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两重山
手中持着这把精美绝伦又杀机暗藏的探海刀，宁川也忍不住胸中激荡，自刚一握住刀柄开始，就觉得这刀几乎就是为他量身定制。
“这刀……你要送给我？”
这柄S级源力武器实在太过贵重，宁川还有些不太好意思直接将它据为己有。
“那是当然，这回川哥你相信我的忠心了吧？”
宁川连忙一摆手，“别总忠心不忠心的，咱们两个没有尊卑之分，以平辈论交。”
李四象的脸再度涨红，“如果我爷爷知道是你做了探海刀的主人，他一定万分欣慰。”
“这是老人家一辈子最得意的作品，就这么送给了我，真的可以？”
“那当然！我爷爷离世之前，就抓着我的手，要我为探海刀找一个归宿。至于念想什么的，我留着‘铡龙’和‘擒虎’就可以了，反正我也不会用刀。”
“你是自然变异的异者？”
李四象点了点头，“嗯，当年那场病毒大流行之后，我就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力气变大了，饭量也增了不少，后来才知道，我这是成异者了。”
“现在是……二阶？”
“对，二阶异者。不过我也没怎么锻炼，是这十多年走过来，自然而然进阶的。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太会利用源初之力。”
宁川有些惊讶，“自然变异的异者，概率极低，且大多有机会冲击更高位阶。你这个样子，岂不是浪费天赋？”
李四象腼腆一笑，“川哥，在我看来，我就是成了更高级别的异者，五阶、六阶，其实和我现在这个二阶异者也不会有什么区别。我对于自身的实力并不太感兴趣，反而天生就对情报这一门情有独钟。与其将时间花在自己的身体和打打杀杀上，倒不如全身心投入到情报工作中，自己也更快活。”
宁川了然地点了点头，虽说人各有志，但像李四象这种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还是少之又少的。
他将探海刀的刀鞘放到桌子上，然后将刀身横于胸前，左手轻轻抚摸刀身。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用手指在刀刃上轻轻划了一下。
顿时一阵刺痛传来，宁川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果然被划开了一道极细的伤口。
他非但没有懊恼，反而十分兴奋。以他现在堪比五阶异者的身体强度，这把探海刀竟然可以如此轻意地在他手上留下伤口，不但没动用一丝源力，甚至连力气都没用多少。
这便足以证明，这把刀的锋利程度是恐怖级数的。
“好刀，真是好刀。”
见宁川赞不绝口，李四象也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当年大灾厄爆发，爷爷从高烧中挺过来，料理了奶奶的丧事之后，他就全身心投入到新一代冷兵器的研发中。后来出现了异者，人们也渐渐了解了源初之力。爷爷就想着如何将源力灌输到兵器中，以发挥最大的威力。”
宁川有些惊讶，“你是说，李秋山大师是源力武器的最初发明者？”
李四象点头道：“确实可以这么说，而且不单单是冷兵器，就是西方对于源力热武器的开发，也是参考了他的设计思路。”
“可是我记得最早源力武器的开发，就是欧冶子冷兵器工厂，你爷爷和那工厂……”
李四象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霾，“那些糟烂事，不提也罢。”
宁川理解地点了点头，“对了，我想要混进虎威山，有什么好法子吗？”
李四象沉吟半晌，然后开口道：“原来的崔老大据点，已经被崔缙重新接手，据我所知，他们在那里设了一个招揽喽啰的点位，要是想合理地混进虎威山，这倒是一个好途径。”
“好！就这么办！”
“不再想想了？”李四象没想到自己临时想出的一个主意，宁川就这么欣然接受了。
宁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这种第一时间在脑海中蹦出的想法，才最可靠。那种思来想去、反复琢磨的，反而会漏洞百出。”
李四象一时无语，低头回味着这句话。
“行了，跟我去取彩鳞吧。”
“现在就去？”
“嗯。”
“我还想跟川哥你吃顿饭，好好喝一顿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办正事。”宁川笑道。
还是李四象开车，他们两人驶出了盛天办，一路兜兜转转，在宁川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住宅小区，这就是宁川选择藏匿地龙彩鳞的地方。
小区里有几条游荡的低阶异兽，被宁川几脚就轻松解决。他带着李四象走进其中一栋高层住宅楼，进了十二层的某户。
在卧室中，宁川将双人床的床板掀开，然后用眼神向李四象示意，那床板下面有一个大大的背包。
李四象心领神会，将背包拽出来，然后一拉拉锁，顿时露出里面整齐叠放的七片彩鳞。
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地龙彩鳞，李四象笑得合不拢嘴，“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把这些就交给你了。”宁川淡笑道。
“放心吧，我保证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李四象不但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暗暗下了决心，这是他追随宁川之后办的第一件事，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行了，你带着彩鳞走吧，我要在这里逗留几天，练习练习刀法，适应一下这探海刀，然后就到那崔渤据点，报名去虎威山当喽啰。”
“川哥你准备哪天去，我来接你。”
宁川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去虎威山之前也应该有不少事要和李四象商量，便点头同意了。
“五天之后的上午八点，你就在这个小区正门等我。”
“没问题，那这几天用不用我给你送点吃喝来？”
宁川嗤笑一声，没好气道：“赶紧滚蛋，我差你那两口吃的？”
