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为了拯救人类，决定套皮出道
四海龙王计划，是智囊团整的大活。
既然觉得从其他水体抓来的附庸妖兽不能在海里附庸更强大的族群，那就不让中间商赚差价，直接让人类前往附庸即可。
为了防备人类身份被海洋生物发现，从而引起群攻，有必要披一层皮。
套皮的想法一点都不复杂，按理说在这之前就该有人提出才是，如果这一套方案完全有效，哪怕验证计划可行性需要一年半年的时间，可人类诞生出金丹期到现在也有两年多了，知道金丹期可以附庸其他族群，到现在也有一年多的实例。为何直到现在，一项看起来相当简单的变化，却还值得在会上讨论？
智囊团并不是会重复造车轮浪费资源的人们，过去与套皮类似的思路也曾被拿来论证过，但很快被舍弃了。哪怕用上再好的材料，让修仙者用法力填充外壳，由人在内部活动，表现成妖兽的样子，只要妖兽有一点试探的想法，不论是法力波动还是神识波动，都足够让它们意识到皮套下面是别的东西。
套皮手段被智囊团再次搬上台面的技术支撑，来自蛮古纪元遗留的多次结丹法门。
在第四次结丹后，金丹与肉体的完美融合使得修仙者们拥有了更改自己肉身的可能。当然，这不是说智囊团打算让一批实现了多次结丹的战士把自己变化成妖兽模样，那太逼真了，甚至有科学道德方面的风险——关于人要如何建立对自己身份的认同这件事，从古至今就没吵明白过。
智囊团需要的，是让达成多次结丹的战士套上一层妖兽的皮，再用已经和肉体完美融合的法力气息撑起骨架皮肉。在这之后，无论什么妖兽过来探查，都只会觉得在皮套下运转的法力是肉体的一部分，就像正常的妖兽一样，法力、神识在肉体内涌动。
如果敢将刺探深入到皮肤以内，哪怕在妖兽圈子里也是相当明目张胆的宣战。只要参与计划的修仙者能打能拼，不会有妖兽知道他们竟然是披了皮的人类。
套皮手段的技术更新、白手套计划与投送计划的结合，三者共同形成了四海龙王计划的行动可行性。工程技术方面会为参与者提供一层足够逼真的仿真妖兽皮肤，附带内部操纵骨架。配备的填充物肌肉是发电纤维，可以利用修仙者的内部活动为全身供电。电流传输方式经过调整，只要内部操纵的修仙者不让整套外置设备出现明显破损，连漏电都不会发生。
全套设备包含了生态自持、伪装系统和能源自持系统，在发电状态正常的情况下启动收发装置，就能实现与后方远程沟通。内置的计算机设备和软件系统对修仙者的供能要求不高，主打一个人人有电子设备用。
总而言之，当修仙者套着这层皮潜入海洋，对妖兽来说，他们就是妖兽。而对套着皮的修仙者来说，如果他们没有与其他人类近距离社交的强烈意愿，那待在这玩意里头和在家没什么区别。
要吃喝有吃喝，要电力有电力，要网络有网络，甚至连拉撒都包了。一套小型焚烧炉足以让内部乘员的排泄物都变成飞灰，以此避免随意排放被妖兽探查到人类专有信息素的可能。只不过考虑到一般动物排泄和体型的关联，计划执行中，乘员将不得不从外部世界采集一些有机质，假装这是“妖兽”在进食，再把“排泄物”排入海洋。
完美的伪装，计划中对皮套的描述，让李俭都想试试。
四海龙王计划中，穿着皮套的修仙者将从陆地起飞，以妖兽面貌示人，并在雷达反馈海洋生物活动微弱的海域入海。入海后各自分组，以小族群形式在海洋中游荡，伺机靠近智慧生物。
保持接收海水中声音讯号，如果网络状况良好——任务早期可能没有那么良好——就将讯号发送到后方分析，如果网络不佳，则在本地自行分析可能存在的海洋生物语言。
当语言破获成功，计划参与者将在海洋中占据地盘。至于如何占据地盘，具体操作需仿照真实海洋生物，这一步要伺机而动。占据地盘后，与其它海洋生物发生边界摩擦，象征着龙族在海洋中第一次亮相。
之后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海洋生物族群的势力范围一步步扩大罢了。最终，人类将顺理成章又不让妖兽注意到，他们已经拿下了海洋。
这项计划看着相当诱人，但也存在与它光鲜处一样明显的弊端。
四海龙王计划要想顺利进行，就决不能暴露内在是人类的身份。外表不能破漏、内在不能被探查、封锁所有信息，营造一个异于人类的妖兽族群。
