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价
顾思凡的老妈竟然是个年轻时尚的Lady？还左手爱马仕，脚踏GUCCI高跟鞋？亮吓了浦玉美丽的小眼儿。刚看见对面走过来的美丽“妇女”，浦玉立马很狗腿地跑了上去，抢着对方手中的包包，发现怎么都拽不下来，她有些疑惑，出口的时候声音带着无限的悲哀，“伯母，我来给你背。”又是一阵猛拽，丝毫拽不动，没想到，之后便听到Lady很性感的笑声，“小孩儿，想挎着爱马仕逛大商场了吧？”浦玉被这句话大大地雷到了，俩大眼愣愣地望着Lady，之后一阵疯狂地点头。
看到Lady很优雅地点了一下头，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上俨然多了一个爱马仕包包。
“小孩，我家思凡不错的吧。”女士说自己的儿子那脸上的表情骄傲得不像话。
浦玉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那你喜欢他？”她瞪大了眼，之后摇头。
“我觉得你有些迟疑。”
“好吧，阿姨，我正经点儿和你说吧，其实我只是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名字昂？”女士又是一个小冷笑，“孩子，我叫水天天。”
“可是，你还没有和我说，你到底觉得他怎么样？”
“阿姨，你真是固执啊。”
“我觉得，你也固执，我家小孩子追了你总共七年，等了你五年。”
“你连这个都知道？”
“当然，我家可是有专门的私家侦探的。”好吧。浦玉此刻的手中已经挂满了各种的包，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陪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妇女来逛街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情。
到底有多累？就是能让你在半小时内，已经承载了五公斤的包包的重量。她拖着小步伐，“阿姨，您走慢点成不？”水天天正眼没瞧她，“孩子，走慢点可以，但是你得让我家儿子追上你才成。”
“不是我不想，您难道不觉得，您儿子委屈大发了么？”水天天回过头来，露出小白牙，嘻嘻笑了一声，“不觉得。”
浦玉很悲伤地跟在后面，觉得整个就是一个私家保姆，她从不知晓，原来她运气如此之好，身边跟着的都是有钱人。赵子恪是，连顾思凡也是。两个人还同仇敌忾地都隐藏了自己的身价背景，到了现在，见到了顾思凡高贵的老妈，她终于知道，原来，那些气质一看就不同的人，不是身怀绝技，就可都归为有钱人。
有钱人嘛，不是露富就是装穷。小脚丫走得实在痛，浦玉一屁股坐在了商店里的小皮椅子上，一抬头正巧看见一美人儿从试衣镜转过身。陶乐举着手里头的好多件红色长裙，又移动到柜台小姐为难地看着所有的长裙，之后浦玉又看到从试衣镜那边拐过来的水天天，水天天此刻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柜台小姐为难地看着两个人，浦玉接收到柜台小姐求救的眼神后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阿姨啊，又怎么了啊。”
水天天眉头一皱，“有人和我抢衣服。”于是她很悲催的发现，原来年近四十五岁的水天天竟然和陶乐喜欢上了同样一款修身长裙。其实，浦玉是想这么说的，阿姨，您老了，就别和小姑娘争嘛，可是水天天明显有种誓不罢休的意味儿，哪里是她能够轻易熄灭的。
于是，浦玉很好心地对着陶乐说，“美人儿，你就把这裙让给她吧，你看嘛，尊老爱幼吗，况且这情况么，你也懂的。”她朝着陶乐使了两个颜色，没想到，美人丝毫不搭理她，只是朝着水天天说，“阿姨，您装年轻呀，就选再亮点的颜色去。”浦玉觉得这姑娘不好，不懂得尊老爱幼没事儿，但是当着人家的面，都不懂收敛，这就他妈真是不对了。
她指着人家鼻子吼道，“厚道点啊，你就不能让让老人家？”陶乐气极，“老人家？浦玉，你别告诉我，你的眼睛就五百度。”拽着水天天的手臂，浦玉就想往回走，“咱走，不就一破裙子，谁要买谁买，咱不要。”身后的美人再度冷笑，“你是她谁啊，人家都没有说要走，你倒先急起来了。”
浦玉摸了摸鼻子，觉得这话还真有点对，于是想松开手，可是手又给水天天抓住，力气还不小，只听Lady口里说，“我儿子的媳妇儿，关你什么事儿。”这下子不是陶乐傻了，而是浦玉傻了。她颤巍巍地抓了抓水天天的袖口，问道，“阿姨，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我都不知道？”水天天朝着她摆了个眼色，又很淡定地说，“华光地产听说过没，顾思凡听说过没？一个我家附属职业，一个我家宝贝儿子。”
这时候，水天天果真亮了，连华光这个全国五百强的房地产公司都只是她家的附属职业，又听到最近律师界一度走红的新人律师顾思凡是她儿子，商场里头的人都盯着她们俩婆媳。眼睛一眨不眨。可偏偏这时候有人偏要进来插一脚，“小姐，她手里的裙子全要了，每一条都五倍价格收购。”
这么温润清脆的男声音，在浦玉印象中，只有一个人。然后，看着陶乐，她没来由地心中一紧，回过头的时候，果真看到了赵子恪，上身穿了灰色条纹V字领羊绒衫，下身是黑色的休闲裤，赵子恪的出现，为本来就热闹的画面增添了不少八卦，看到赵子恪的，年轻的人知道，这是G市最大的殷海集团的总裁，才年仅二十五岁。老的也有人知道，这是赵家的独子，那个政坛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赵家的独子就是赵子恪。
