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黄平听江石故事

黄平说：“江石，我还想听你讲述爱情故事。”江石说：“我下放农村时，家里很困难，我穿的衣服全是旧的，没有毛衣，我穿着一双旧球鞋，一双棉纱袜子，没有内衣内裤，就将一条补丁裤子穿在里面当内裤，没有想到钻心飞痒，对着灯光一看，一个个小虫在裤子上爬。一打听，这是虱子，我吓得将裤子丢进炉灶烧了。乡下人看见我的破衣破裤子，就说，我们以为乡下人穷，没有想到城里有人比乡下人还穷。这时候，由于穷，由于自卑，我不敢正眼看村里的女孩，我班上的女同学我也不敢去看。”江石接着说——

我下放到农村有一年半，轮到工厂招工，大队的知识青年一下走了18个，仅剩下我与一位女同学何翠。何翠曾经与一位回乡知识青年楚天华谈恋爱，那位青年是我的朋友，他参加工作走了，走了后，就与她没有往来了。何翠提出要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暗示要同我谈恋爱，说实在话，我不想与漂亮的何翠谈恋爱是假的，但我知道自己家庭经济条件太差，我是老大，三个弟弟三个妹妹，母亲一直在家里做家务。可是何翠说，我不管，我要与你同甘共苦。我不相信，我不自信。现在，我明白了，爱情的力量很大，可以改变许多。

何翠已经与那位回乡知识青年有了夫妻关系，寂寞之时，压力很大，还有失恋的痛苦，需要发泄。需要找一个男子来麻醉自己。我与何翠一起被招工，这是一家有3000多员工的大型企业、我们一起办学习班，课余的劳动是为工厂里做房子搬砖。我们新工人一边喊，一边搬砖，十分热闹。大家在一起难免开玩笑。女同学王小燕带口信，说何翠要我打开水她喝，弄得大伙来开我的玩笑。

我在食堂里排队打饭，何翠要我给她带饭，我买了两份饭，可是何翠要与我交换吃。新工人学习班结业，我被分到台板家具分厂，何翠留在总厂，何翠要我与她换饭碗，说是留个纪念，要我给何翠换铺板，说是睡觉时可以想我。我始终不往心里去，道理很简单，何翠与我朋友楚天华谈过恋爱，我与何翠再走到一起，招人笑话我。

没有想到，何翠还是很有耐心，总厂开职工大会，楚天华的眼睛到处来寻找我，因为，我发现楚天华的眼睛扫描到我以后，就不再满会场找了，总是看着我这一个方向。散会后，何翠跑了过来：“喂，江石，我想同你到汉水边去散步。”我说：“这样不好吧。”她说：“我们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怎么不好。”我无法推辞了。我同何翠一起到汉水边走。忽然想起，有男人正在追求她，说她是一个美人胚子。我悄悄观察，发现，何翠的身材细挑，脸上瓜子型，肤色白里透红，双眼皮的眼睛大而亮。我才明白，一直不好意思观察她。

她开始问话了：“你家住在那里。”我回答：“武汉的汉水河边的汉正街上。”“你家有几个弟弟妹妹？”“三个弟弟，三个妹妹。”“你父亲干什么？”“一家企业的厂长。“你母亲干什么？”我没好气地回答：“家庭妇女。”她扑哧一下笑了。我说：“你像是审问犯人的。”她说：“我想同你谈朋友。”

她摊牌了：“我从下放农村的一段时间观察，你是一个正派人，所以，我一直在追你。尽管你总不答应，我也没有放弃。”我这才发现，我必须对她说清楚，恋爱，谈还是不谈。我说：“我现在要协助我父亲养家糊口，近几年来不能够谈朋友。再说，我没有看中你。”

这话的火药味太浓，看来，伤了她的心，她再也不说什么了，我们分道扬镳了。人进厂十年之间，有不少好心的人给我张罗介绍女朋友，其中，有一个农村人，他要把女儿嫁给我，给我家送来了两床棉被，我没有同意，尽管家庭经济困难，也不能够找一个乡下姑娘啊，毕竟我是武汉青年，连面我也不愿意见，家里白得了两床棉被。厂里有位大姐给我介绍女朋友，当我说：“我有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她说：“你不会除以2吗。”

“……”

她问我：“你妈妈是干什么工作的。”我说：“家庭妇女。”她说：“你不会说是居委会的主任么？”这大姐的话，引起车间同事们哈哈哈大笑。我当时气了，说：“你这不是侮辱我的人格吗？”我烦恼，一烦恼，我就看《西游记》，这神话小说每当我在苦恼的时候看，就能够分解我的痛苦。说实在的，孙悟空经历那么多的困难，可是，他能够坚韧不拔。有一天晚上，上夜班，锅炉房对面的干燥房里的小童来到锅炉房，对我悄悄说：“你什么时候到干燥房睡觉，我等你来有话对你说。”

小童是刚结婚的新娘，她的相貌虽然平常，但是，说不上难看，个子不高，说话还有点结结巴巴。人们喜欢讥讽她，唯独我尊重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要报答我。锅炉房上夜班，我与师父轮流睡觉两个小时，都在干燥房里睡觉。冬天的墙壁是温暖的。我去干燥房，她躺在地上，对我说：“我想将自己给你。”我当时傻了似的，一个劲地看着她。她说：“你还在看什么？等什么？我给你。”我一听，恍然大悟，吓得赶快向锅炉房跑过去。师父看见我这样仓促，就问：“你怎么了？”我说：“做梦，遇到白骨精了。”

我的一位女学生在我下课的时候，悄声对我说：“老师，将你的手机告诉我。”我给她留了，还写上我的名字。她说：“不要留名字吗？”说完，她将我写的名字撕掉，只留下我的电话号码。接着，那天晚上，我收到她的电话。她约我见面。我觉得她不留我的名字就有奥秘，所以，我与她见面的地方就选择人多的地方——篮球场。她出现了，对我说：“我想每个星期抽几天晚上让你陪我聊天。”

我说：“你以后要与我见面，一定要让女同学或男同学作陪，我单独不能够经常与你见面。”这个女同学可能觉得没有面子，几天都没有来上课。说来真怪，有一次给同学们上课，一位女同学喊我去她身边：“老师，你过来，我想私下问你一个问题。我走到她的身边，她要我看她的耳朵，问：“算命看相的说耳朵小命短，耳朵大的命长。”我说：“别相信这话，猪的耳朵大，命长吗？”

机器唐僧说：一个女性，让你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就是一种恋爱的表现。我之所以选择唐僧为我的偶像，是因为我想追随唐僧的事业。为此，我从来尽量远离女性的干扰。

我记得，刚进一家学院去当中文系教授，教研室主任让我认识一位保险公司的女子。说实话，这女子并不算漂亮，但是，她的肤色好，五官没有长错地方。她叫小新。她邀请我去吃饭，地点是一家有浪漫色彩的西餐厅，我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