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围墙处有豁口
晚饭的时候，张建新和商友会两个人简单吃了点便步行向县城走去。
从预制板厂到县城不到十里路，两个人边走边聊，一个多小时之后便来到了县城南门口。
“准备去哪儿？”商友会问张建新。
“要不咱们先去二中看看高考成绩出来了没有。咋样？”
一般情况下，一个县的高考成绩是同一个时间出来，奉天县二中的成绩出来了，别的高中成绩也会公布。
“也好。”商友会答道。
既然大家都是高考生，当然关心高考成绩了。商定之后，两个人向奉天县二中走去。
十来分钟之后，两人来到二中门口，大门紧闭着。
门卫看见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从门房里出来问道：“你们两是来看成绩的？”
张建新问道：“成绩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
“你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成绩才能出来？”张建新关心的问道。
“早上教导主任说大概还需要五六天的时间。”门卫回答道：“你们再过几天过来吧！”
门卫是一个单位的第一道关口，所有前来办事的人一般情况下都会向门卫询问有关情况，所以领导们也会把有关信息告诉门卫让他们予以通告。
“也好。”张建新答道。
既然高考成绩还没有出来，两个人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现在去什么地方？”商友会问张建新。
“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城隍庙，要不咱们去里面转转？”张建新对商友会说道。
商友会一直在农村上学，来城里的机会不多，既然来到城里当然想去一些新鲜的地方转转看看。
“我不喜欢去寺庙里玩，要不咱们去热闹点的地方转转。”
既然商友会不愿意去城隍庙玩，张建新只好带着他去县城的大商场里去转。对于两个没钱的学生来说，逛商场其实也就是闲逛，基本上不会买什么东西。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个人也逛累了。
张建新对商友会说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卖甑糕的摊子，我请你吃甑糕。”
有人请客吃饭当然是好事，商友会能说些什么呢？
一人吃了一碗甑糕，张建新买了五毛钱的瓜子，两个人边嗑瓜子边往回走。等回到预制板厂的时候早就过了晚上九点。
预制板厂大门口的灯还亮着，但门早已经锁上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两个人知道不管他们咋喊，看门老头也不会给他们开门的。
“咋办？”商友会问到。
能这个时候回来，张建新自有他的主张，“预制板厂后墙处有一个豁口，咱们俩可以从那儿翻墙进去。”
两个人都是20多岁的小伙子，身强力壮，只要有胆量翻墙根本拦不住他们。两个人转了一圈来到后墙处。
“那颗梧桐树下面就有一个豁口。”张建新对商友会说道。
两个人来到豁口处，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这个豁口有一人多高。
“你趴下，我踩着你的肩膀先上去，然后我再拉你上去。”张建新对商友会说道。
虽然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张建新知道商友会是个老实人，只要是他说的事情，商友会基本上都能答应。
听完张建新的安排，商友会蹲了身体，张建新踩在他的肩膀上，商友会站起身一点一点把张建新送到豁口处。
张建新上了墙，然后伸出右手将商友会拉了上来。
“墙不高，跳下去应该没事儿。”张建新说完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
商友会胆子有点小，站在围墙豁口处犹豫不决。
“你会往下跳啊！再不跳，小心看门的老头逮住咱们。”张建新对他说道。
商友会心一横，从墙上跳了下来。
“哎呦，我的脚扭了。”
围墙下面有好多建筑废料，商友会一不小心踩在了废料上，把脚给扭伤了。
真笨啊！
张建新生气的走过去把商友会扶了起来，“赶紧走，一旦让看门老头看见了，肯定会给咱们找事。”
两个人刚站起身，看见大门口值班室的门开了，一束灯光从值班室门口透出来。
“看见没，看门老头出来了。”张建新扶起了商友会一瘸一拐的向宿舍走去。
果不其然，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看门老头，“叔，你也去上厕所？”张建新问道。
“老了，夹不住尿，一个晚上要起来好几次。”老头边走边说。
在去厕所的路上，看门老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想不通，这些娃娃们是咋想的，上个厕所还要结伴。”
很显然，看门老头并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娃娃是翻墙进来的。
两个人加快脚步回到宿舍，小石榴还没有睡，看到两个人进来，理都没理，装作睡着的样子。
“这是给你的瓜子。”张建新把瓜子递给小石榴。
其实，这些年龄小的娃娃是很好哄的，只要给点甜头他就能笑逐颜开，“你们今天去县城事情办的咋样？”
“白转了一趟，高考成绩还有五六天才能出来。”商友会对小石榴说道。
“这就是说，再有五六天你们就不在这里干了。”小石榴略带伤心的说道。
大家毕竟共事一场，张建新和商友会突然要走，小石榴当然伤心了。
见小石榴如此伤心，张建新只好安慰道：“咱们来这里打工本来就不是同一个目的，迟早都要分开。我们走了之后，工头肯定还要招人，到时候照样会有人陪你一起干活。”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会一辈子在一起打工的工友。
“哥，我真的很羡慕你们，你们这辈子至少还有个盼头，哪像我从现在开始起就知道这一辈子的路该咋走了？”
一个才16岁的娃娃，竟然能说出如此伤感的事情来。
“你现在年龄还不大，要想读书还来得及。”张建新安慰道。
小石榴摇摇头：“我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一旦坐在课堂上就打瞌睡，每次考试都是班上垫底的。”
“现在是知识时代，初中文化根本就不能适应现在的时代节奏，你至少应该读个高中，就算是考不了大学将来也能够在工厂里干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作。”商友会对小石榴说道。
“哥，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不过我们家几代人都没有读书的基因，我爷爷是文盲，我爸小学刚毕业，我初中毕业已经是我们家文化程度最高的了。不用说考大学，连高中想都没想过。”小石榴对两个人说道。
从他的话里，张建新能够感受到小石榴虽然伤感，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继续读书。
既然基因里都不是读书的料，说的再多还能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