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迈杉
——2亿年传奇物种毁于一旦?
学名:瓦勒迈杉(Wollemia nobilis)
植物学家:戴维·诺布尔(David Noble)
地点: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
年代:1994年
当一种树的种群存活了2亿年,却在一天之内被大火烧毁了,这会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呢?这就是2020年1月澳大利亚瓦勒迈杉面临的命运——这种树最早见于化石记录,一直被认为已经灭绝,直到1994年,它们在蓝山的一个热带雨林峡谷被重新发现。当时,公园护林员兼野生动物保护官员戴维·诺布尔正在瓦勒迈国家公园(Wollemi National Park)原始森林深处的一个偏远峡谷绕绳下降,降到一处陡峭砂岩悬崖时,他注意到了一小片陌生的针叶树——可能有100棵成年乔木和同样多的幼苗。出于好奇,他采集了一份样本进行鉴定,最终的结论是,他在距离悉尼仅200千米的地方发现了智利南洋杉自恐龙漫步地球时代以来就再未谋面的远亲。这棵树被命名为“瓦勒迈杉”(属名以公园名命名,种加词则以他的名字命名,也反映了这棵树的高大挺拔:它的高度可以达到40米)。
人们立即开始实施了一项保护计划。由于种群如此稀少(虽然在接下来的10年里又发现了两个地点),这些树的位置成为一个被严守的秘密——既是为了保护它们不被偷窃,也是为了防止危险的病原体被游客的靴子带进来。(尽管如此,一种有害的真菌还是在2005年感染了一些树木。)人们很快认定,保护瓦勒迈杉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其商业化。(另一种“活化石”水杉于1944年在中国被发现,并迅速成为收藏家的必备树种。虽然它在自然栖息地濒临灭绝,但现在它在世界各地的公园和花园里茁壮成长。)2005年,第一批292棵瓦勒迈杉树苗在拍卖会上售出,成交价近50万英镑。
贝弗利·艾伦(Beverly Allen)绘制的瓦勒迈杉,来自悉尼皇家植物园作品集,©Royal Botanic Gardens & Domain Trust,Sydney
瓦勒迈杉是曾经遍布整个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南极洲的大森林的孑遗物种,几千年来,它已经进化出了一些有效的生存策略。它可以承受从灼热的47℃到-7℃的温度范围,它的生长锥会形成一层白色的蜡质涂层,在寒冷时期保持休眠状态。这个“极地冰帽”帮助它度过了漫长的冰期。它能够长出多条根茎,这种习性很可能是对火的一种防御,使它能够在数百年的时间里不断地从地下再生。
然而,2020年1月的森林大火肆虐了整个公园,摧毁了近90%的植被,甚至烧毁了那些通常不会燃烧的峡谷雨林,人们必须采取紧急行动。在一周的时间里,随着大火的临近,消防员每天早上都会驾驶直升机进入峡谷,在树林中启动水泵和洒水器。空中加油机在山火的前进路径上投放阻燃剂,以减缓大火的速度,这样一来即使火继续蔓延,热量也会减少。整整两天,浓烟弥漫,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在1月17日,人们高兴地宣布,除两棵树之外,其他所有的树都有可能在大火中幸存下来。瓦勒迈杉又一次躲过了灭绝的厄运。
贝弗利·艾伦绘制的瓦勒迈杉。©Beverley All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