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比企谷八幡的问题
成功用两个半小时赶到丁云泽发送的位置后，八幡等了整整半个小时才看见对方从出租车里下来，手里拿着几张薄薄的A4纸。
另外还拿着大概七八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毅然是一副刚刚购物完的顺便来看一眼的样子。
“怎么不进去？我定过位置了，午餐吃点中餐挺不错的。”
“我能直接拿了东西走吗？”八幡可不相信眼前这个魔女是因为心善所以想请客自己吃饭，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才……
“不行。”
“……好吧。”
八幡失败了。
失败者坐在包间里一边看打印的文章一边瞥看看对方葫芦里到底是要买什么药，不过眼睛移动着移动着就不动了。
因为这根本就不算柴木座义辉的轻小说。
自己虽然工作上能摆烂就绝不不摸鱼，但是认识了柴木座这么多年，对于他的写作能力还是有基础的判断的。
菜。
而眼下这文章虽然只有短短几页，而且几乎一句一段看起来跟写诗歌一样，但文笔多少还是有点的，至少比毫无文笔的作家柴木座强。
“这不是那个胖子会写出来的东西。你写的吗？”
“不是。”丁云泽微笑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心里对甜口的麻婆豆腐有不止一点的期待，“是一个前辈写的。”
“你要帮着出版还是什么？”
丁云泽：“你不问问这个前辈是谁吗？”
八幡闻言轻笑了一声，干脆手一抛不看了，抖着腿问起来：“你好像对我和雪之下很有意见啊？”
“说对了。还有一个，”丁云泽拿起筷子撑起下巴，“是个卖桌椅板凳的，嘶……你要不拉开窗帘看看？”
“她的公司在对面？”
丁云泽：“挺聪明，考虑过出演真人版的兔美吗？熊吉也可以。”
“不想演，我这双标志性的死鱼眼已经决定了我这辈子的戏路不会很宽。”八幡将文章按部就班地整理好轻轻推了回去。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东西放不进柴木座义辉的轻小说里。
就跟max咖啡不能放进过期的矿泉水里是一样的道理。
“行，那聊点别的。”丁云泽摁了一下手边的按钮，站在外面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在刷视频无所事事的服务员启动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唰唰走进来脑海里想着刚才的搞笑视频嘴上生硬地问道：“请问需要什么？”
“一瓶橙汁，”丁云泽理所当然地说出来，没有注意到服务员有点想笑的表情，“你了？喝酒？应该不喝吧。”
“不喝，额……冰水就……”
“给他也拿瓶橙汁吧，要冰的。我的常温。”丁云泽将自己的喜好强加给了对方。结果服务员站着半天也没反应，本来都想好准备聊聊自己最希望聊的一个话题的丁云泽只能偏头盯着对方。
服务员沉默了两秒，“……真不要酒？”
“不要。”
“嘁，知道了。”似笑非笑，半嘲半讽的有个性的服务员飘了出去，还在关门后很“反派”地发出了笑声。
同一时刻，门内的也泄露出了几分强忍失败的笑声，望着有些不解的丁云泽，八幡头次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确就是个“小姑娘”。
“你笑什么？是在笑外面那家伙在笑的事情吗？”
这个出人意料的，十分正式的问题非但没有及时止住，相反更加火上浇油，让八幡从憋笑变成了纯笑，手指还不安分地敲击着桌面，“哈哈哈，哈哈，哎呀，你的表现怎么说呢。就很，哈哈哈——”
“什么表现？”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丁云泽已经意识到对方是在笑话自己。便用更直接的方式将整个手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压住笑声的噪音。
“别·笑·了！你在总武高，在那个两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女面前也会这么没品地笑吗？”
“会啊！”笑头上的八幡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而且说的是真话，“哎呀，我是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好奇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好像你想以我们为原型写轻小说一样。”
“怎么？不行？”丁云泽拿起被八幡推回来的文章举起，“这个就是引子，你们三人的人设跟经历如果写成轻小说说不定也挺有意思的。”
“不可能的，而且你这个引子太诗意了。根本吸引不了人，怎么样第一句也应该写个‘我死了’，‘我的女朋友杀了我’，‘但是我其实是个僵尸’这种吧。”八幡使出老招数，用喋喋不休的废话转移了话题。
没这么能扯的丁云泽也不是没招，轻轻嗓子朗诵一般说道：“青春是一场谎言，一场罪恶。讴歌青春的人们，总是在欺骗自己与同伴，永远以肯定的态度面对周围的环境…”
“喂，别说了。你从哪……”
丁云泽不说？
那不能够啊！
“在他们的青春二字面前，无论怎样的一般认识，或是社会准则都能扭曲给你看。对他们而言，谎言、秘密、罪行，还是失败，都只是青春的调味料而已。如果失败也能称为青春的象征的话，那么交友失败的人也可谓尽享青春也不为过了吧？”这个末尾的问句，丁云泽还很可爱地点了下嘴唇，当然，她是在装可爱。两个人都知道。
“但是，他们却不会这样认为，这全都是他们的利己行为罢了。结论就是，享受青春的蠢蛋们…”丁云泽很满足，他就像是当着一众大家的面洋洋洒洒地读了一篇千古名篇。
“爆炸吧。”
“你也爆炸吧，谁给你的？雪之下？由比滨？不会是那个家伙吧，听说她还没有结婚，应该已经不会有人娶她了吧……不对，这些不重要。你倒地是从哪看到我的作文的！”八幡一秒变成了宛如被同伴揭露其实在划水时的窘态，脸上的表情体现的是十足的负面情感。
而拿回一句的丁云泽自然再接再厉，又宣布了一个让人破大防的谎言，“她们三位都给过我，啊，还有一个什么什么‘真物’的东西。虽然是口述，我应该也还能背出……”
“啊啊啊！！好了好了！你赢了！说吧你准备干什么？还准备怎么为难我？只要不是太费时费力的工作我都答应你。”这种被人揭开小秘密的羞耻感击败了不工作主义者比企谷八幡，令他举手投降出卖了自己信奉的主义。
“那就行，先把手机给我。”
“干嘛？准备给我下载小广告啊？”
胜利者不需要向失败者解释，丁云泽强硬地拿到八幡看起来很老气横秋的黑壳苹果手机，又强制对方开机后就攥进了自己手里。另外头一歪，“你不是不想吃吗？”
“倒也没……”
“我知道你不想吃，不如去对面的公司看看吧。总要迈出第一步不是？嘶，似乎也不算第一步吧。唉，‘真物’难……”
“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我这就走。”八幡十分迅速地离开了丁云泽的视线，只求对方把嘴封死。
“切，早这样不就行了。”丁云泽晃着手机，不料突然的来电振动却险些使之脱手。当然，还是脱手了，因为丁云泽清楚地看见了来电显示上“雪之下雪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