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启程
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亚契才在比尔曼家待了一顿骂的时间，拉米就出现了。
当比尔曼太太发现两个少年吃光了所有的食物，昆可卡全身湿透的回来，还带着手里拿了个臭哄哄的卡班壳的亚契之后，终于气得破口大骂起来。那些食物本来是全家一个星期的粮食。
两个少年等着比尔曼太太骂够了，才兴高采烈地跟她说了今天下午经历。
刀子口豆腐心的比尔曼太太一听到今天是亚契的生日，而拉米又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天，马上充满母爱的给了亚契一个最大的拥抱。
平心而论，她是挺喜欢亚契这个孩子的。虽然说他看起来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就在比尔曼太太原谅了两个少年的所作所为，催促着他们洗澡上床的时候，拉米突然出现了。
拉米的出现十分不同以往，他用脚踹开了杂货店的门，然后不客气的拿起卷面包和熏肉，他发出了好大的声音，引起比尔曼太太与两个少年的注意。
拉米开始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他无神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亚契，像是想用眼神把他吞吃了一样。
亚契深吸一口气。这样的拉米他从来没有见过，在他印象中，拉米始终就像是个带着傻笑的大孩子。
“你身上那个是什么？那个发着红光的？”
“这…这个是…”亚契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拉米注意的是他放在衣袋里面的卡班壳。
亚契将它从衣袋里拿了出来，放在掌心，螺旋状的卡班壳依旧发着光芒。
“是我捡到的。”昆可卡，挡在亚契身前紧张的解释着。
“说来听听，我要你仔细的跟我说，你是怎么‘捡’到这个卡班壳的。”拉米一边说，一边用勺子舀起了亚契手中的卡班壳。
说也奇怪，当亚契舀起这个小螺的时候，原本像怒火一般放射着的红光就这样暗淡了下来，还原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卡班壳了。
两个孩子对这个变化都感到莫名的兴奋，可是比尔曼太太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她大呼小叫的催促着大家有话到后面厨房去聊，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拉米身上的尘污会把她的店给弄脏。
当大家终于在餐桌前坐下之后，昆可卡便等不急的说起了他捡到卡班壳的经过。
“…就是这样了，我想这可以当作礼物，送给今天生日的亚契刚刚好。”说完后，昆可卡禁不住得意起来，由拉米脸上的表情，昆可卡知道自己做了件大事情，虽说他并不知道这件大事是什么。
“你捡到它的时候，它是发光的吗？”拉米将卡班壳的孔洞面向自己，小心地看着，原本失去光亮的小贝在拉米的手中又发起光来。
“是啊。”昆可卡不是很确定的看着亚契，他一上岸就把螺丢给亚契了，之后也没兴趣再去碰它，所以他拿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发光呢？
亚契肯定的用力点头，“昆给我的时候，是发亮的。”
“很好。”几下拨弄，拉米从卡班壳中抽出了卷曲的贝类。
这可怜的软件动物在拉米的掌中卷曲成一个圆球，然后便静止不动了，就像是一块红石一样。
“果然没错。”拉米脸上露出灿然的笑容，然后将这块红石放入一个特制的小袋中。
亚契心中有种舍不得的感觉，他已经把这个奇妙的会发光的小家伙当成自己的宝贝了，没想到被拉米把光弄得小小的不说，还把它据为己有。
再看看拉米，他可没有一点点抱歉的表情，他的动作就好像他刚刚收起的是他用了好几十年的那只笔一样自然。
拉米的眼角随意的往窗外飘了两下，脸上堆上了他的招牌笑容，“卡拉，把昆可卡给我吧！”
比尔曼太太的声音瞬时拉高了，“你要他做什么？”
拉米直接询问昆可卡的意愿，“你愿意吗？”
“我愿意。”拉米的声音里面好像有一种魔力，昆可卡只觉得一股热流流遍他全身，他甚至不想要知道拉米究竟想要他干什么，只要是拉米要他做的事情，他什么都愿意，“妈，妳让我去啦，我可以的，拉米觉得我可以，我就可以。”
“好吧，反正你本来也是一天到晚往外面跑。”比尔曼太太满脸的不舍，但还是很坚强的答应了。“总之，我帮你们煮些可可，你们先睡了吧，有事情明天再说，已经很晚了。”她话一说完，就起身准备要去烧水。
