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场面火爆
贾瑞虽然被黄司官打得满脸鼻血,看起来很夸张,但毕竟算不上什么大的伤害,休息了一个晚上,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因为贾瑞叮嘱过书高,所以他被殴打这件事情,连彩明和冬梅都不知道,其他几个小丫头就更不知道了。
这一天是扫盲书院首期识字班报名开学的日子。一大早,宅院外面就围了一大圈人。这其中,有些确实是来报名上学的,有些却是过来瞧热闹的。
坎迪这时候也学会了一些中文,她站在门口,不断重复着高喊这样一句话,“请报名上学的家长和学员进入内院,请无关人员不要在此逗留。”
坎迪的发音本来就不标准,又夹带了西方发音习惯在里面,往往是她说一句话,周围的人就哈哈大笑一阵。坎迪还以为大家是在认可和表扬她的说话水平,说得更加起劲了。
后来坎迪还按捺不住高兴,给吃瓜群众跳了一段英格兰民族歌舞。
很快,半个北平城里的人都听说了小花枝巷扫盲学院门口,有一个很漂亮丰满的白人姑娘,还会说华夏语言呢。这个轰动的消息一经传来,想来看热闹的人便络绎不绝。很快就把小花枝巷堵得摩肩接踵。
人们议论纷纷,都说扫盲书院的办学水平可以啊,连没有任何语言基础的番邦女子,都能教会她说华夏语言?
曹三妹和辽东各自背着一个大背筐,在人群中大声叫卖道,“让一让,让一让。瓜子花生,一把两文;糖果饼干,一捧五文;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十文钱一个。”
大多数人当时是吃了早饭,才过来看热闹的。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急性子的人,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兴冲冲地赶过来了。一听说还有肉包子卖,当然是先买两个,填饱了肚子再说。
也有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那些喜欢凑在年轻姑娘媳妇身边的无赖小人,舍得花上几文钱,买上两把瓜子花生或者一捧糖果饼干。他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热闹,好不逍遥自在。
曹三妹和辽东的生意都非常不错,仅仅是上午的时间,她们两人就先后进出了厨房七八次,不断地补充货源,并向冬梅上交货款。
内院中的学员报名缴费工作,也进行得有条不紊。与此同时,冬梅也在向排队的学员及家长售卖一些吃食和文具用品。扫盲学院在招生阶段就坦诚布公过,说是学员在学习期间,不学毛笔字,改用鹅毛笔。一只鹅毛笔才一文钱,连同一叠纸张加在一起,也才值十文钱。这比用毛笔练字可要便宜多了。
鹅毛笔是贾瑞指导家中下人们做的,一口气做了一千只,但贾瑞不打算利用鹅毛笔赚钱。这玩意儿虽然算是在红楼世界中新鲜出炉,但它太容易制作,也太容易模仿和取代了。
所以贾瑞对于鹅毛笔的定价设置得比较低,不过是借着它和纸张搭售,从而赚取少量利润。
一直忙到下午,内院中有意报名缴费的孩子及家长们,才变得稀稀落落起来。最终经过统计,此次扫盲书院首期识字班,共招收学员将近四百人,学费收入逼近二十吊钱这一大关。
这些学员共分成两个批次四个班。其中:甲班和乙班为第一批次,上学时间为巳时初至午时结束,相当于上一世的早上九点至下午一点;丙班和丁班为第二批次,上学时间为未时初至申时结束,相当于上一世的下午一点至五点。时长都是两个时辰,中间有两次短暂休息的时间。
甲班和丙班的教室在东厢房,助讲由书高充任;乙班和丁班的教室在西厢房,助讲由吴武充任。书高跟在贾代儒身边多年,一直担任书童;吴武也曾被他父亲精心栽培,上过好几年私塾。
两人都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只不过是教小孩子们识字,还是能轻松应对的。
