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怨恨女妖
邪月莫斯里布的光芒照射在泥泞的污水坑中，它的内部那些漂浮着的黏膜物质，以及浮在水面上的垃圾都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墨绿色。
索尔跟着前面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尤里克祭祀穿过了贫民窟的昏暗街巷，在两旁的房门都死死地关着，来自北方的夜晚寒风在屋檐之下吹过，从那些贫民窟的破烂窗子后，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呼啸声。
在房门后，一些眼睛正窥探着索尔，他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跟上这个祭祀，来到了一扇街道深处不起眼的棚屋门前。
他打开了门微微撇头示意索尔进去，两人在对视了片刻后，索尔便埋下头从那低矮的门外钻了进去，他的手下意识地拉了下剑带，让其调整到了随时可以拔剑的地方。
但索尔很快就把手松开了，他看见了安娜.亨利女公爵，她坐在棚屋的一张破烂桌子边，穿的也像是这个贫民窟本身一样，她的脸遮挡在一件兜帽下，手上则戴着皮革的手套。
索尔皱起眉头，身后的门也关上了，那个祭祀走了进来，站到了女公爵身后摁着腰上的剑，索尔瞥了眼那狼头的宝剑。
“你按照我说的做了，你没杀那东西。”安娜公爵终于开口了。
“对，我没杀它，我知道那是什么。”索尔说。
“那是个什么？”女公爵低声询问。
索尔说，“是个人，被诅咒的人，你知道它是什么，所以才不让我杀它。”
他说着，双手抱怀，“所有人都让我杀了他，甚至有人为此开出了慷慨的报酬。”
“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我的要求。”
“谁雇我来，我就听谁的。”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女公爵犹豫了一会后开口，“那怪物是我孙女，我的女儿的孩子，你也许已经听说了一些故事，我的女儿怀孕了，而她的孩子，是我儿子的。”
“你儿子？”索尔说。
“没错，我的儿子，亚瑟和玛格丽特，哎，他们相爱了，又上了床，然后玛格丽特就怀孕了，她一直很喜欢她哥哥。”
女公爵有些哀伤地说，“我花了太多时间，在政治以及权力的游戏上，忽略了我的孩子们，现在细细想来，我才发现我有多么不了解他们。”
女公爵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后才再次开口，“亚瑟让玛格丽特怀孕了，她怀上了兄妹乱伦的私生子。”
“是私生女，她是个女孩。”索尔插嘴说。
女公爵抬起头来，兜帽下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再次开口.
“亚瑟死了，他没去南方视察，而是死在了城里，城市守备队找到了他的尸体，也找到了那些犯人，是西格玛的狂信徒。”
女公爵笑了一下，略显疲惫。
“但我知道他们在撒谎，我的密探告诉我那些暴徒都是瓦尔韦思雇来的，他想杀了亚瑟，嫁祸给信仰骚乱，好让我失去继承人，而玛格丽特是个女孩，根据法律她必须嫁给一个丈夫。”
“不用多想，玛格丽特的丈夫肯定是个傀儡，瓦尔韦思的提线木偶，但他没想到的是，玛丽里特怀孕了，她知道了亚瑟的死讯后，难产而死，我后来才知道。”
“而她刚刚生下来的孩子也死了，但她之后活了过来，还长大了，从玛格丽特的棺材里爬了出来，离开了公爵府，在那附近到处狩猎。”
女公爵沉默的，窗外邪月莫斯里布的光芒照射在窗台附近。
“瓦尔韦思找到了她，他每晚放她出来，在城中猎杀市民，造成恐慌与暴乱，进而制造混乱让伦纳尔调兵进城，又与新来的尤里克人发生冲突流血冲突。”
女公爵笑了下，打量起那手肘放在桌上时，下面斗篷中的什么东西。
“也不都是在按照法师的想法进行，那个死婴脱离了他的控制，也许是魔法失效，也许是别的原因，他再也控制不住它了，所以才让你杀了她，免得走漏消息。”
女公爵看向索尔，但后者却没有说话，他一言不发地站在这那儿，见他没说话，女公爵便继续了下去。
“他还策动了尤里克教团，与伦纳尔手下的冲突，并且暗中派人混入其中，去杀死伦纳尔。”
女公爵指了下身后的身穿长袍的人。
“这位就是尤里克教团的大祭司。”
“他派人来煽动我们，被我发现了。”
大祭司话不多，他的手摁在腰间的剑柄上，说很干脆。
“之后他的手下假装成伦纳尔的人，以报复的名义绑架我，然后他再带人来营救我，实际上，就算控制住我。”女公爵摊开手说。
“他事后会驱逐尤里克教团，以为伦纳尔报仇的报仇来争取军队的支持，稳定局面，在之后他会和西格玛教团接触，请他们回来，并在西格玛教会的调节下与瑞克领，还有奥斯特领，霍克领，以及韦斯特领停战。”
女公爵说。
“他以此来博得领地贵族们的支持，平民也会感激他，停战后他就会开始清算伦纳尔的部下们，将他的政敌消灭掉，以此成为未来新公爵身边的权臣独掌塔拉贝克领的大权。”
“而你不打算，让他成功。”
索尔说。
“他的闹剧该结束了，其他的事我会解决，但我要那个女孩活着，解除她的诅咒，让她变回来。”
女公爵认真地说。
“我知道，诅咒可以解除，我的身边还有其他法师。”
“的确可以。”
索尔回答了问题。
“怎么做？”
女公爵问，拖着她的侧脸邪魅地笑着。
“告诉我，让我瞧瞧，是不是需要在我的名单上增加几个名字。”
“她是个怨恨女鬼，父母没有举行正式的婚礼，是婚外的产物，没有得到祝福的产物，她也没有在教堂中受洗，西格玛，还是尤里克，无论如何，没有神来眷顾她的命运。”
索尔说。
“她直接暴露在了魔法之风下，先是死去，然后因为魔法之风中的死灵之风而活了过来，母亲的痛苦通过魔法之风化为了她心中的怨恨。”
“她渴望杀死那些害死他父亲，让她母亲悲伤而难产的人，所以她一直在城里狩猎，寻仇，残忍地杀死市民而不吃掉他们。”
“要解决诅咒，需要带上她一直在寻找的仇人，到公爵府地下的墓室里去，皇家墓室，让他自己承认，然后女妖会杀了他，随后，将她重新关入棺材里，她会并未为她的母亲戴上戒指。”
“接着进行命名仪式，举行仪式的人得在墓穴里待到天亮，然后她就会复原，变成一个普通女孩。”
索尔望着窗外的邪月。
“今晚就是个好机会，她受了伤，肯定回墓穴了，邪月依旧还没有落下，它的魔力充盈在天空上，是个解除诅咒的时机。”
“只是，那杀死亚瑟人都死了。”
“不，还没死光，罪魁祸首你还和你一起吃过早饭吗。”
女公爵微笑着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还得让他承认罪行，不然女妖杀了他也没用。”
索尔确认地再次强调了一次。
“哦，他会的。”
女公爵说着拉开了自己兜帽下的披风，露出了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弯刃撕肉刀。
“他会是个好玩具，希望他能坚持得久一点。”
女公爵冷冷地笑着说，而索尔看着她的脸，她笑得像个拿到新娃娃的孩子。
“让我们开始游戏吧。”
她看着抽出的弯刀，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