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纠结，然后骑乘黑翼蝙蝠
奈亚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什么不行？”
“你不可以住在我这儿。”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应该说我为什么会想要跟一个能轻易毁灭世界的邪神住一起啊？”
“可这是你主动提出来的呀！你怎么可以反悔！”
“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你要知道男人的鬼话是最不能信的，更别说还是喝多了的男人说的话——那就跟女人口中的‘随便’、男人口中的‘蹭蹭’以及老板口中的‘下个月给你涨工资’一样，可信度无限接近于零。”
“虽然有点听不懂……不过没关系的！无论阿洛说什么我都会信的！所以请让我留下来吧！”
“不可能。”
“我可以做你的女仆！这可是我昨晚调查了这个世界的男人的喜好后特意展现出来的形象呢！我可以不要报酬！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好了！”
“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
奈亚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当她注意到秦洛那坚决的眼神之后，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渐渐的，室内的气氛寂静下来，奈亚双眼中的灵动和活力尽数散去，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这个过程中，秦洛一言不发，心里则是在纠结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的拒绝会让她生气，那她会不会一怒之下毁了这个世界？
还不等他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奈亚便突然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奈亚如此说着，说完后便迈开步子走向门口。
她走得很慢，纤细的双脚上像是被灌满了水泥，明明走路时没有发出声音，但在秦洛看来却透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沉重。
阴郁的气息在她的周身缭绕，看着她落寞的背影，隐约间秦洛仿佛看到了一个被父母抛弃、对未来充满迷茫和无助的小女孩儿。
难掩的负罪感在心头滋生，秦洛的心情难以自制的纠结起来，恍惚中仿佛有一黑一白两个秦洛在他耳边争吵不休。
白色的说：“毕竟是我主动邀请她来的，现在反悔的确是我不对，要不就让她留下来吧？”
黑色的说：“扯淡！那特么可是邪神！动不动就能毁灭世界的那种！和她住一起那不得遭老罪了？”
“可是她看上去还挺人畜无害的，而且还穿着女仆装……那可是女仆装诶！”
“区区女仆装就把你迷住了？”
“那回头让她试试黑丝JK？”
“别忘了刚才窗外那个邪恶的巨人啊！”
“虽然但是……她特意关了精神污染。”
“坏人做一件好事就能算是好人了吗？”
“可是她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
“二十七岁的嘴，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的？”
一黑一白两个秦洛在争吵不休，最终也没能吵出个结论。
而在这个时候，奈亚已经走到了门口。
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咔嚓”一声，防盗门应声而开。
奈亚最后回头看了秦洛一眼，却只看到他坐在原地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
阴郁的情绪再次被放大，奈亚一阵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
“淦，上班要迟到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奈亚止住脚步，她下意识回过头，却发现秦洛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并指着手机上的显示为“08:45”的时间急忙询问道：“有没有办法让我在九点之前赶到公司？”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好像蕴含有某种魔力一般，让奈亚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
她怔怔地看了秦洛两秒，眼神中的生气和灵动再次浮现，最后展露笑颜发出轻快的应和声：“你恐高吗？”
秦洛：“啊？”
……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略过，碧波蓝天一望无际，平日里远在天边的云彩几乎触手可及，在视线的尽头，曜日的阳光倾撒而下，将数千米下的城市缩影尽数映照在秦洛的瞳孔当中。
人生二十七载，他还是头一次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情况下从高空俯视城市，这是绝对的全景天窗，宽阔的视野让他心情舒畅，忍不住想要大口呼吸周围的清新空气，可当视线落在奈亚身上后，他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此时此刻，奈亚不再是那副女仆装少女的形象，更不是那邪恶巨人的姿态，而是展现出一只巨大的、邪恶的蝙蝠模样。
祂像是由冰冷的黑暗所构成，无数星型的眼睛在祂脸上闪烁移动着，漆黑的口中长满了锋利的獠牙，两扇巨大骨翅经络分明。
翅膀挥动间，狂暴的气流和烈风在四周扩散开来，但却神奇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一阵奇异的黑色电流和火焰构成了祂的飞行路线，宛如飞机飞过时所留下的飞机云一般，只是色彩和形态上要恐怖疯狂的多。
得益于奈亚特意设下的某种法术，现在的他们是无法被互相之外的任何存在而观察到的，且秦洛也不会被气流带飞——之前奈亚出现在秦洛家窗外的时候也用了这个法术，否则估计早就引起人们的恐慌大地震了。
趴在化身为蝙蝠的奈亚的背上，秦洛心中思绪万千。
意外捡了个邪神，还主动邀请对方到家里留宿——如此超现实的展开，让秦洛一开始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可在和奈亚的短暂交流和接触之后，他发现自己对奈亚居然没有太多本该不断滋生的恐惧和害怕。
无论是之前见过的邪恶巨人还是现在的蝙蝠姿态，奈亚的形象都堪称恐怖，对秦洛也的确造成了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
可相比之下，他却发现对方在自己心里最活灵活现的居然是她那身穿女仆装的少女姿态。
那个样子的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少女独有的灵气和活力，她会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向往，被秦洛拒绝后也会表现出难言的失落。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的不凡，又如何能将她当成是一位邪神呢？
不断扩散的思绪最终在心头汇聚成一个答案，狂风带动头发拍打在脸上，秦洛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颊，嘴里喃喃道：“要不就收了吧……”
明明声音很小，但奈亚却还是听到了。
她嘴巴大张，发出和此时的形象完全不符的惊喜少女音。
“真的吗？！”
听到了啊……秦洛无奈的笑了笑，最后应道：“嗯，真的，以后就留在我家吧，不过相应的，既然你说要做我的女仆，那有关女仆的工作你也要做好，不然的话我可是会解雇你的，知道吗？”
“没问题，请放心！有关女仆的一切工作我都会好好做的，绝对会让你满意！”
尽管看不到奈亚此时的表情，但她的喜悦之情还是让秦洛感受到相当真切，因为在下一秒，她就开始像是钻头一样旋转起来，惊得秦洛惨叫连连，而她本人却是笑声不断。
无垠的蓝天之上，奇异的黑色电流和火焰奔腾而过，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画上了属于他们的第一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