然后，赵子恪就这么突然地站到了浦玉的面前。笑眯眯地说着，都成人顾思凡媳妇儿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浦玉，在三天前，据我调查，你可还是单身呢。柜台小姐刷好卡，一愣一愣地把卡又递给了赵子恪，赵子恪慢慢地收好卡，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之后又是笑着望向她身后的水天天，很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右手一挥，几个柜台小姐把包装好的衣服全部摆在了水天天面前，赵子恪温和地说：“伯母，刚刚陶乐冒犯你了，不好意思，这些衣服就当是我的见面礼，毕竟我们也已经好久不见了。
至于您什么时候多了个媳妇儿，这事儿还真有点蹊跷，怎么说，以我们两家的交情，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也别忘记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之后，赵子恪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拉着陶乐的小手离开了，留下一大片羡慕嫉妒的声音。浦玉撇撇嘴，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最后拉着水天天，两个人继续逛商场。
反正，她有的是钱，反正赵公子现在一心在陶小姐身上。浦玉第二天去公司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新一季的产品发布会的企划会，赵子恪一本正经地坐在大会议桌前头，一脸严肃的表情令人十分恐惧，王小姐不再拨弄手指甲，张经理不敢朝对面的小妹抛媚眼，反正，浦玉觉得这个会议十分蹊跷，尽管她已经是最后一个到达这个场地的人，尽管整个会场浩浩荡荡将近一百五十多号人齐刷刷地盯着她走进来的身影，她正巧在摸着自己穿高跟鞋的脚丫子。赵子恪最先沉不住气，冷笑一声，嘴角的弧度扬得刚刚好，“浦秘书，你真是越发长进了。”
说完之后小样儿酷酷地摆弄着自己的尾戒，连正眼都不再给一个，于是整个会场更加安静了。浦玉尴尬地笑了声，面对这样的赵子恪，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压强，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地走到他身后，乖乖站好，可是，今天她穿的是高跟鞋昂高跟鞋！不要说不发出一点声音了，就连正常走路都是个大问题，浦玉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平衡能力，于是，脚那么轻轻一歪，身子那么轻轻一闪，一个不小心就倒在了人家张经理的身上，刚还低头沉默的张经理吓得叫出声儿来，然后，还在默默看着自己尾戒的某人被惊叫声吓醒，抬起头，这么一望，不得了。
“哼！”冷笑声再度响起的时候已经比刚才要足足大了好几倍了。
“路从来不肯好好走，浦玉，你总有能力可以让别人讨厌你，不管过去还是现在。”赵子恪这么一番含沙射影的话给公司员工带来了无限八卦。一时间公司员工统统猜测自家的大Boss与秘书之间曾经存在着一段缠绵悱恻的过往，可能比梁祝还要悲情，当然会议结束后，同事问起浦玉，曾与赵子恪是什么关系的时候，她有了些许犹豫，最后索性摸了一下鼻子，随口说，“能有什么关系，就是我爱他，他爱她的关系呗。”
曲冉冉听了她的回答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最后开口已经是这样的了，“三角恋对吧？”浦玉不想再继续关于赵子恪的任何问题，最后干脆点了一下头。于是，当身后那个清脆的声音又响起的时候，浦玉后悔了，自己真是太他妈倒霉了。赵子恪双手抄兜，站在她身后，微微笑着，接近冬日的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大学，他还很年幼，老是缠着她，叫她用那辆破自行车，载着他一路逛过整个校园。
“三角恋，是这样的吗，浦玉？”赵子恪的笑隐隐折射出了一些恍惚，然后，浦玉感觉到了一抹凄凉，这依旧是那个当年风姿绰约天不怕地不怕，骄傲到极点又风骚到极点的少年，还依然带着当年天真幼稚的容颜，还仍然喊着浦玉浦玉的名字，可惜，场景不同了，现在，是在一家公司，没有新鲜的空气，没有任何一点当年的气氛，他却悲凉地喊着她的名字，说着，“我从来不觉得，我们之间有过三角恋问题，那问题太深奥，我赵子恪担待不起。”之后，曲冉冉望着她崇拜了两个月之久的老板默默地转身走了。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话这么说，“浦玉，犯了错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不晓为何，竟然感觉心里在微微抽痛。真是个令人费解的赵子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