋友们，都希望能向优秀的人取经。我在问最后一个问题！”
“一般来说，就算是天才少年，最喜闻乐见的姿态也常常会像子蕴同学这种，大大咧咧，开朗通透，痴于身体锻炼和头脑学习。我想请问，冒昧问一下，武里同学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优秀的，似乎既没有耳目渲染的良好家风，也没有随性而为走网络红人或者影视红人的出道路线。你的智力与情商似乎从小就抵达到常人不可逾越的境界，你每一步的行为动机似乎都是正直又准确的，像是普通人四五十岁才悟透的人声加减法，被你轻松实践。在商海打拼多年的我，实属欠羡，在公众场合问以上一些问题，有失妥当，你能回答一下吗？”
“是运气，回答完毕。”回答完这几个字，武里退到王小云身后，保持好沉默。
企业家评委陆瑶之，笑了笑，按下红灯，表示不推荐该小队晋级省赛，引得现场观众发出一阵唏嘘声。
主持人也是楞了楞，朝企业家代表评委使眼色。
“他们太优秀了，使人感到嫉妒，只是这个理由。求放过。”陆遥之摆摆合十字的手，表示求放过。
（四）
王小云的队伍当然成功晋级，除去企业家的不推荐票。其余评委都很认真的提名，为让优秀的三中学子携“武里号”神舟，代表市区参加省赛。
西塞山区电视赛后的第一个晚上。
“那个名字叫陆瑶之的评委，是咋回事。揪着我们不放？”王小云说。
“她不是说明嫉妒吗？”林子蕴回答。
“我作为大众明星，想打听我的私生活然后爆料呗。”武里说，“看她的简历，是一位很厉害的人，自主创业，34岁挤进青年富豪榜。”
“不过，我们总算晋级。接下来得造入江的真正神舟，我们这次展台的模型不能再用了。”林子蕴说。“好不容易晋级，我们去庆祝一下？”
“不了，今天身体不舒服，想休息。”武里说。
“我也是，我亲戚也来了。”林子蕴说。武里锤了锤林子蕴，三人就此告别，回到自己家。
成冽在聊天群里发来祝贺词，表示国赛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尽管提。王小云得到成冽的支持，对于神舟竞赛有了更浓厚兴趣。他也是忽地想到，如果像白天评委提的那样，把自己的诗集发表，能不能带来版权收益之类的。他想把这个点子与武里说，他想到武里今天不舒服，只好等到明天。
第二天的天空微微亮，王小云就起床了。因为是暑假原因，他不必很早去上课。不过这个月，他们小队必须去学校打卡，按时按质制作完成他们小队的入江“神舟”。班主任老罗是年级主任，他通过小队成员考勤情况及时督促参赛队员执行任务，参赛队伍每天要在科创教师待满六个小时。武里打卡的时候直嘟囔，暑假算是彻底没有了。
清晨细风，阳光耀眼着射过矗立楼间，晨光格外明晰，以至于给人清凉的感受。王小云沿着绿化带路走到学校时，一首诗歌已经拟好了。
//
天未亮时
听到风在练琴
键音旧而干哑
也有湿潮
在眼里
//
一些寂静的一如从前
一些沉默的开始欣喜
西塞山后有旭日升爬
西塞山前我站的方位
//
我记住一些没有忧愁的树叶
清晨里闪耀着童光和新衣
//
虽然写的不太得劲，总感觉不太好，但是十五六岁的他只有这个水平。他把诗歌发给四人的聊天群中，等了两分钟，武里发来情侣表情中的大大拥抱。
“今天我要亲死小云（＞＜）”
林子蕴也跟来回复，发来了一张柠檬图，后面又发来一张自己在公园跑步的照片。
“我的狗命每天早上陪我跑步，真是辛苦。”林子蕴发通讯视频来，他的宠物金毛犬在旁哈气。
王小云在校内操场跑上两圈，在早点铺子吃完早餐，很自觉走进科创实验房。不一会儿，林子蕴带着他的狗子也来到实验房。
“你的狗子竟然能进学校？”
“我跟保安求情。”林子蕴满脸傲娇欠揍的神态，“我指了指学校成绩展示牌上的第一名位置，他看了看就放我进来了。”
