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即将
23:15:45。
何砡开着差不多要报废的越野离开花园,夜色被硝烟染得污浊不清,压在残骸周围,被人遗忘。
半个小时的功夫,他被连续斩首了数十次,尽管已经复原了大部分伤势,但亚当的特性还是在那里留下了条紫红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领子里,用659的话来说,它得仔细品品那股子新口味,所以暂时无法抹除。
当然,那俩货也讨到什么好下场,亚当被希恩差点生撕了,这疯女人看着一副死去活来的丧样,结果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几乎是把整条公路拆散架掉。
至于塞吉奥,这人虽然说话有够傻逼的,但何砡也明白了,要说人家是B05,他是真有能力把自己逼到绝境,的确没开玩笑。
两人这会儿也都知道,那群所谓的特勤人员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不管背后主使者是否会发火,所有人都做出了决定。
暂时结束这次开场战役。
车子的终端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追踪不到号码来源,只有一颗血淋淋脑袋落在废墟中的图片。
何砡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作为猎物,他们暂时赢了一局,但下回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看着图片,心想,这些人是在生气,还是感到兴奋呢,或是也有些幸灾乐祸。但无论在想什么,他们的情感最终都会转变为相同的东西,枯燥而又苍白:对摧毁活物的期待。
何砡把车子停在一个临时休息区,距离海豚酒店还有十几分钟到路程,两人也没下车,大致讨论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希恩慢吞吞地把药瓶打开,她身体莫名有点发抖,不过吞了大半瓶后立马好了很多。
“对于C级行动员来说,常规武器其实没什么作用了。”
她看了眼还剩几发炮的火箭筒,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
“一点用都没有?”他问道。
“导弹也可以,或者核弹,要么你们保证他站着不动让你连续开火一天半夜。”
何砡笑起来:“那还真是离谱。”
“导弹也不算难搞。”
“是吧,跟你们分部申请一下,或者跟我老东家打个招呼,让他们整几颗洲际导弹发来助助兴。”
希恩冷着脸“嗯”了一声,她半边领口还沾着血,随后将那把早就空匣的手枪丢掉,拿起一块速食饼吃了起来。
“听他们的意思,这个行动是美洲安排的。”她沉默了会儿,突然说道。
“我想你们这分部也乱得很,自家人都跑出来作妖了,也没点反应,总之按那意思,他们会追捕我们,直到没人活下去。”何砡剥了个糖,嚼了起来。看样子一点也没担心,因为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没什么用,人都来了,况且还打了一架,现在仇已经结下来了,就看谁先熬死对方。
“反正他们也得进到832里面。”
过了几分钟,他们又问候了几句的美洲负责人的全家,杀伤力太强的武器完全就是个笑话,二人都知道既然那突袭行动是高层默认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眼下谁跟他们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
何砡只是纳闷,他一个远在东夏的行动员,又没杀多少人。好吧,确实挺多的,但那些死掉的混蛋早该进地狱了,自己也没虐杀折磨,每次下手都是利索果断,根本没得罪谁,简直是操了。
希恩以前的武器库倒储备了不少能够让C级难受的禁忌物,但出发前那里就被暂时征用了。她说要不是生在美洲啊,空气里都他妈是自由的气息,那些人就是有办法让什么东西都不是你的,尤其在你死后,伪善的面孔更为夸张。
而他们现在的武器包,经过刚刚那一阵的宣泄,早就干干净净,顶多能用几个弹壳拼凑出赋有意义的项链,死的时候让对方停一下,好摆个造型。
不过在海豚酒店就不清楚了,上个月有个人把整个武装部的装备都搬进去过,跟他植入的禁忌物有很大的关系,剩下那些不痛不痒的枪械倒是很容易搜寻,尽管有太多人死在其中,但他们都曾是美洲最顶尖的武器和杀人专家。
他们一个字也没提怎么跑路溜走的事。
有人把追杀摆在了明面上,他们理应逃得越远越好,一个字都不要提及。巨大扭曲的阴云笼罩着他们,无处可逃,只为了满足血腥的命令,摧毁任何妄想躲避的人。
但此刻,他们就坐在车子里吃东西,表面上无处可去的样子,实则根本没放在心上。
在这个药物泛滥,死亡横行的黑暗丛林中,成为了高层追捕的猎物这件事或许比喝了瓶过期酒来得还要轻。
半小时后。
洛杉矶,文图拉,海豚酒店。
“你俩殉情去了?”
虽说是临时组成的小队,大家今晚一起喝过酒分享过杀人经验了,但这对行动员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深的交情,眼下这对狗男女莫名失去讯息了那么久,回来还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卡洛斯很难不怀疑他俩已经上过床了,并且何砡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希望梅林克跟自己能担任伴郎的角色,为突如其来的爱情庆祝一番。
难得读取到心声的何砡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他往卡洛斯脸上吐了口唾沫,借此分享好情绪,随后用两分钟的时间把刚刚发生的事交代清楚。
“我宣布就此退出控制任务,谁赞成,谁反对?”他抹了把脸,郑重说道。
完全没人搭理他。
梅林克诡异的看了希恩一眼,随后转头看何砡。
“还记得他俩的模样吗,大致就行。”
他卸下画板,很显然要做些什么。
何砡怔了会,留下一句“那你等我下”,然后挑动线,从右侧将它直接钻入大脑。
那一幕属实太过惊悚,剩下仨人想着,观测员的监控就在四周,没人能看见,但像一只恶毒的眼睛一样盯着他们,他们会不留任何同情地目睹这七天内发生的一切,进行机械化的记录跟汇报。
但此刻,屏幕那头的家伙们肯定也被惊到了,这种回忆的方式简直跟自残没区别。
“好了,我说,你记。”
十余秒后,何砡大半张脸都被自己的血染红,他抽出手,里面还留着些脑浆跟组织液,只是平淡的说。
“厉害,有够牛逼的。”
卡洛斯鼓掌,跟个傻逼一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