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靠谱男团
“他怎么了？”肖蓓听到明明说乔远身体不好，也顾不得听歌了，盯着明明问。
明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赶忙往回收：“哦，就是肠胃不好。你上次不是见到了。”
肖蓓想起上次乔远犯肠胃炎的样子，心都紧了。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乔远和她第一次吃饭时，用水涮着菜吃，可能是为了忌口，并不是矫情。她那时还不留情面的嘲笑他，如今想起来于心不忍。
她抿着唇不说话，后面的时间、精力一直都在关注乔远过于消瘦的身形上了。
乔远唱完歌，给明明伴奏。老四怕肖蓓冷场，自动凑过来。
明明风采不减当年，高音飙得吧台上的玻璃杯子都振了。
肖蓓抱着膝头饶有兴致的看。她对老四感叹：“当年参加决赛的这些人，还都是好兄弟，真不容易。”
“可不是，除了老二，大家都常聚。”
傅强是歌王，自然不能太亲民。肖蓓又想了想，觉得还差一个人，掰着手指头问：“老大王宇？”
“对，现在是乔远的姐夫。”
“哦……那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和最小的乱乱都在，老六现在干嘛呢？”
老六叫沈青杨。肖蓓对他印象很深刻。他是妥妥的山里孩子，靠海选脱颖而出的。
老四一听她提沈青杨，脸上肉眼可见的一颤。他缓了几秒，眉眼低垂下来，凑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你可千万别在远哥面前提老六。老六他……早就没了。”
“没了！”肖蓓瞳孔猛缩，“好好的人怎么会没了？”
老四不忍心解释，掏出手机来搜索了一通，把手机递给肖蓓。那是一条四年以前的娱乐新闻，标题是“沈姓艺人吸读过量送医不治”。肖蓓头皮发麻，把新闻看了好几遍。
“那时候老六落差太大，入了不该入的圈子。”老四的声音里满了哀伤，“远哥特别自责，好长时间都走不出来。这件事，哥几个都不忍心提。”
肖蓓紧紧攥着明明的手机，心里突然想到“东方列车谋杀案”里的情节，车厢里的每一个乘客都与被害者有过瓜葛，也都是受害者。如今的乔远似乎就站在车厢中间，无声的忍受着审判。而他身边确实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可是也都并不无辜。这真的是一个无解之局。
没过多久，乔远唱完歌下场。老四赶忙让出肖蓓旁边的位子。乔远一面擦汗一面问：“还行吗？”
肖蓓郑重点头：“很好。节目上就唱这个就好。”
乔远以为她开玩笑，“今天只是唱着玩。节目上我不能唱。”
“为什么不能？”肖蓓揣着明白装糊涂。
乔远被逗笑了，“你是律师难道不明白我会吃官司？”
肖蓓翘起二郎腿，突然很笃定的说：“想唱就唱。出了事我来摆平。”
乱乱本来在台上调音响，大家也都七嘴八舌地聊天，肖蓓这句豪言壮语一出，满屋立刻安静了。
”贝贝，你快说说。我看好你。”乱乱在台上拿着话筒喊。
其他几个人不自觉的凑过来。
肖蓓也不卖关子，耐心的解释起来：“乔远和环帝的那份合同我看过细节。合同上限制他在主要媒体上演唱。主要媒体标注着是电视、广播媒体，十几年前网络媒体还没人关注呢。”
“哟……”大家惊喜的张大了嘴仔细听她分解。
“还有，关于赔偿条款也写的很笼统。只说要他赔付演唱带来的商业所得。乔远，你这次上节目挣了多少钱？”肖蓓问。
“一分钱没有，白干！”乔远答。
明明一拍大腿：“天助我也！不对，天助我哥！”
“不过……”乔远皱着眉头问：“我记得合同上号写着我要给环帝赔偿损失。”
“一个小破网络综艺能给他们什么损失！”肖蓓不屑的说：“就算他们非要索赔，还要看法理上能不能支持。”
“法理？难道他们的霸王条款不合法？”老四问。
肖蓓点头：“环帝不是行政机构，他们有什么权利封杀乔远？他们顶多是不和乔远合作，限制他的流量。这么多年没人敢找乔远，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影响太大，让他信誉受损。如今有人上赶着让他参加节目。环帝的霸王条款无法执行。”
乔远听了也不由得点头。其实这种说法也有其他人提过。只不过执行起来有一定难度。这么多年乔远自己并没想过再出山，他也就没有想过要冒险。
“行呀，贝贝……我们以后干脆跟着你混得了。”老四一脸谄媚的说。
”哥，干不干？”乱乱喊。
正主乔远有一瞬的迟疑，但是也就一瞬，他慢慢起身，看看舞台上的灯光，还有正中间闪亮的麦克风。
“就这么定了。不如搏一把！”乔远缓缓说。
“耶……”哥几个高兴得直吼。
明明趁机喊：“肖律师，你说了要罩着远哥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肖蓓刚要答，乔远却指着他说：“你别胡说八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出了事我自己担。”
肖蓓淡淡一笑，没和他硬顶。她明白乔远不想让自己卷进来。毕竟她每天还要去环帝上班。
她浅笑着抬起头说：“我还有个建议，不如你们几个组个团得了。人多力量大。”
“组团，我们四个加起来一百三十多岁了！”老四掰着手指头说。
“谁规定岁数大不能组团的。你们给自己的团起个名字吧。”肖蓓抱着手靠在吧台边说。
“我们出道快十三年了，就叫十三点男团吧！”乱乱跳下舞台说。
明明一个无影脚就踢过去，“还不如叫夕阳红F4男团。”
“滚！”老四笑着说。
他看看乔远，乔远耸耸肩说：“只能叫不靠谱男团。”
大家哈哈笑着，把问题抛回肖蓓，“肖律师说一个。”
肖蓓赶忙摆手：“文艺的事我干不了。我就会打官司吵架。”
乔远却是看着她，一脸骄傲的说：“你好歹说一个。也许行呢？”
“那……要不叫‘又见晨星’男团？你们是靠闪亮之星出道的，蛰伏这么多年，盼着云开雾散，又见晨星。”
“好！”老四拍巴掌，“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肖蓓不确定的看乔远，乔远唇边挂着宠溺的笑容，又看回来。
其实大家都明白，起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黑暗中有人互相扶持，黎明就似乎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