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镖师
雨夜。
一行车马停驻在路中间。
围在车马周围的，是七个壮硕男子。他们身着统一配色的玄青色粗棉衣物，手背、手腕、手肘处，皆配有玄色狼皮护具，双肩棕皮蓑衣下，戴有玄色精铁肩甲，胸前的护具用白藤与青藤夹杂玄色软铜编织而成，形成一个“避”字挂在胸前，一顶斗笠微斜，雨水滴落在斗笠边沿溅起的水花，又混合着新落的雨点顺着笠沿淌了下去。
立于马车前的那位，一把铁丝镶边红绸为穗的七尺长剑环于胸前，眼神冷漠。其余六人则是分列在马车周围成包围之势，神情肃然，手中精铁长剑已然出鞘待势，任凭雨水顺着剑身滑落，只是冷冷的望向对面马路中间的来者。
“前方何人，还请小心避让！”
“此树爷栽，此路爷开，想从此过，留财消灾，坐不更姓，行不更名，方圆百里，皆知我名。听好了，你爷爷我自称红狼江独豺。废话少说，今日要么你的东西留下，要么你的人和东西都留下，选一个吧。”
“好大的口气，知不知道古纥镖局的名号！”
为首的那名镖局男子冷声回道。
只见对面人数一字排开，依次数去共有五人。中间为首之人一把长刀握在手上随意把玩，身上外着一件不知是何动物的白色皮毛外套，深情戏谑地看着对面车马一行。在他右手边为他撑伞的一名青衣女子，头上发髻盘在脑后，一根丝带系于头顶，左右各插三根细长簪饰，倒是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再往右去，便是一袭外着白色皮毛长衣，领口、袖口处的皮毛毛尖处颜色发黑，内搭白色长衫，左边腰间悬挂一柄短刀一把长剑，右手轻搭在剑尾，左手撑伞侧倚在一旁的树干上，眼睛微闭，像是在闭目养神。再看左边二人，靠近中间那名男子身旁的，是一名个子矮小的糙汉，头戴一顶雨笠，虽然头发不长，但额间却束着一条发带，双手各握一柄铜纹铁锤。剩下最左侧那位，一头长发肆意松散，一柄大刀横卧于膝上，刀身透有七个微小孔洞，细细看去，竟呈北斗之势，顺势而终，落在了刀尾那颗紫色的宝石上。
“古纥镖局？比乾署镖局还要厉害些？二当家的你可要好好帮咱说说情了，小弟我可是有点害怕呢，嘿嘿嘿……”
说话这人便是那位手持双锤的汉子。虽然说出的话好像是颇为胆怯，但表情确是不怀好意，几声狞笑，颇有几分讽刺。
再说说这乾署镖局，可谓是这方区域一顶一的商业势力。虽不知靠何发家，但听闻无论是运货还是求安，从无失手，戏言便是这阎王来了也得避让三分。更是放出豪言，若是在乾署镖局出现差错失利，便是答应百倍偿还后，力所能及还可另提一个要求，百无禁忌。
“老五，你要是怕你就早点回去吧，你这大铁锤干脆也扔了算了，连个人都唬不住，拿出来晃悠有啥用。看看老三跟老四，跟你似的一天天聒噪得很。”
江独豺也是顺着那矮个男子的话说到，话里话外好像是在讥讽老五不识时务，但是眼神却不曾从那名镖局男子身上移开，像是故意说给他听得一般。
“不过说到这古纥镖局，听说近几年招了个不要命的家伙，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我倒是很有兴趣认识一下。”
只见那镖头听言目光微抬，怀里的长剑此时握的更紧了些。
“没听过不打紧，现在认识一下也无妨。正可谓在家倚亲友、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各位兴许以后也能用得着我们古纥镖局的。今日结个善果，借贵地过一过，日后再经贵地，定亲自登门道谢。还望各位豪杰行个方便。”
镖头看着拦在道路前的五位人士，神情虽然依旧严肃，语气却不似那般冰冷，倒是有意缓和。
“可惜了，我们可没什么值钱的家底需要押送，就是我们想要押送，这寻常人家有谁敢收呀，哈哈哈哈哈哈……”江独豺望向旁边的女子讪笑一番。
“这样，各位若是看得起，我这有一份引荐文书，古纥镖局想必也十分欢迎各位。各位若是想要有份营生，来我们镖局，也不没这一身的本领。若是各位喜好自由，我们镖局也是有相对自由的镖的的。”
“还是不了，一堆值钱的东西带在身旁却不是自己的，时时想着却不能吃不能用，这活可不适合咱们，咱们这粗人，可干不来这精细的伙计。”对面矮个的老五说到。
“避不了了？”
镖头也不再多说，四个字沉声吐出。
“留下。”
那领头的男子也是不在废话，长刀直指镖头身后的货物。
场中气氛凝重，任凭雨水倾垂而下。一道闪电过后，只听雷声轰鸣。
一道寒光隐匿在雷光之中，随之而来的，是镖头和身后两位镖师奔赴向前。
“干活了。”
江独豺一句言罢，便冲进雨中，朝着那名镖头对冲而去。
那名女子随即将手中的雨伞一收，竟像是一杆长枪。她紧接着从头上迅速拔下一根簪饰，塞进长杆之中，也随着向前冲去。
那名矮壮男子也向前冲去，不过在即将与一名镖师交锋之际，确实脚步一滞，右手大锤顺势杵地一个侧闪，倒是向着镖箱奔去。
“嘿嘿，我的目标可不是你，你的目标还在后头呢……”
这名镖师一愣，但势不可止，一剑劈向那名女子。
“老三。”
只见刀剑齐出，那名白毛长衣男子便是向着老五那处去。
那镖头早早的与红狼碰在了一起，却是在刀剑相击之后，剑锋偏向了那名散发男子。
而那江某避之不及，只能草草迎上另一位镖师挥来的一剑。
“哦，有趣。”
之间那名散发男子双手提刀竖在身前，一声清音响起，没想到那名镖师却被震的顺势向一旁滚去。
场中局势开始稳固，镖局凭借人数优势，暂时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