贾瑞也于报名开学前半个月时间,将那汇总了三百个字的识字教材给这两位助讲仔细讲解了一遍,也让这两位助讲先熟悉教材,再试讲了许多回。书高和吴武的积极性很高,平常没事时就自己试讲,贾瑞感觉很满意。
至于贾瑞,作为一院之长,预计到时候也会进教室上课,像那种以阿拉伯数字为基础的算术课,书高和吴武目前都还掌握得不太好,只能由贾瑞这个主讲亲自上阵。贾瑞还要保证每天都会在教室里逡巡好几遍,以便加强对学员学习情况的掌握和对助讲教学情况的监管。
相比学费收入,更让人吃惊的是冬梅和辽东的销售额。这一天,仅冬梅就销售了价值十四吊钱的物品,而曹三妹和辽东则更多,销售额分别高达二十六吊钱和二十一吊钱。
连同学费收入,合计加起来,扫盲书院第一天的营收就达到了将近八十吊钱。但这显然还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学员报名已经结束,但扫盲学院此后每天都会有将近四百个学员在内院学习、生活,这是一个稳定的客源。贾瑞早已命人在厨房外面搭建了一个棚子,售卖一些吃穿用品以及学习用具。贾瑞的理念是做好服务,所以这些物品的销售价格和学院外面商铺相差无几。但即便这样,也能保证每天能有一定的现金收入。可能不是很多,但贵在细水长流。
这天晚上,吴武回到家里后,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把今天报名现场的火爆场面以及扫盲学院的未来发展前景,都向父亲吴新登做了汇报。
吴武还大言不惭地说,“前段时间,父亲在荣府中到处求人,硬是没有帮我求来一个理想的差事。这还不如我去求妹妹彩明呢,才说了一次就落实了。现如今,我跟着瑞大哥创业干事情,做起了书院的助讲,管理着两个班级上百人,每个月有一吊钱的工价不说,三餐和制服都还全包了,据说干得好,还会有年终分红。时间长了,助讲变讲师,待遇还会更上一层楼。我感觉这份职业很是不错,说出去也倍有面子。父亲大人,这下您总放心了吧?”
吴新登没有理会吴武对他的嘲讽,而是叹息着说道,“人才啊,这个贾瑞还真是一个人才。刚开始,我还真以为他办这个书院,是想挣几个束脩钱来着,那又能挣多少?现在才知道,他是志不在此,剑走偏锋啊。这就轻轻松松,赚了八十吊钱,哪怕是扣除各种成本,纯盈利起码也有四五十吊钱了。连你这个小喽啰,也跟着捞到了油水。要不然你在荣府中做事,要论资排辈好几年,才会让你享受到二等大丫鬟的待遇。这确实是要比你在荣府中做奴才要强多了。”
吴新登朗声笑道,“你小子放心,不必再等上三个月了。我过两天就托人去曹保正那里提亲。曹三妹这个姑娘,你母亲也托人打听过了,不止相貌俊俏,家务活也样样拿手,品行上更是端正无瑕疵。我和你母亲都很满意。只要曹保正能应下这门亲事,我近期就找个机会,向政老爷和王夫人,说一说你脱籍这件事情。”
吴新登还脱口说道,“咱们家也确实应当有一个人脱籍,免得全家人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吴武还在为父母亲答应了这门婚事而心花怒放呢,根本没听到吴新登后面说了些什么。倒是吴新登媳妇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制止吴新登道,“你真是嘴上没把门。当着孩子们的面,瞎说一些什么?”
吴新登不以为意道,“都是家里人,害怕些什么?在外面,我就是一个闷葫芦,绝对一个字都不说。”
他转而又叹息道,“哎,只可惜咱们家彩明,只是一个姨娘。早知道如此,咱们就应当少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托人去贾代儒老先生家提亲。去年冬天,正是贾代儒老先生最困难的时候,咱们只需要资助一二百两银子给贾瑞治病,看在这份天大的人情上面,说不定这门婚事还真能成。哎,我当时也有点鼠目寸光,现在是后悔也晚了啊。”
吴新登闷闷不乐地回到卧室中,一直唉声叹气到凌晨时分,才渐渐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