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仙古往事
“未经历过纪元之末那场大战，永远都不会知道界域间的大战有多么残酷。”
往生禁区最深处，那株山岳般庞大却干枯的古树下，禁区之主着一身宽松随性的玄色仙袍，骷髅之躯端坐在石凳上，宛若失神般喃喃开口道。
“但相对的，经历过那场大战而活下来的生灵，也都是真正的强者。”看着面色似乎非常沉重的禁区之主，风烈无言，只能啃一口蟠桃般的神果，摇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场纪元之末的大战中，九天十地难以支撑的时候，我是最初一批来到九天十地支援的仙道人物之一。”
往生禁区之主却没有接风烈的话茬，他仙袍飘扬，深邃的眼窝似乎更加幽暗了几分，这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古老真仙回想过往，看到了很多东西。
面对风烈是九天十地的极道至尊，他毫不在意地暴露自己他域来客的身份，显得十分随意而坦然；
“最初来这方大界的几万年，那可真是疯狂而难熬的岁月，彼时异域正是凶威最强的时候，赤王那般的老牌无敌者斩过九天十地的王，安澜、俞陀等亦打出过震动古今的战绩，虽然有不朽之王陨落，对于他们却也都是可以接受的损失，”
“反观九天十地这边，名声最大的两尊仙王刚被围攻而死，裹尸而还，白虎仙王等数尊仙王欲突破，却消失无踪，诸王折损超过一半，真仙陨落了不知多少，更有黑暗入侵，后方不稳，难撑啊！”
讲到这里，这位古老的真仙抬头与风烈对视，这让风烈有些明悟，开口道：“可以想象，九天十地最虚弱的时候，仙域来的各位想必是真流过血的。”
“确实，身为最早一批前来的真仙，我对这座古界肯定是有感情的，在我界许多位仙王的主导下，我们很快便集结此界剩下的力量，共同抗击异域。”
说着，这位仙道骷髅眼窝深处的光芒似乎更亮了几分，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别看我如今这样，曾经的我可是一尊斗战之仙，斩过长生人，杀过不朽者，曾与青月仙子、绝代鲲鹏、禹余天主等人并肩迎敌，更是曾在不朽之王的手中坚持五招而不败——虽然那位不朽之王并不能与赤王那般的古王相比，但也值得自傲了。”
“没想到阁下还有这般辉煌的过去，失敬了。”风烈惊讶，若如对方所言，这位往生禁区之主绝对是对九天十地有贡献的古仙，虽为仙域来客，却是一位值得钦佩与信任的自己人。
“没什么，纪元之末前，我便与九天十地许多真仙是至交，这片古界更是如我的第二故乡一般，此界遭逢大难，我自然不会袖手。”往生禁区之主摇头，轻缓地摆摆手，才继续道，
“但纪元之末那场大战的现实却远远比想象中的残酷，我在那个时代打了多久？几万年？十几万年？记不清了，只记得身边的故人一个个减少，我界的也好，你们界的也好，一个个陨落了。”
“我曾亲眼看着彼时被称为十凶之首的真龙仙王被击落，也曾见过那般天资绝代的九叶剑草一去不复返，就连已然纵横古今的祖祭灵都被重伤过很多次，惨烈啊。”
“而身为区区一个真仙，我在征战不知多少年后，也在一场极度惨烈的大战中落幕了。”
风烈明显注意到，当提到自己落幕的时候，往生禁区之主并没有什么悲伤与不甘的情绪，只有一股自无穷大战中解脱的释然与无奈。
“请问，是哪一场大战？”他凝重地询问道。
“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场大战时，我方的仙王已经不多了，整个大战都由十凶天角蚁阁下主导，那真是位身具无敌之资的生灵，以真仙之躯打平不朽之王，即便是我都钦佩。”往生禁区之主空洞的眼窝中仙光闪烁，开口道。
“十凶天角蚁吗？那的确是了不起的种族，了不起的强者。”风烈颔首道。
“但即便是那般强大的天角蚁，也无法改变大势的走向，我只能看到大战之末，他拖着残躯离去了，那位原本有望比肩无终、六道轮回仙王的强者被复数位的不朽之王围攻，根本没有破局的希望。”
“而我，也被大战中某位无敌的王抹杀了，纵然我在真仙中绝对是难得的强者，面对不朽之王中的巨头，却依旧连一招都被挡下，无尽岁月的道行成空，落幕了。”
“那……阁下是如何活下来，还建立这这般禁区的？”风烈有些失神，轻声询问道。
“如你所见，”谈到如今的事，往生禁区之主的声音明显轻松了许多，他抬起一只温玉般的骨手，指指自己眉心的轮回印道，“我有一法，可自养轮回印，借这轮回印的神奇，再养真灵，得以新生。”
“轮回印，不是应该抹去前尘，再孕新灵吗？听阁下的意思，倒像是活出了第二世。”风烈显然有些听不懂对方的操作，请教道。
“那种情况，大多数是因为人道生灵不够强大，若能勘破轮回印的本质，或登临仙道后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什么旧体养新灵，从来都是一个人而已。”往生禁区之主摇头道。
“我听闻一具道躯最多可以诞生出九道轮回印，若修行阁下的法，岂不是说若习得阁下的法，能得九命而不死不成？”风烈继续问道。
“理论上可以，”令风烈意外的是，往生禁区之主竟然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窝中似乎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但那个层次的轮回印应用即便对我都太过高深了，毕竟真研究轮回印的生灵不多，能如我一般借轮回印重生的强者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的确，我对轮回印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风烈颔首道。
“轮回、往生，这条道非常复杂与深远，便是你界仙古时最负盛名的六道轮回仙王都不敢说彻底悟透，我也只是辅修这条大道而已，你若行此道，要多多考量。”往生禁区之主提醒道。
“多虑了，轮回这条大道牵扯不小，我已经是多条路并肩而行，没有再辟一条新路的打算。”风烈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