“不用了，两个孩子跟我马上要走。”拉米也跟着起身，还把放在地上的袋子交到亚契手中，亚契这才注意到拉米还带了个袋子。
比尔曼太太不舍的摸摸昆可卡的脸，帮他把领子翻正，然后一把把他推到拉米边上，“不过你还是得等我一下，我帮你们准备一些吃的喝的，听说你那小岛上的食物已经被你家的亚契给吃个精光了。”
拉米又笑了，“那就麻烦妳帮我们准备一些干粮吧，好不好吃不重要，只要能放得久的就好了。”
比尔曼太太别有深意的望了拉米一眼，却不再说什么，转身就到前面去准备了。
两个少年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拉米却没有一点想要解答的意愿，三个人在斗室中沉默的等待着。
一切准备好之后，拉米带着昆可卡和亚契回到了石屋之中，一路上拉米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专注地看着黑色的海面，偶尔抬头看看黑色的夜空，一直到回到屋里，拉米急急的只把少年们赶回房里去睡觉，还是没有对他的行为多做解释。
昆可卡本来满肚子的疑问，亚契的问题也不比昆可卡少，只是和昆可卡一样的，当拉米要他们进房去睡的时候，他们连彼此的交谈都没有，就沉沉进入梦乡。
“亚契，亚契…起床，不要再睡了！”一个沉稳而温暖的声音在叫唤着熟睡中的亚契。
“是谁？”亚契在黑暗中惊醒，四周是不寻常的黑暗，亚契四下看了看，他自幼就有在黑暗中视物的本领，在房间中，除了睡在床上的昆可卡，并没有别人。
“到我房里来。”
“拉米？”是拉米在叫他？。这并不是拉米的声音。但这间石屋除了他们两个，也就只剩下拉米了。
亚契小心地绕过床沿，昆可卡的鼾声一阵一阵的传来，就像比尔曼太太说的，昆可卡只要睡着了，就算是一百只巨龙从他身边经过，也叫不醒他。
拉米在圆屋端坐着，表情非常凝重，“坐下，坐到我的对面来。”
亚契依言的坐下，他注意到，拉米的嘴巴并没有动，那声音显然是从他体内发出的。
拉米的态度让亚契有些紧张，跟着他这么久，亚契从来没有见过拉米像这两天这么奇怪，虽然说他这个人一直就是怪怪的，但是…应该说是这几天的拉米出乎平常的正经八百吧。
“天就要亮了，你和昆可卡两个人把这个盒子带到自由港口西亚力雅，把它交给西亚力雅的佩德，他会告诉你们应该怎么做。”正襟危坐的拉米，就像座石雕一样，没有一点表情。
亚契顺手拿了起拉米手中正方形的黑木盒子，“是这个盒子吗？”盒子没什么重量，大小比亚契的手掌还要更小一点。
拉米的身体仍旧没有丝毫的移动，“回去叫醒昆可卡，可以上路了。”
“可是…”亚契看看窗外，屋外甚至连一点星光都看不见。
“我对你们施了结界，在结界中，所有暗黑的魔物都看不到你们，但是，在结界之中的你们也看不到结界之外的任何东西。上路之后，你和昆可卡要合作，避开所有看得到光亮的地方，朝着最黑暗的地方走。你们的东西我已经收好了，就在昆可卡身边，现在去叫醒他吧。”
“拉米，那你呢？”面对一连串的命令，亚契可以肯定拉米心中藏了一个跟他们有关的大秘密。
“去叫醒昆可卡，出发！”拉米的命令严厉了些，亚契脑中的疑问在命令中逐渐统一，剩下的，只是行动的能力。
亚契点点头，塞好黑盒，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该如何把昆可卡叫醒呢？
从热望加拉到西亚力雅，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比较近的海路，但是海上并不平静；另一条，是拉米帮两个少年选择的比较远的山路。
亚契和昆可卡遵守着拉米的指示，跟着黑暗往前走。
两个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两人的精气就快被这样的黑暗消磨光了，就在连亚契都忍不住想要脱离黑暗，往光亮的地方走去时，周遭环境终于有了改变。
“是不是变亮了？”昆可卡眨巴着双眼，看着四周。
老实说，天色还是一样的暗，不过那是有着星星月亮的夜晚，而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好像已经脱离结界了。”亚契张开双臂，没想到多了这一点点星光，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亚契觉得自己好像是从一个黑牢中被放了出来一样，连空气都变得特别的清新。
“这里是哪里？”昆可卡不安的看着路上大大小小的石块，还有左右两边的土壁。
“土拉安栈道。”亚契一边说，一边用更快的速度往前走，“我们最好快点通过这里，前面有一个休息处。”