一旦有泄漏，得杀掉可能得知的所有妖兽；一旦有人牺牲，必须将其和皮套挫骨扬灰，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
若是在可掌控的范围内还好说，如果是在和它族争斗的时候有人牺牲，便意味着妖兽眼中的龙族必须立刻扭头，先把死去的同族轰杀至渣，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已经够古怪了。
不过，智囊团对此也不是没有谋划。按照计划进行，在妖兽们面前露脸的龙族将会是全员金丹期的逆天族群，如果只是这样，被妖兽们群起而攻的可能性相当高——总之，面对一个明摆着自己全员都是金丹期的族群，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妖兽大抵会表现出速胜和速败的一体两面。
这对四海龙王计划当然是有害的。
于是，在四海龙王计划的参与者部分之外，还有伪装者部分。
一批被工业流水线制造出来的“龙蛋”、“幼龙”将成为人类修仙者手中的提线木偶，通过一系列提前设定好的程序和手动操控，这些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由常见有机物组成的仿生动物将在海洋中扮演龙族非金丹期的角色。一旦龙族在战斗中有受伤可能，这些仿生动物将在操纵下第一个去死——让妖兽们意识到，龙族也是需要从小培养的，龙族也是会死的，龙族也是妖兽。
如果谋划的足够缜密，条件允许的话，让一些诱饵仿生动物担当成年龙族战死的模板，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一来，四海龙王计划的最显著短板，也被智囊团补上了。
至于其他弊端，智囊团是一帮专家大佬，不是神。什么弊端都没有的完美计划请出门左拐找神明帮忙，哪怕战锤里头的奸奇的计划都向来留着给自己添堵的后门，还能指望一群人能在行动开始前凑出无论对什么情况都完美应对的行动方案？
……
四海龙王计划通过了。
李俭以为能够第一个表决通过的计划会是神谕计划或者它的迭代版本，因为这意味着信息在妖兽当前技术水平的不可追溯。哪怕其投入值得商榷，但不可追溯性对李俭这种人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可就如同李俭先前的感觉那样，这些参会者处在激进和保守的量子叠加态中，总会在一些看起来不会有人同意的计划投赞成票，也会对一些看起来没有问题的计划投反对票。
于是，四海龙王计划通过了。
当李俭被踢出信道时，他还在纳闷为什么通过的会是四海龙王计划。他搞不明白，好在他也不需要搞明白这些。
当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现在又是某一天的夜晚。
与过去两天不同的是，今天晚上，灵山攻守同盟的妖兽首领们，有妖申请开会。
事实上，在李俭还在远程参会的时候，就有虎族的使者来过了。围在李俭身边的参赛选手知道他有事，以说辞遣走使者，只说李俭之后便去。等李俭醒来，当他赶到虎族观战席，几名首领就等他一个。
“不好意思，我刚才专注修炼，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李俭自觉入席就座，放出法力权能与其他首领相融，形成屏障，隔绝内外探查。
“既然都到了，那么接下来就开始讨论。这场会是你组织起来的，具体什么情况，说说吧。”风雅朝着兔妖抬头。
兔妖向前挺身，耳朵直挺挺戳向天空：“我族这几天调动起手下附庸，对独立族群周边环境着重探测，也探查了鹰族蛇族领地附近情况，有些情报，我认为要让你们都知道知道。”
兔妖说着，体内窜出一股法力，在首领围坐的圆心空挡变化形貌，却是灵山填充地块的样子。
一块块区域被法力涂色，犬牙交错。李俭注意到，被兔妖涂成橘黄色的区域，是灵山攻守同盟成员的势力范围。一些染上浅黄色的部分，是部分已经探知的同盟族群附庸。另一类蓝色的图样大概是鹰族蛇族和它们的附庸，而占据剩下一成区域的灰色，才是独立族群的总和。
这样一看，独立族群哪怕合成一伙，在任何一个联盟面前，都只有被打包带走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