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取舍与兼顾
达奇骑着他的白马在前面走着，回头道：“我知道你最近不太把我的想法当回事，但是我知道我是对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批人虽然总处于逆境，但依旧充满自信，自强不息，最终获得成功，达奇也许就是这种人吧。
“是西南方向对吧，亚瑟？”
“对的，那小子说沿着主道往西南方向走。他们就在湖边的某处营地里。”
说实话，单独和达奇一起来打探消息，亚瑟在内心里是拒绝的，因为这会让他的脑子里充斥着一些奇怪的念头。
比如说，设想一下，因为意外，达奇一不小心死在了奥德里斯克帮的手里，而自己艰苦反击，最后带着达奇的尸体回到犁刀村营地。
你说这不是就有意思了？
如此一来，眼下的局面以及将来的计划，简直是一下子就开阔了呢。
“打开思路，让我们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那么各位认为井盖为什么没有用三角形的？”讲台上老师抛出了这个问题。
……
“摩根先生你觉得呢？”
亚瑟饶了绕头回答道：“我觉得这个得看情况，大多数选择里都有各种因素在，可能作为井盖在形状上它最先考虑的并不是稳固？”
“很好，感谢摩根先生的回答，用什么样的井盖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它不仅是以会不会掉下去作为唯一的参考，其中关于受力问题，关于材料器材进出的空间死角利用问题，以及是否便利等等的因素考虑都在推动最后结果的产生，他们都是做出决定的人要考虑的要素。”
“有人选择兼顾，有人选择着重于一点，当大多数决定趋于相同的时候，并不是其他方法不行，而是取舍与兼顾的问题。”
“亚瑟，你可能觉得每天踩着鹿尿和兔屎讨生活的日没有什么，但是我已经老了，过不了这种生活了。”风雪和达奇的话将亚瑟从怪诞地记忆中拉了回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舍，达奇……看那边，雪地上有留下的印记。”
顺着亚瑟手指的地方，在湖边不远处的雪地上留有一大串蹄印，达奇停下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道：
“是马队的痕迹，看来对于火车里的东西他是势在必得了，人数不少。”
“走吧，继续前进，看样子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考虑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亚瑟想了想还是提起了那件事：
“达奇，你和科尔姆之间的血海深仇我都知道，无论胜负如何你都会和他做出一个了结，我是支持你的，但是不要是现在，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只是来打探情况的。”
达奇回头诧异地看了看亚瑟，说道：
“有些事情我可以忘记，有些事情我可以原谅，但是科尔姆对安娜贝尔做的事情，我既不会忘记也不会原谅，如果有机会我保证不了我不会直接给他一枪。”
亚瑟无奈地说：“你也杀了他的兄弟，达奇……”
“是的，我杀了！”达奇的语气坚定又愤怒，
“而我现在希望他们两个杂种能够早日重逢！”
达奇不希望别人复仇，但是自己却不管不顾，满口的理想和原则，但是在自己的复仇面前，这些就顾不上了。
亚瑟的眼睛不自觉地看了看马鞍上挂着的枪，心底盘算着自己的取舍与兼顾。
两人来到了一处山坡，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山坡底下有烟升空。
达奇说道：“看到烟了吗？我们上去看看。”
亚瑟记得营地应该位于靠近湖的位置，那应该就是这里了，亚瑟打定主意只在坡上远远观察，绝对不靠近营地。
两人在依然还是背坡的地方停下，下马将它拴好，然后取下望远镜向着坡顶悬崖边的位置弯着腰缓慢靠近。
达奇说道：“就是这里了。”
前方悬崖下面看起来也是一处荒废的矿业小镇，只不过更加破败，完整的屋子没剩下几座，但是总体规模比起犁刀村大了不少。
通过望远镜亚瑟能够清楚地看到奥德里斯克帮的人零散地分布在营地各处，通过栓在角落里的马匹的数量推测，营地现在大概有二十人的样子。
亚瑟突然注意到一个骑马的男人，胯下一匹好马让他格外显眼，于是对着达奇道：“看，那边骑在马上好像正在骂人的家伙是不是科尔姆？”
调整了望远镜的位置，达奇看到了亚瑟所说的那个男人，肯定地说道：“错不了，就是那个杂种！”
确认科尔姆在这，达奇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如果现在带人过来是否来得及。
答案是否定的。
没过一会儿，科尔姆就策马离开，达奇也冷静了下来。
如今这里只有自己和亚瑟，突袭肯定是办不到的，而且最近亚瑟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听自己的话了。
他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可惜的样子说道：“就像你说的，复仇是我们承担不起的奢侈品。”
亚瑟笑着回答道：“哈，我还以为你不认同这个看法呢。”
无论如何，亚瑟对达奇在情感上是十分矛盾的，那些过去的事情。
还有那些将来的事情。
达奇用一种即难过又有些许不可置信却又平淡地口吻说道：“亚瑟，亚瑟，你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了吗？”
他的眼神里是一种即难过又悲伤的神情。
没有给亚瑟回答的时间，达奇继续道：“我们需要补给，需要装备，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条出路。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包括科尔姆，都不着急，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亚瑟，我们就像是家人，亚瑟，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达奇觉得话说到这里也就差不多可以了，他相信亚瑟会继续支持他的，就和小时候一样，短暂的意见不合不是什么大问题，最终家人永远还是家人。
亚瑟点点头道：“好吧……”
他永远都记得是达奇和何西阿教会了自己如何打架如何用枪，过去的自己总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好用，所以索性不去动脑，反正有达奇的PLAN A和永远不靠谱的PLAN B，自己只要出力就行了。
现在想想也是很奇妙，他依然不知道该如何总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穿越？或者是觉醒？还是一场梦或者是某种精神疾病。
他也说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他还是他，亚瑟·摩根，那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是他，那个童年幸福快乐的孩子也是他。
孰真孰假并不重要，他已经想明白了，对他来说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拍了拍身上的雪，达奇站起身道：“走吧，这里应该只是他们营地中的一个，毕竟科尔姆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人数了，只有这点人可不是他的风格。”
亚瑟点头道：“我们再绕着点，去附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