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春天和脚气和剪刀侠客
在水族馆门口，雾岛梨花等人又开始黏上黑泽摇爱，将「报销机器」的计划执行到底。
黑泽摇爱似乎不在乎这些，于是六人一起搭乘上了回家的高档商务车。
在回程的车上，从窗内窥见的风景——
金黄色的波浪翻腾在远方的海际，又掠过船只的旗杆，摇下车窗，吹来的是丝毫不觉得腻烦的风。
柏源仙树坐在皮革座椅上，疲惫在顷刻间翻涌而起。
黑泽摇爱坐在他身边，小手勾进鞋跟，黑跟鞋就像气绝的小动物被甩在车毯上。
她脱掉包裹肌肤的鞋袜，踩在鲜艳红皮座位上的是白皙纤细的裸足。
“柏源，我的脚有些疼。”
黑泽摇爱的黑长发和睫毛，被车窗撒进来的淡橘色光芒笼罩，她很漂亮，好像没必要化妆。
“关我什么事？”柏源仙树半眯着眼睛说。
黑泽摇爱抱着双腿，抬起脚丫放在他的大腿上笑着说：“走的很累，帮我揉。”
“很臭欸。”柏源仙树感受到她脚的体温，一脸抗拒。
前座的井上蓝举手说：“我可以！我可以！我经常帮我奶奶按摩脚！技术很好！”
五岚海人低声喃喃道：“我觉得黑泽的脚其实很香的.......”
“你说我臭？”黑泽摇爱根本没听那两人的话，斜眼瞪着柏源仙树。
其实并不会很臭，甚至是没有味道。
柏源仙树换了个姿势，屁股朝着她坐：“没味道。”
“给我说出个味道来！”黑泽摇爱不轻不重地踹了下他的屁股。
“这么强人所难啊？”
“这很简单吧？”
“我连春天的味道都闻不出来，怎么会闻出来你脚的味道？”
“那我就让你知道！”
黑泽摇爱伸出手握住脱下的鞋袜，直接要往他的鼻子上塞。
“是春天的味道好闻还是我的味道好闻？”她一边笑一边双手拿着鞋袜，裙摆下的白皙双腿若隐若现。
“停手！停手！会得脚藓的！”
“你说我有真菌？！”
柏源仙树彻底忘记了春天的味道。
◇
一路上，两人在后座小打小闹，前面的四人毫无参与感。
“摇爱，我们要坐电车，就先走了。”
“嗯。”
回到小田原，一整天没多少交际的「朋友」终于离开了。
“她们还是你的朋友？”柏源仙树看着那四人的背影问。
“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了。”明明不是很愉快的话题，但黑泽摇爱却显得挺开心，“好了，我们走吧。”
“好。”
小田原的农田像极了冲上岸的大海，每当风起，那片灿绿的田野便会喧嚣地一路倾斜，掀起波浪。
从车站再走一小段路，就能看见柏源仙树挨着小林丘的家。
“你去国中上学怎么去？”黑泽摇爱迈着猫步，沿着柏油路中心的那条白线行走，“市立国中离你家应该有好几公里吧？”
柏源仙树采撷路边的蒲公英：“嗯......到时候会买一辆自行车吧。”
对着蒲公英吹一口，比雪更轻的美景在空中翩翩起舞，它穿过绿田，掠过树枝，飞向蜂蜜色的天空。
黑泽摇爱的小脸一红，心跳忽然更快语气急促地说：“骑自行车上路多危险！现在的车那么多被撞了怎么办！而且骑自行车慢吞吞的！很容易迟到！”
“呃不......我又没蠢到要和柴油车飙车。”柏源仙树不禁笑道，“你在关心我吗？”
黑泽摇爱的脸像烧滚的热水壶一样烫，快步朝前走，白色洋裙随着她纤细的长腿舞动：
“哼，真能想，我只是在和你炫耀而已，既然这样你就乖乖骑自行车上学好了，早晚有一天被车撞。”
“我已经把「生命至上」放到第三位了，你就放心吧。”
“第三位？”黑泽摇爱皱了皱眉头，但之后又释然道，“算了，估计又是家人之类的毫无意义的排序。”
柏源仙树觉得她也挺可爱的。
还没走到门口，就能看见包子在门前吠叫，还没摇尾巴。
柏源仙树眉头一跳。
——你个可爱的小混球，白给你喂饭喂那么多了是吧？在外人面前给你的主人摇起来！
“你和狗的关系很差？”黑泽摇爱见包子叫的大声，好奇地问他。
柏源仙树摇摇头说：“我和它关系很好。”
“骗人，我家的宠物见我就不是这样。”黑泽摇爱双手叉腰，十分骄傲地说，“它会围着我打转，叫都不会叫。”
柏源仙树不甘示弱地说：“真的，包子每次也会围着我打转，以至于兴奋到尿。”
“.......”黑泽摇爱愣了会儿，旋即捂住小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真的好蠢啊！哈哈哈哈。”
“今天你玩的好像很开心啊？”
“？？？”
从未听过的声音传入耳中，黑泽摇爱却反射性地停住脚步。
只见有一名看上去和两人年龄差不多的男生挡住了去路，他身材纤瘦，看模样经受不住一拳。
黑泽摇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脸色依旧冰冷地质问道：“你是谁？”
结果就是这句话，让那个男生的情绪暴躁起来。
“一下子就忘记我的名字！明明都那么欺负我！结果连名字都没有记住！黑泽摇爱你真的该死！”
他一边宣泄情绪一边快步靠近，黑泽摇爱也被迫后退，小脸瞬间闪过慌张的神色。
柏源仙树走上前挡在她的跟前，对着那个男生说：“你要做什么？”
那男生看了眼柏源仙树，这个人长相太离谱了，以后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你又是谁？赶紧让开！都是因为这个恶心的女生，害我成了笑话！”那男生双手握拳，几乎是以呼喊的方式说道。
门口的包子突然停止的吠叫，屁股一坐。
黑泽摇爱的自尊心强的很，哪怕现在还出言嘲讽：“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小姐这么说话！”
忽然，他从兜里掏出了美工剪刀大声呵斥道：
“你一直不把我和班上的一些人当同学看！以为长的漂亮家里有钱就了不起吗！今天一定要把你剪成光头！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恶有恶报！”
“哼，嘲笑弱者是强者的权利！”黑泽摇爱双手抱臂，嘴角露出戏谑的冷笑，“哦，我想起来了，你是经常躲起来画美少女的八谷吧？怎么了？是什么给你勇气面对我？手里的剪刀吗？真没用啊。”
柏源仙树早就想到按照黑泽摇爱的脾气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现在她不仅没感觉到危机，还不断地刺激对方的情绪，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