“优秀！”王小云赞叹。
等了很久一会，武里才到学校。打完招呼，她做的第一件事，把手上没啃完的包子喂金毛犬，很自然地牵着金毛犬去溜达。
“很无语。”王小云感慨。
大约又过一个小时，王小云觉得科创实验房里实在没有什么材料可用，他准备咨询班主任，恰巧班主任此时打来视频通话，“小云？你们在教室里吧。”
“在的，罗老师。”
“是这样，本来我们学校是有经费的，这不，你们昨天比赛的评委，那个企业家代表，今天想来学校看看你们。”
王小云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把视频通话给林子蕴。林子蕴说，“老罗啊，我们这边不太方便，想起那个评委就气人，她要是来影响我们神舟扎制的进度和质量怎么办，影响我们省赛得奖怎么办？”
通话那头，“哦，我还没说，企业家代表是来赞助我们的，我们学校经费虽然足，但是有限。她来资助后，资金就会充裕，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买什么设备就买什么设备。我和代表一会儿就到，你们稍微准备准备，房间收拾整齐点。”
王小云给武里打去电话，说明情况。武里回他，“你们先准备，我一会儿就来跟她过招。”
武里在学校第二层的小商铺旁遛狗，这条金毛寻一处地，死活不动像是累着了，就是趴着。武里拉不动，踹一脚它还呲牙。武里买一根烤肠逗它，它抬舌舔了一下，舔了以后就无动于衷，简直聪明坏了。
“武里！”
班主任老罗在不远处喊她，武里回头看去，见到老罗和昨天给他们小队不推荐的企业家评委陆瑶之。
“嘿，小罗！”武里摆摆手，“过来帮个忙！”
“你这是咋了？”班主任罗老师漠不关心的问，又抬手介绍身旁人，“这位是我们市青年企业家代表陆女士，过来赞助我们参加省赛的。”
“您好，陆老师！”武里鞠躬问好。
“罗老师，这条金毛是林子蕴的，它早上陪子蕴跑步累趴了，不肯走。”武里回头看看，金毛吃完掉地上烤肠，竟然不趴着了，还摇尾巴。
“走吧，去实验房聊。”
“狗子这么可爱，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陆瑶之摸摸它的狗头，这条金毛很温顺。
（五）
“子蕴，小云。把你们的作品展示出来，具体费用估略报备。”老罗进教室喊住两人，“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企业家代表陆瑶之女士，支持我们三中参赛！”
“哈喽，又见面了，小兄弟们！”陆瑶之说，“之前是我的不对，没有投给你们晋级票，不过想来晋级和人生路一样，哪有太多一帆风顺。这次我是来赔礼的，也是专程来支持我们市参赛选手。”
“小兄弟们、武里妹妹要见谅海涵哦~，你们扎制的参赛神舟作品，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有哪里需要资金支持的，尽管提！”
“好，我们市代表都这么说，对于昨天的事你们别往心里去。大家把扎制神舟的过程展示一番，具体费用大概估算好，报给陆女士。”罗老师说，“我今天都在这里。”
“能不能先给个大概价位，根据价位我们用了多少材料依次报。”林子蕴解释道，“在制作的过程中，可能有大量实践步骤，需要不停改动，实际费用与一次性预算的结果会有差距。”
“先展示，后报经费，有需要重制的地方及时报。都行！”班主任老罗说，“对吧，陆总！”
陆瑶之微微笑，“老罗，是这样的。”
“作为我们黄石三中霸榜第一的我，来介绍一番我们的参赛作品。”林子蕴自告奋勇。