“行，那我可走了啊。”李四象恋恋不舍道。
“走走走！”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四象，宁川终于有机会和探海刀“独处”了。
对于这把刀，宁川虽然刚刚拥有不到两个小时，但却有一股相见恨晚之感。
他掏出武秋风留下的那个“七重山”技能书，开始仔细翻看学习，他要用这五天时间好好钻研，到了虎威山也是多一重倚仗。
半个小时后，宁川将技能书收了起来，他已经将上面所讲的原理和注意事项通通消化吸收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实战演练了。
他站起身来缓缓抽出探海刀，那湛蓝的刀身、繁复的花纹都让他有目眩神迷之感。
“这刀……也太好看了……”宁川自言自语道。
他来到客厅，将主意打到这个完整的四座真皮沙发身上。
按照那技能书上讲解的发力方式，宁川双手紧握刀柄，距离沙发三米多远，从上至下就是一记下劈。
沙发侧面，顿时被撕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宁川这一刀，没有动用一丝源力，但依旧隔空将沙发破坏，其中探海刀自然是占据了大半功劳。
源技“七重山”，重点在于其特殊的发力方式，而不是看倾注源力的多少。所以在练习阶段，是完全可以不动用源力的。
刚刚尝试的这一刀，虽然有些形似了，但实际上没有把握住半点“七重山”的神韵精髓，距离入门的“两重山”阶段还要差得远。
但宁川也是不急不躁，他知道这“七重山”要远比彼得罗夫自创的“火葬”精深，就算他再天才，也不可能尝试几次就完全掌握。
“再来！”
宁川深吸口气，再度聚精会神，向沙发挥刀。
“再来！”
“再来！”
……
五天后的清晨。
宁川一刀劈下，最后一块完整的木板，被一分为二，同时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经过五天的练习，宁川不但和探海刀取得了初步的默契，还终于在源技“七重山”的修炼中入了门，已经彻底掌握了“两重山”的发力技巧。
现在宁川在使用这个源技时，可以在一刀之上，叠加两刀的效果，尤其是在全力灌注源力之后，威力极其可观。
在客厅的一角，地上有一个长两米宽半米的大洞，直通楼下，彻底洞穿。
这就是宁川在熟练掌握了“两重山”之后，尝试动用源力而造成的。
源技之威，可见一斑。
整个皮沙发，此时无论是外面那一层真皮，还是里面包裹的海绵以及木头框架，都已经成了一片碎屑。
宁川将探海刀收回鞘中，平复了一下气息。
现在小区门口，按照约定李四象应该已经等待在那里了。
该是去虎威山寻仇了！
不过在那之前，宁川还要想办法处理探海刀的问题，这把刀一看就不是凡品，必然是不能这么大摇大摆地带上虎威山。
不过有李四象在，这些都不会是问题。
宁川走出住宅楼，在小区门口，果然看到了李四象的车。
见到宁川如约现身，李四象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摇下车窗热情打着招呼。
他还真怕宁川一走了之，再也不出现了。
一上车，李四象就讨好地拿出一只纸袋来，递给宁川。
“什么？”
“早餐。”
这纸袋还是热乎的，宁川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配料丰盛的三明治，以及一杯豆浆。
看到如此丰盛的早餐，宁川有些感动，“谢了啊。”
“谢什么，我应该做的。”
说着，李四象便将车启动，朝原崔老大据点的方向驶去，他开的并不快，毕竟这一路上，还有些事情要和宁川商量。
“我已经和上京那边的大收购行取得联系了，其中一家给出的初步报价十分可观，他们的人已经从京都启程，最晚后天就能抵达H市。”
嘴里塞满三明治，满口麦香的宁川点，喝了口还热着的豆浆，咽下去后开口道：“这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就可以了。”
李四象点了点头，“我有和那帮人打交道的经验，放心吧，那七片地龙彩鳞一定可以卖出高价。对了，川哥，等你混进了虎威山，我会想办法与你取得联系的。”
“怎么联系？”宁川有些惊讶。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会想办法尽快打通这个渠道，到时候在虎威山上，会有人主动和你接头。对了，川哥你准备起什么化名上山？”
“就叫……秦豹吧，一听就像个胡子。”宁川大咧咧说道。
“胡子？”李四象对于这个名词有些困惑。
“就是土匪的意思，你们这些晚辈后生，跟我有代沟。”
“哦，这样啊……咱们还得想个暗号，到时候上了山，你与我开发出来的线人好以此相认。”
宁川眼珠子一转，直接蹦出句黑话暗号来，“佛前莲花开三朵，对春来杨柳摘几支。”
李四象立刻重复了一遍，默背在心里。
“还有件事……”宁川吃完了丰盛的早点，开窗户将纸袋和豆浆杯一并扔出去，然后继续道：“这把探海刀，你有办法送上虎威山吗？我不可能带着他去应聘喽啰吧。要是不行的话，就还是先留在你这儿，等事了之后再给我。”
李四象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切就交给我吧，你先安心混上山，到时候我的人会主动找到你，探海刀也会一并由那个人带上山。”
“可靠吗？你买通的人，不会看到这价值连城的宝刀，直接卷走？”
李四象顿时哈哈大笑，“川哥这你就放心吧，论控制人，我还是有些心得和手段的，一定不会出问题。”
宁川点了点头，然后将探海刀恋恋不舍地扔到后座上，“那我就把刀留给你了。”
“放心吧。”
两人又互相交待了几件事，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目的地，原崔老大的据点。
他们在距离那里还有几百米的地方缓缓停车，宁川有些惊讶的发现，这周围的街道上，竟然有一个个幸存者在走路。
这在之前崔渤在世时，是不可想象的。
“这些幸存者……来这边做什么？”
李四象脸色一阴，“这边自打由崔缙接手之后，就开出大价码来招揽幸存者，加入他们虎威山。”
宁川眉头一皱，“这些面黄肌瘦的幸存者他们也要？我看还有女人和老人？”
李四象轻叹口气，“这些人……就是将被关到铁笼子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