“土拉安栈道，我们已经进入西安菲斯宾那了？”昆可卡跑到亚契前面，“我妈从来不准我到山里，老天，你知道的，我有多想到外面的世界去见识一下，拉米够意思，要我跟你一起出来，你平时常常走这条路到西亚力雅帮他送东西吗？真棒，拉米还帮你弄结界嗳，这是我第一次接触魔法，真是太奇妙了，这招你会吗？这应该算是辅助性的法术吧，之前听你说你练习的好像都是些修补类的咒语，我以前一直搞不懂，什么叫做辅助性的法术，今天我是见识到了，从热望加拉到土拉安栈道，平常坐马车都要走上两天，我们用两条腿竟然一下就走到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么黑暗。”
话匣子一打开，昆可卡就再也停不下来…虽然说昆可卡三不五时的总会与亚契讨论着冒险者、勇者、战士与魔王的话题，他心里也觉得，拉米这样费心的教导他们，应该不只是要他当个称职的渔夫而已，但是，长到十七八岁，连村子都没出去过半步的他，多多少少也有着些宿命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已经到踏上了土拉安栈道。昆可卡忍不住的怪叫起来，“太棒了，真是太棒了…“对了，你平常帮拉米送东西的时候，他还会不会再施别的法术，让你更快一点？”
“拉米没有让我一个人送过东西。”亚契警觉的四下张望，入夜后，这条栈道上会出现一些巨大的蝙蝠，如果一个不小心，这种蝙蝠会把人抓到天空中，然后丢到山里，让你成为妖兽的食物。
这是上次他跟着拉米到西亚力雅的时候，拉米跟他说过的话，难道说，在那次的旅行中，拉米就计划了今天，他必须带着他的朋友独自穿过这条夜晚会出现巨大蝙蝠的栈道吗？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紧张？”昆可卡终于注意到了亚契紧绷的脸，“这里你不是应该来过很多次了吗？”
“我只跟拉米走过一次…谁跟你说我常经过这里？”
“我哥说，拉米每个月都会带你到东边的城市去。”
“大概是两个月前吧…我只跟拉米去过一次，拉米带我通过土拉安栈道，然后雇了车，到西亚力雅买东西。”说起那次经验，亚契有点心虚，只因为拉米随便提了一句，不要出去乱说，亚契就连在昆可卡面前都没有提过，现在想来也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拉米的话？
“去买什么东西？”亚契常去也好，没去过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自己也踏上了这条栈道，是以，昆可卡不再继续追问，只是就着亚契的回答，顺便问着。
“不知道。”东西是拉米买的，亚契只是跟在他身后，背着一堆用来交换的纸卷。
昆可卡对这个答案也没有不满意，拉米在很多地方本来就喜欢搞的神秘兮兮的，更何况现在有令他烦心的事情出现了，“小心点！”
“什么？”
“我们后面有东西跟着，不过每次我偷偷回头，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昆可卡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对于周遭环境的敏感度比亚契要高出许多。
亚契回头往后看了看，一条阴森的碎石子路，消失在黑暗之中，左右高起的土壁让这条路上几乎没有可以隐避的空间。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昆可卡不在乎的耸耸肩，正想要说什么，双臂突然感到一紧，然后一阵大力的拉扯，昆可卡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离地，再也无法站立。
“啊。”巨蝙蝠果然如同亚契所担心的在夜晚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两人最松懈的时候。
亚契被单翼起码就有他张开两臂都不及的长度的巨蝙蝠吓得呆站了起码有两分钟之久，虽说拉米提醒过他要注意这种怪物，他后来也在图鉴上仔细研究过这种怪物，但是。当它出现在拉米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把朋友抓走。
当亚契恢复了应有的应变，抓着土壁上露出的树根，三两下爬上了山崚，放眼望去，只看到栈道之上的一片浅丘，高低不定的地形上，稀稀疏疏的都是树木。
“昆。”亚契大叫着朋友的名字。
“这里。”昆可卡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亚契依稀看到了他的身影，很快的追了上去，抓着昆可卡，听到两人叫声的巨蝙蝠转身用巨翼扑向亚契。
这个动作让牠的高度一下降低了许多，亚契握紧手杖，避过蝙蝠的攻击，看准时机，用力的往巨蝙蝠最大的弱点脚上敲落。
巨蝙蝠口中发出一声尖叫，两脚一松，昆可卡就跌落在石堆上，亚契赶紧上前扶起昆可卡，拖着他到前方一处比较浓密的树丛中，这里的树木生长的比较茂盛，以巨蝙蝠的体型，飞不进来。
