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鱼13
“好。”黎茉笑，“打扰了，下次再联络。”
黎茉跟许悠离开了片场。
苏娜灌了口咖啡，表情平静。
“刚刚那是你新签的艺人吗？好靓哦。”副导演走过来笑问。
苏娜弯唇，“我也希望是啊，人家眼界好高，看不上我这行的。”
“哎呦，行行出状元，后生可畏！”
苏娜笑了笑，没作声。
回到车上，黎茉收到了孙荫发来的这个号码近期所有的通话记录，黄郁婷的号码出现的次数并不多，除了夏星远的号码，还有两个陌生号码出现得相当频繁。
黎茉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蹙眉，“去找一趟夏星远。”
许悠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她先是皱眉，最后还是叹口气道：“行吧，地址在哪？”
“我问问。”
*
夏星远刚刚结束采访，外套都还没来得及穿好，满面笑容地推开门走进休息室里，“有什么事，黎大队长？”
黎茉没有叙旧的心思，她将手上的号码拿给他看，“这个号码你认识吗？”
夏星远仔细读出来，拧着眉头只觉得一阵眼熟，拿出手机才在最近通话搜到。
他看到那个号码，沉默了一会儿，“是冯林音用的号码。”
“你跟冯林音只是朋友关系吗？”黎茉不由得皱眉。
她手上拿到的调查结果，没几个人知道冯林音这个用苏娜身份证注册的号码，夏星远就算只是朋友，那也绝对不可能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夏星远一头雾水地挠挠头，“是啊，我跟她纯纯的普通朋友，那天晚上找她也是因为一些事情生气，所以才去找她的。”
“什么事？”
夏星远其实在口供里有交代过因为一些事发生口角，但他始终没有说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他不说，没人能逼他说。
就是警察也不行。
夏星远闻言显然僵住，低下头抿唇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她谈恋爱了，给个已婚男人做情妇。”
“你有证据吗？”黎茉皱紧眉头。
“是别人给我发的照片，挽着那个男人的手，笑得很开心。”
黎茉冷笑了一声，“夏星远，你以为你是谁，为什么别人有这种照片会发给你，拿她的绯闻敲诈你吗？”
夏星远怔住。
“那个男人是谁？谁给你发的照片？”黎茉盯着他，“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夏星远艰难地吞咽口水，紧张地看着她，轻声说：“我……能不能明天告诉你？”
黎茉敛了笑，别开目光，“我以为你只有在谈恋爱的时候喜欢瞒东瞒西，夏星远，别让你的自以为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别人。”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夏星远闻言颓然了几分，笑容凄凉。
许悠上下扫视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黄郁婷那头最终还是联系上了，她听到黎茉说林书卿跟冯林音见过面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开口：“你就是林书卿的女朋友吧？”
“这跟本案无关。”黎茉拧着眉头，“我们现在已经查到了冯林音常用的号码在十三号那天打给你了，这个时间正好是跟他们两人偶遇的时间是对得上的，这件事是你设计的吗？”
黄郁婷没有回应，在电话那头自说自话，“他跟你那么好，还真是铁了心要忘掉我们这群人……哈哈哈哈！”
黎茉觉得她精神不太正常，正斟酌开口，黄郁婷又变得正常起来，只是压得有些低。
“是我设计的啊，她那么喜欢林书卿，我帮她见一面咯，不犯法吧阿sir？还是你吃醋了？”
黎茉觉得还是不太能跟这个人沟通的，应付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许悠在一旁听着，抿了口咖啡笑了起来，“凡事都有目的，有些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有些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她让林书卿跟冯林音偶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黎茉眼眸微闪。
她跟林书卿同居是一个月前，心理医生建议的。
林书卿依赖型人格越来越严重，几乎到了时时刻刻都离不开她的程度，医生没跟她说原因，只是给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同居，另一个是医生私底下跟她说的，让她用戒断反应的原理跟林书卿分手，同时也提醒了她林书卿现在病情的危险性。
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
林书卿病得不轻，以他的性子也不会去亲近其他的人，黄郁婷刚刚的态度更不像好心让冯林音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比起林书卿，她似乎更看重这件事对冯林音产生的结果。
新的线索让队里焦头烂额，加上沈煦团队的录像机比较多，工作量比前天大了不少。
入夜十二点，黎茉结束手头的工作开车回家，把车停好，拎着钥匙远远就看见了坐在楼下花坛的林书卿。
他垂着脑袋，明明发现她了，瞥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身上还穿着今天在公安局的那套衣服。
黎茉觉得啼笑皆非，偏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走过去。
林书卿还是不抬头。
“不回家？”黎茉问，“那你自己去外面找个地方睡。”
林书卿低着头不作声。
“你故意瞒着我，现在自己躲在楼下生闷气还要我过来哄你是吗？”黎茉揉着睛明穴，只觉得眼睛酸胀无比，还要分心去哄人真是有些火大。
林书卿抬头看向她，微微抿唇。
黎茉叹口气，走过去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冷眼看着他，“回不回去？”
“……回。”林书卿温声应，抬头去看她。
黎茉转身往楼里走。
一直到开门进去，她手里拿着水杯看向他，语气淡然，“今晚你睡客卧。”
林书卿高大的身影愣了一下，没说话，甚至都流露出其他的情绪，沉默得不像是他的作风。
黎茉以为是他没听见，放下杯子转头看他，只见他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地进入了客卧，绝对是听到了的。
她诧异地挑眉，把玩着杯沿若有所思。
怪事，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难道是因为她刚刚亲了他一下，所以他心情没那么坏？
不管了，反正这样也好，让他好好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