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入秦宫
朱小舟满心疑惑地，细打量着眼前的司命。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帝君有急事要离开一下，所以让小仙——让我，留下来看着你。这段时间里呢，你记住绝对不能......”
司命一本正经地——
向朱小舟转达着，柏渊帝君的意思。
朱小舟在听完司命那一大段嘱托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半信半疑。
柏渊没说过要去哪儿，突然之间人就不见了。
司命说了许久，清了清嗓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想的。不过是帝君的意思，我不好违背罢了......”
“你说，你是司命？”朱小舟很难相信，她以为“司命”这种存在于古代神话，贯穿所有仙侠无脑剧主线的老神仙——
起码都是上了些年纪，看起来老谋深算的类型。
而眼前这位......
就像是个三十多岁还一事无成的中年上班族。
按捺不住她的好奇心。“你真的是那个——掌管凡人气运的司命？”
“是——”司命已经快没了耐心。
“那你能改变我的命运吗？让我变得超有钱！”
朱小舟立马来了精神，这不比拜财神来得爽快么？！
既然眼前这位，就是掌管凡人气运的司命星君，她当然要求一求逆天改命的事情了。
万一成功了呢。
司命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嘴里嘟嘟囔囔地想要骂人。
“凡人的气运都是出生之前就定好了的，哪有那么容易改啊......再说了，你入了栖云当，那早就身在六道之外了，我只掌管凡人的气运，至于你的......哼——”
什、么、意、思？！
“身在六道之外？你说我？”朱小舟顿感荒唐。
这说法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然呢！
司命叹气，要不是帝君有交代，让他看好朱小舟。他才懒得管呢！
“对了——”朱小舟才想起来，“柏渊有说过，他要去哪儿吗？”
“这你就别管了。帝君自然不像你这般闲，多的是正事要忙。那四海的战事......我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等到帝君回来，我把你原封不动地交还到帝君手上——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司命只盼着帝君能早些回来。
这朱小舟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段时间里，她万一遭点意外受了什么伤，反倒连累自己无法向帝君交差了——
想到这儿，司命就觉得晦气。
“朱小舟何在？！”大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朱小舟听到有人叫她，就打算着出去看看。
谁知——
司命伸手一挡，让她在原地乖乖等着。
来人是秦国王宫里的传令官。
受秦王的吩咐，要接朱小舟进宫。
司命刚一听“进宫”，眼睛瞪得溜圆。
慌里慌张地问道，“进......进宫？进什么宫？！秦王让她进宫？”
要死了要死了！
这不是公然跟帝君抢人么？放肆！秦王......难不成真看上了这要什么没什么，哪儿哪儿都不成的朱小舟了？不行——
他可是答应过帝君的，要好好看着朱小舟，等到帝君回来！
“来了！”朱小舟没听司命的话，跟着就出来了。
“来什么来，没来！”
司命就手一把将人推了回去。
怒斥道，“你疯了？你这——你这样，我怎么跟帝君交代？况且那秦王又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生后宫无数，比帝君......”
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这话，不能说啊。尤其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帝君的后宫里，也曾出过些许问题，这例子举的——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命拦在门前。“反正，反正你不能去！”
朱小舟听得云里雾里，很快就明白是他误会了，被气得哭笑不得。费了半天劲向司命解释，她与秦王之间并无暧昧，唯一的联系——
就是秦王的转世，曾经是她的初恋。
仅此而已。
而现在，她是她，赵政学长是赵政学长，秦王是秦王。
秦王的转世是赵政学长，但他和学长之间，还隔着好几个轮回呢。
根本就没办法当成一个人。
司命接受朱小舟的说法，却并不放心让朱小舟和秦王单独见面。既然朱小舟铁了心地要去见秦王，他说什么都要跟着去。
嘟囔着，“......万一再搞出个孩子，那帝君还不得杀了我。”
“什么孩子？”
朱小舟没听清，只听到司命提到了孩子。
而后，他们随着传令官，一同来到了秦宫。
朱小舟从车辇上下来，仰头望着高高的城墙，竟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传令官领着他们进了秦宫正门，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两边都是高墙的甬道——
朱小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那高墙，实在让人觉得心慌。
他们正巧与一行女子擦肩而过。
那些女子头戴幂篱，穿着华丽的宫嫔服饰，身姿摇曳。有序地站成一行，一个挨着一个，保持着相同的距离，缓步前行。
腰间环佩随着步伐作响，好似一曲摄魂的离歌。
一行六七人，透过幂篱若隐若现地，也能看到她们姣好的面容......
是秦王的后宫吧。
朱小舟心中有了猜测。
她们那样安静，如同复制出来的仪态和神情，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是如出一辙的。
完全看不出是否真的高兴。
“咳——”引路的传令官清了清嗓子，提醒她莫要多看。
司命在身旁捅了她一下。
“别东张西望的。”
哪个宫里，有哪个宫里的规矩。
怎么能像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偷看宫中美人儿的。
朱小舟恍惚回过神儿来，而那一行美人早已走远。
她有几分唏嘘——
只觉得进到这里来的美人，非但没有印象中的嚣张得意，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绝望和平静，好像在枯萎和死去。
好端端的美人儿，入了这“人人艳羡”的王宫，竟只有同一个命运。
便是在这深宫之中黯然枯死。
可惜她们的命运，从来不曾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生得貌美本是她们的运，无奈命不由人，成了掌权者的“玩具”。
朱小舟好一阵唏嘘，却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哪怕在她的认知中，她自以为与这些故事的主角关系再要好，但他们身份——
早在几千年前就注定了差距。
如今的赵政，可以是她旧时熟悉的故友，也可以是那手握生杀予夺大权，高高在上的秦王政。
她自以为是的友情，在他们的权利面前，可以是一文不值的。
秦王如此，柏渊又何尝不是。
那是他世界里的神，和她朱小舟之间的差距，大概是几十几百个她和秦王之间的差距吧。
柏渊——
本来也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觊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