“还好有这堆树。”看着巨蝙蝠在林外盘绕了两圈，便死心离去之后，亚契总算放下心，巨蝙蝠是记性相当差的魔物。
“没事吧？”低头一看，躺在他身边的昆可卡，双肩竟然给抓出了六道深痕，那痕迹就像是给刀割了六条整齐的伤口一样，“真糟…”
“还好。不会很痛。”看着血汩汩的往外冒着，昆可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身体重重的，脑袋昏昏的，但就是不会痛。
硬撑着挺起胸，虽说书读的没有亚契多，但昆可卡对自己的武力可还有些自信，他总觉得，如果有朝一日两人遇到危险，他应该是可以发挥实力帮助朋友的，可是没想到，不过是一只小蝙蝠，就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还得亚契来救他。
“不痛就糟了。”亚契将双手按在昆可卡肩头的伤口上，念起恢复的咒语，很快的，亚契的手中发出了一些些的荧光，昆可卡肩头的六道血痕依旧，但至少血不再流了。
“有用嗳。”虽说自己刚刚的无能让昆可卡生了些许不快，但他还是挺为亚契高兴的，只有他知道，亚契为了这些咒语下了多少苦功，拉米从来没有找过老师教导他法术，拉米会的每一句咒语，摘的每一片药草，都是他从书上自己查来的。
亚契忍住满脸的笑意，低调的只说了句“原来真的有用！”其实在小岛上，在村子里，不知道在多少猫狗身上，试验过这些咒语，要知道，或许只是一个音节的高低，就完全失去了效用。
从拉米帮他们准备的行李里找到了他搜集的药草袋子，找到解毒草，咬碎了，敷在昆可卡的伤口上，念出除魔的咒语，反复念了三次之后，一股黑绿色的浓汁突然从昆可卡的伤口里冒了出来。
“这是什么，真恶…”随着黑绿的浓汁流出，一阵锥心的疼痛也让昆可卡大叫了起来。
亚契擦擦额头的汗，施这两个小咒语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会痛才好。”他瘫坐在树边，“刚刚你中毒了，巨蝙蝠的脚爪有毒，痲痹毒液让你感觉不到痛，如果不马上解毒的话，你会越来越衰弱，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了。”
亚契的话让昆可卡真的吓坏了，“那你刚刚有把毒通通解干净吗？”
亚契看着天上的星星，顽皮的笑道，“大概吧。”
“呃…大概？这样说来，我的运气真好，没被你医死。”
亚契跟着一起微笑，“我看我们就在这里睡一下好了，刚刚那两个咒语把我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我也累了，这里看起来还不错。”忍着肩头的疼痛，昆可卡小心的躺下。
道过晚安之后，两人便进入梦乡，至于明天的路要怎么走，就留给明天去烦恼吧。
拉米坐在圆屋里，脸上满满的都是汗水，估量着少年们已经离开了热望加拉之后，拉米便开始了他的行动，村子可以毁，村民可以亡，但这间石屋，这个小岛，绝对不可以落入他们的手中。
凝聚在海中的红色力量将要登岸了，五色封印从尔崩解，意味着九圣封印也将要消失，看着骚动的水面，拉米开始后悔七年前自己干嘛要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拿起白杨树枝，沾上神圣的公牛血，拉米快速的在小岛上画下符咒，一个地方都不能漏。
鱼只从海中跃起，闪闪发亮的鱼鳞间和着水花，在海中形成一排银白色的墙，是什么力量趋使着鱼群跳离自己赖以维生的海水？
噪动的鱼群让拉米的动作呆愣了一下，这么快吗？照这个情况看来，下一次三个月圆之日，村祭的发生是再所难免了，亚契他们来得及吗？
拉米的记忆回到上次三个月圆之日发生的惨剧，就在他外出寻找公牛血的时候，意外目睹了魔军的残暴，千余个尸体，排成三个大圆，掏空的内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尸体的左侧，涂上油膏的身体，在三个月圆出现的瞬间，同时焚烧了起来，这是传说中魔王复生的必要程序，祭上一个卅三村，准备三个卅三的异人，万事具备之后，在三个月圆出现的瞬时，魔王将会出现，吞下三个卅三的异人。
抱着肚子，拉米禁不住的呕吐起来，想起那夜看到的场景，真正让他恐惧的，却是自己完全没有勇气从躲避的地方挺身而出，躲在角落里，拉米甚至害怕到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热望加拉会不会是目标中的卅三村？到底什么叫做三个卅三的异人？这些拉米已经无暇顾及，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是先保住这间石屋，五色封印的第一个关卡，就是神父守了三百年的石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