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哈维尔·伊斯科拉
在悬崖边约翰和亚瑟各自将马在石头上拴好，两人顺着平台缓慢向下移动。
“救命！我在这里！”
这里隐约可以听见约翰的声音传来。
会不会雪崩这个问题在亚瑟的脑海里短暂地出现过，不过，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山顶，应该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站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能够看到成片的云海笼罩着几个漏出尖角的山头，假如可以无视掉风雪，那么眼前的景色确实十分壮阔。
哪怕现在是晚上，耳边还有约翰不停求救的声音，亚瑟依旧多看了几眼。
“救救我！”
哈维尔说道：“没有错了，他就在这下面，顺着边缘，我看了一下应该可以下去。”
搓了搓自己的脸，夜晚山顶的气温实在是太低了，哪怕已经穿了很多衣服，还是将哈维尔冻得不行。
“小心，这里有个坎。”
哈维尔跳了下去，小心摸索着前进。
不知道向下走了多少个坎，两人前后着低头蹲着再穿过了一个岩缝，险之又险，差一些滑倒在一处峭壁。
等两人再次站定判断约翰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发觉约翰的声音应该是在他们的上方。
于是两人又寻摸着向上爬了几个平台。
“我在这里！”约翰还在大声呼喊。
哈维尔走在前面喊道：“我们来了约翰！”
该死，这里可真冷啊。
虽然能够听到声音，但是就是感觉怎么也走不到，一番攀爬过后，两人驻足在了一处由两块山体夹成的一处裂缝中。
哈维尔喘着粗气回头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奔波了一天的时间，亚瑟只在马上随便吃了两口，现在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给……喝两口。”
哈维尔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酒壶，自己喝了一口之后丢给了亚瑟。
“这雪我也受不了，我可是个墨西哥人。”
两人在这处可以稍微挡住风雪的裂缝里稍作休息。
哈维尔抬起头说道：
“嘿，亚瑟还记得我们在内华达抢劫的驿站马车吗？”
亚瑟仰头喝下一口酒，点点头说道：
“记得，里诺一个吃里扒外的保卫透露的风声。”
哈维尔继续说道：
“当我们打开车门，里面都是女人和小孩。”
“我记得很清楚，虽然很有钱，但都是女人和小孩。”
这件事情亚瑟也记得，记得当时哈维尔看到这个状况于是就劝说众人将他们都放了。
哈维尔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脸上表现得有些愤怒却又无奈，道：
“我们放了他们……然后，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
“……之后，奥德里斯克帮在路上抢劫了她们，还把她们都杀了。”
这件事的后续亚瑟倒是并不知道。
不过，可能这就是如今的西部现状了吧，在这片土地上的活跃的所谓侠盗的理想主义者们，一部分堕落变成奥德里斯帮这样的渣滓，而另一部分无论怎么努力，弱小的人总是很难依靠自己在这生存下去。
艰苦的环境在逼迫着所有人。
哪怕是自诩侠盗的人，他们口中追求的所谓自由的代价，也是用无数无辜的普通人的鲜血换来的。
面对亚瑟的沉默，哈维尔继续道：
“我们都知道达奇曾和科尔姆·奥德里斯克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正是因为理念的不同，达奇和他分道扬镳了，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亚瑟，我喜欢这个大家庭，达奇是一个有理想的领导者，我忠诚于达奇，我把每个人都当做了我的兄弟姐妹。”
亚瑟没想到哈维尔会这么说，真的，这让他感到震惊。
“哈维尔……”
亚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听我说亚瑟，正是因为我们团结在一起，所以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上，我们总是能够活下来。”
“请相信达奇，我知道我可能不该这么说，但是亚瑟，达奇需要你，这个大家庭也需要你。”
说完这话，哈维尔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将亚瑟递回来的酒大喝了一口，说道：
“走吧，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拖下去，约翰可能都快要被冻死了哈。”
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哈维尔开起了约翰的玩笑，因为，约翰显然状态还可以，呼救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亚瑟点点头，道：
“我们继续前进，来吧，你说的话我会好好思考的。”
两人一前一后有些踉跄地走出裂缝，高声地呼喊着约翰的名字，试图确定他是否能够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在这里！在悬崖边上。”
听到约翰的声音，哈维尔大喊道：
“那是约翰，我们来了！”
在夜色下，哈维尔和亚瑟小跑着朝着悬崖边过去，而约翰一直在喊自己在下面，不得不说空谷的传声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亚瑟原本还在心中担心会不会拖得太久了，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的，于是不耐烦地喊道：
“好了，不要吵了！马斯顿。”
约翰·马斯顿，马斯顿是他的姓。
从小到大，亚瑟嫌弃他的时候都叫他马斯顿而不是约翰。
来到悬崖边往下看，借着月光能看到约翰正靠在崖壁上，整个人十分凄惨，脸上更是有一道颇深的爪痕，皮肉已经翻开来了，所幸没有伤到眼睛。
至于身上的伤势看不真切，不过看起来腿是动不了了。
亚瑟看着约翰说道：
“你还真是给自己搞得一团糟啊。”
约翰抬起头看着两人，道：
“我从没想过我会这么说，但是，见到你真好啊，亚瑟·摩根。”
“你看着可不太好啊。”
亚瑟跳了下去，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约翰的伤势，眼见约翰除了嘴能动之外，就没有能动的地方，亚瑟果断将约翰抗了起来放在肩上从下边递给留在上面的哈维尔。
“我快冻死了，亚瑟。”
亚瑟笑道：“先别急着死，阿比盖尔和杰克在等你呢。”
重新爬上去后，亚瑟接过约翰继续抗在肩上，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在这群山之间，苍茫的天地一片雪皑。
风雪中，只留下了雪地上一串长长的足迹正在慢慢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