“我们的参赛作品为了在省级实践赛中取得好名次，它所需的材料主要有三部分，一部分是它的框架构造费用，需要船舶金属板；第二部分是它的动力装置，柴油机，动能越大越好的那种；第三部分是它的智能端，我们选用遥感指挥以及它的自主智能两套系统搭配使用，让它能被实时人工操控，也能够自主识途和应急避险，保障冲刺冠军。”
“我专门收集了一些这三部分材料及所需资金明细。陆总，您随我过来仔细看看！”林子蕴邀请陆瑶之到桌屏前看收集来的资料，子蕴一页页的翻，看各部零件参数配置以及价格。班主任老罗、王小云、武里也围过来，还有武里手上栓着的金毛正流口水，趴向桌屏。
几人敲定材料部分的购买需求，一晃时间就到了中午。
陆瑶之邀请林子蕴几人去饭店进餐，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黑色商务车自主打开车门，并放下登车阶迎接他们入坐。
“这车子内饰真豪华。”王小云小声说。
“王小云不要像没见过世面，以后我们也会有。”武里小声说。
“那是的，你们的路还很长，想达成什么样的目标，完成什么样的梦想，都能成功。”陆瑶之微笑道。
“陆总，不愧是我们杰出青年代表。有幸沾了几个孩子的光，搭上陆总的车。”
“客气了，罗老师。”
“子蕴同学，你家长是林翰，林董事吗？”
“是的。”
“优秀的企业家，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少年，令人羡慕。”
“陆姐姐很优秀，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们少年懵懂，很多地方需要姐姐的提携和指点。”
“哈哈，陆姐姐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饭店中，陆瑶之拉着武里和林子蕴拍照，发社交平台的朋友圈，聊天过程中想进一步了解武里的成长情况，被武里委言拒绝告知。
（六）
“还是厂子舒服！”
无理厂的会客厅，武里朝向智能管家“小白”喊来一张软扑扑的大床，她倒头就睡，“既想长大，又不想有长大的烦恼，真是烦恼。”
“我有同感，这样吧，我们抓紧把这里建成少年城堡！”林子蕴仰头一趟，手搭在武里背上。“哦，对，王小云，过来躺中间，这床舒服。”
“我起开好了，跟你俩男的在一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武里起身，“我得找些闺蜜。”
“现在找还来得及。”林子蕴说。
会客厅的投影显示来电，好久不见的成冽视频过来，他打招呼，“你们都在啊！”
“真是不容易，我们四个刚好聚在一起，面对面聊天。”武里说。
“这个聊天可不算，”成冽笑着说，“不是放暑假了吗？我有七天假，我准备回来休息。”
“真是好消息，我可太开心了！你具体啥时候回，我们来接你。”武里说。
“大概这周末，我坐动车来。”
“好的，我们等你！”
“你们身后是，此前谈到的新建厂子？能带我参观下吗？”
“那是当然，得带你好好参观一番。”武里拿起投影球，成冽原先在荧幕上的正常视频人像缩成一个虚影小人，立在投影球上。武里端起投影小球，从厂子西边到东边，从植卉车间到阁楼星空，成冽“小人”四处瞄看，不断竖起大拇指。
“厂子真像是梦幻城堡，用了不少经费吧。”
“等你回来，就是我们的厂子。”
“等你回来了，再狠狠投资一笔。”林子蕴说。
王小云也想说些话，可是话到嘴边，也不好磕绊出尴尬词。王小云眼睛放光，他羡慕伙伴们有钱的家庭，有不可思议的自身强悍实力。
“王小云呢，话少了许多。”成冽问。
“嗯，成冽回来了，带我学习。”
“我夫君人傻不太会说话，”武里拉过王小云胳膊。“反正他就是高兴，我知道。”
“哦哦，哈哈，有道理！”
