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实情
察觉到沈瑾瑜的异常，祁樾凑过来道，“不要理这种人的闲言碎语，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沈瑾瑜点头，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刀，因为过于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诶，祁樾心里叹气，若是每天都生活在这种谩骂里，这心里很难不出问题的吧。
长临山庄弟子的作息很像高中那种早七晚十的生活，天刚亮就得起床，天黑尽才能休息。每一刻钟都有该做的事情，不过还好大多数时间不会有人盯着你该干什么，而是全靠自觉。祁樾在这里还没有交到朋友，每天跟个私生饭一样瞅瞅沈瑾瑜在哪儿在干什么。
大多数时候沈瑾瑜都是自己在藏书阁里面看百家刀谱，或者找个没人的角落自己练刀，做什么都尽量避着人。
天气变凉了，落叶纷纷飞不尽，风吹在人身上已经有了深深的冷意。视野里的山已经披上了一层秋色。
这几天一直连着都是阴天，乌云浓重的压在山头，凉风阵阵，好像憋着一场大雨。
临近十一月，长临山庄一年一次的弟子考核将近，最近四个门的弟子都开始加大操练了，每天下午都会隔出一个时辰给他们操练。
祁樾照常拎着刀跟在沈瑾瑜后面往后山去，今天的教习先生让他们各找一个同门互相切磋练习，将近日所学都悉数练一遍。
祁樾转头去找沈瑾瑜，打算跟他一起练，沈瑾瑜个子高挑，比身边的人都要高出半个头，再加上他身形出众，祁樾一眼就能看见他。
“沈瑾瑜，我想跟你一起练，”祁樾跑去过看着沈瑾瑜道。
沈瑾瑜正收拾东西打算一个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操练，冷不丁的祁樾挡住了他的去路。
“不必了，师妹另找他人吧，”沈瑾瑜多一眼都没有瞧她，擦身就要走，祁樾抬脚要跟过去，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她抬眼一看，是唐杉，云山刀门的弟子也在这边操练，
“小师妹，热脸贴什么冷屁股啊，来，师哥陪你练，别跟那死人屁股后面跑，”
“师兄，我刀术太差，你跟我练不起来，还是另找他人吧，”祁樾敷衍的一笑，挣开唐杉的手要去追沈瑾瑜，唐杉却不放过她，上前一步拦在她面前，“祁樾是吧，上次你在我们手上把沈瑾瑜救下来害我师弟白白断了条腿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不想惹麻烦就乖乖听我话，别去靠近沈瑾瑜，”后面这句话唐杉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的。
祁樾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唐杉，冷冷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你管天管地，还管我跟谁交朋友？”
唐杉撇嘴一笑，“师兄当然管不了，师兄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
“不劳师兄费心了，”祁樾推开他，径直向着沈瑾瑜走的方向去了。
祁樾加快了脚步追上去，在拐角处看见沈瑾瑜在跟岳灵说话。
岳灵：“刚好我现在没事，我陪你练刀吧，”
沈瑾瑜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可以，”沈瑾瑜的声音照常是冷冷的，像是冬日山间还未解冻的山泉，清冷带着寒意。
祁樾在后面偷听着觉着有些奇怪，阿若不是说岳灵是沈瑾瑜的白月光吗？怎么沈瑾瑜对她说话也这样？
“你是在生气上次方如真的事情吗？我知道是我太过轻率，那个小师妹说的没错，无理无据不该妄下定义，我……”
“岳师姐，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错，错的是我，”沈瑾瑜打断了岳灵的话，“像我这种人，不被人相信才是正常的，庄主给了你们处置的权利，你正常做就是了，至于有没有证据，也不重要了，”
“瑾瑜……”岳灵还想说什么，沈瑾瑜却已经告辞了，段沐风从后面跟过来站在岳灵身边看着沈瑾瑜孤绝的背影，“灵儿，你不用自责，随他去吧，你想帮他也得他接受才行，”
“可这件事情的确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搞清楚，”岳灵的脸上有深深的自责。
“你没错，”段沐风双手握着岳灵的肩膀，低下头满眼温柔的劝哄，“这件事不过就是被那个鬼机灵的师妹钻了空子罢了，方如真的性子我们都了解，他是皮了些，但不会害人和骗人，”
“可是……”
“别可是了，别想了，走吧，咱们练刀去，”段沐风拉着岳灵的手腕走开了，祁樾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看他们走远了才冒出来。
她看着段沐风的背影，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这人不是个好人。
沈瑾瑜个高腿长，岳灵和段沐风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不见了。祁樾朝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追过去，绕了好大一个圈才在一棵老槐树下面看见他。
沈瑾瑜坐在树根上，抱着他的刀发呆。
“你也没错，”祁樾走过去坐在沈瑾瑜身边，沈瑾瑜只低着头，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祁樾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祁樾想找些什么话来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冷不防的，沈瑾瑜开口了，
“方如真的腿是我打伤的，”
“啊？”祁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瑾瑜接着道，“那日我在后山的竹林里碰到他，他犯了错刚被师傅罚完，心情不佳便拿我出气，他辱骂我的父母，还想出手打我，我便用刀鞘把他的腿和手打折了，”说完，沈瑾瑜抬眼盯着祁樾，“我撒了慌，你那日帮我申辩，但你看错了人，”
沈瑾瑜面无表情，眼神平淡，一双眼睛无神无采，对任何事情都好像没有期待。
祁樾看着他，皱起了眉头，“所以呢？你又有什么错呢？”
沈瑾瑜闻言一怔，似乎是没想到祁樾会是这个回答。
“是你打的又怎样，那不是他活该的嘛？怎么，他随意向你撒气随意打骂你侮辱你就是对的你还手就是错的吗？什么歪理，你也是啊，你傻了吗？那别人这么欺负你了他们罚你的时候你干嘛不辩解？就由着他们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