“这是我夫君小云的工作车间，正在制作西塞神舟会的神舟，希望能晋级国赛。龙舟赛若是获奖，那想和我去哪所大学读就去哪所大学读。”武里噼里啪啦说许多。
“说的我现在就想赶到厂子实地参观。”成冽说。
“有的，已经给你留有一块工作车间。”
“成！”
“比赛是生活与现实，无理厂便是幻境！”林子蕴打趣道。
“有趣！”
逛了一圈，关闭投影视频通讯。武里解散小队，“大家，各忙各的去！”
说罢，自己带头钻进车间实验室。
园区静谧，厂子周围绿荫环绕。翠叶的影子在阳光照射下，从这一扇窗移动到另一扇窗。
武里透过厂子的墙幕通讯屏向王小云和林子蕴传达讯息，“各车间需配物资清单列表，已制成列表，以后要买东西在这个清单上填写，报给我。我负责购买你们的实验材料以及生活、工作用品。”
一会儿，墙幕通讯屏又传来讯息，是武里的文字以及图片，“看我的扫地清洁机器人，叫小土白还是叫小里娃好呢？”
“请主人命名它为小里娃！”无理厂的智能管家“小白”，直接发文覆盖武里的通讯文字，看得出它格外喜欢新命名的同伴。
“造反啊，小白？”
“请主人命名它为小里娃！”几个弹窗的文字请求，遮挡住武里的语音显词。
也在此时，智能管家“小白”响起严肃语音。
“警报！警报！检验出一颗微型摄影仪器，现在已经屏蔽其传输功能！”
“它在哪？”
“主控室车间门外！”
三人听到警报，纷纷走去主控车间。王小云最后一个到，他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不知此事是否严重。武里根据智能“小白”锁定微型摄像头，林子蕴拿来铁盒子，给这个略微大于蚂蚁提醒的小摄像机器套起来，王小云打算凑近仔细瞧瞧。
林子蕴拿来铁盒子，给这个略微大于蚂蚁体型的小机器装了起来。
“我带回车间，拆开看！”林子蕴说，“体型这么小，来者不善。”
“我的厂子比较隐秘，也是新建的，没道理被偷窥啊？”
“有可能因为厂子用了水电，这是商业竞争或者个人猎奇的窥伺动机，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林子蕴说。
“你先拆开看看，我再去别处检查，看有没有同样的入侵探头。”武里说，“小云，你跟我一起！”
“好！”
“小云，你带上这个眼罩一样东西，它是扫描仪。”武里递给王小云一样物件，准备给他戴上，却又想了想，她把眼罩套在刚做出来的清洁工“里娃”的电子眼前。
“你去吧，小里娃。”
里娃在厂子周围逛一圈，才十分钟，厂内智能管家“小白”提示小机器人“里娃”的电子眼有被烧灼痕迹。
“林子蕴！怎么办？”武里在厂里高喊一声，带着小云敲开林子蕴的车间，见到林子蕴没事，松下一口气。“你没事吧，子蕴！”
“哦，我没事，发生什么事了？”林子蕴摘下头套，这个头套有些像太空服的头盔，林子蕴常常在做实验时戴着。
“里娃被袭击了。你看传来的视屏。它带上扫描仪，结果眼睛被灼烧。还好是里娃，如果是小云，后果不堪摄像！”
“有这种事！”林子蕴听后语气冷成铁，“不长眼的人想找我们麻烦！”
……
“呦西~”
“这一队年轻人不简单呐。”
一处很神秘的监控中心厅室内，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原先市赛评委席上、作为社会知名人士的慈眉善目老奶奶，她嘴里说出日语词时，笑容使她回到少女时期，仿佛她眼前事操场上的晨光。
“迟婆婆，您这是发现了什么？”打扮时髦的贵气青年女子在旁问，她正是陆瑶之。
“没事呢？看到他们，我像是找到玩伴，年轻的感觉又回来了。”被喊作迟婆婆的人没有抬头，而是自顾自说话，“如果那场实验是成功的，也是发生在现实里的，真实太荣幸见证了。”
“他们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