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大历史:世界将会怎样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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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如果可以预知未来

成语“杞人忧天”讲的是古时候有一个杞国人整天担心天会塌下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个成语一般用来劝人不要对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过度担心。但是天塌地陷这样的事真的不会发生吗?

其实在地球长达46亿年的历史中,天塌地陷并不稀奇。小行星或彗星光顾地球,落下的陨石会让撞击地区完全变成一片焦土。在动植物出现之前,陨石如同骤雨一般砸到地上,和天塌下来没什么两样。而火山爆发或地震时,地面会开裂、凹陷。环太平洋火山带上的日本和智利等地区现在也常年有火山喷发,地震不断。

我们生活在现代世界,关心地球环境和宇宙会发生什么。卫生与环境研究人员、家长和学生们担心雾霾浓度太大,青少年们在观看了人工智能机器人阿尔法围棋(AlphaGo)和职业棋手的围棋对决后,担心10年后自己找不到工作。环境领域的非政府组织分析化石燃料枯竭和温室气体对地球环境造成的影响,试图与世界顶级政治家、著名学者共同讨论解决方案。


运动员们在结束奥运会100米短跑决赛后,不能直接走出赛场,而是要先接受检查,看是否服用过奥委会所规定的违禁药物。如果服用类固醇或其他药物,选手的肌肉会变得强健,红细胞生成加快,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兴奋剂测试是为了更好地维护奥运会的公平竞赛精神。

但转念一想,难道只要禁止服用违禁药物就足够公平吗?发达国家的选手从小吃营养丰富的肉类和蔬菜长大,而贫困国家的选手别说是一日三餐,有时候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即便如此,他们仍希望通过运动摆脱贫困,光着脚努力训练。

在埃塞俄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凌晨可以看到很多年轻人在散发着浓重汽油味的公路两侧练习跑步。埃塞俄比亚长跑运动员阿比比·比基拉在奥运会马拉松比赛中连续两届夺冠之后,跑马拉松在埃塞俄比亚变成了摆脱贫穷的捷径。考虑到这些因素,新引入的兴奋剂测试,严禁奥运会的参赛选手摄取规定以外的营养成分,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奥林匹克的公平公正。

从另一个角度看,每天吃一粒类固醇未来也会是严重的违规行为吗?以后借助合成生物学和基因工程技术,插入有利于跑步的肌肉和肺活量基因,可以创造出跑步超人。届时,奥运会将成为比拼生物技术发展程度的竞技场,不久之后,奔跑肌肉发达无比的机器人可能也将参加比赛。


从整个宇宙来看,人类才刚出生不久,面对巨大的环境变化无能为力,对未来惶恐不安。不知是不幸还是万幸,人类预测未来的方法正在不断进步。本书主要通过描述对未来的几种预测,回顾人类之前是如何预测未来的,并预测以后各个领域将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20世纪80年代,欧洲流行跳伞。人们非常享受极限运动带来的刺激和降落时放飞自我的自由感觉。有一次,一个有着几百次跳伞经验的跳伞教练和两名学员一同坐上了飞机。到了能够触摸到云朵的高空,三个人奋力跳了下去。教练用相机拍下了他们的样子。在晴朗的天空下,他们像翱翔的雄鹰。到达一定高度后,学员们按照教练教的方法打开了各自的降落伞。教练也放下相机,试图打开降落伞。霎时间,从小到大的经历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掠过,他的身体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无法抵抗重力的加速度,坠向地面。他背上只有相机,并没有降落伞,他以为自己和往常一样背上了降落伞,却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致命错误。

你能想象那一瞬间吗?

想打开降落伞,伸出手来却……

……什么都摸不到。

上方,两个降落伞正在缓缓下落,直升机已渐行渐远;脚下的地面正以每小时200千米的速度向自己冲来。他可能会想:

“如果可以,如果时间可以回到跳下来之前……”

这是一件真人真事。问题在于,这种事并不只发生在特定的某个人身上,人类未来也会经历类似的事情。在所有领域,未来的人类都将会如履薄冰。现在,没有人会觉得超级人工智能不会被创造出来,争论的焦点只是被创造出来的时间早晚而已。纳米技术和生物技术领域也是如此。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竞争的概念也有了根本性改变。如果没有做好应对未来的准备,会出现许多追悔莫及的情况。


即使地球人现在全面停止使用化石燃料,变暖的地球也不可能变回以前的状态。那个杞国人的担忧也许再也不该被嘲笑。我们需要三思而后行。毛毛细雨也能打湿衣服,甘愿淋雨的话,终有一天我们的衣服将会湿透,到时再后悔没打伞毫无意义。下毛毛细雨时,我们也可以打伞,可是总嫌打伞麻烦,或是觉得这点儿小雨淋不湿衣服,不太在意,但这却有可能招致更大的麻烦,或遭遇更大的挫折。


自美国发生“9·11”恐怖袭击事件之后,恐怖袭击成为威胁世界安全的因素之一。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发生恐怖袭击事件,而人们变成恐怖分子的原因却很复杂。贾雷德·戴蒙德在《为什么有的国家富裕,有的国家贫穷》中表示:“贫困国家的人民生活困难,不得不抛弃自己热爱的祖国,移民到富裕国家。”不仅是国与国之间,国家内部的贫富差距也越来越大。人们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搬到其他地方,但在新的土地上,生存之道依旧渺茫,在失去所有的希望之后,人们由绝望变成愤怒,于是一些人便成为恐怖分子或支持恐怖活动。贾雷德·戴蒙德呼吁:“如果想消灭恐怖袭击,需要给贫穷国家的人民创造合适的生存环境。”以前我们怀着助人为乐的心态援助他们,但现在我们或许需要为了自己的安全去帮助他们。

现在的行动决定了我们的未来。预测未来也是为了更好地了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思考,做出何种选择,以及采取何种行动。

从大历史的角度看,未来并不只是人类的未来。正如过去培养一个孩子要举全村之力,人类或地球上的生命得以延续,应该看作一种超越地球的宇宙现象。因此,我们在探索地球和宇宙的未来时要摆脱人类观点的局限性。

随时喷发的火山、可以把一座延续数千年的城市夷为平地的地震、毫无征兆地撞向地球的陨石,都可以把人类或整个生态系统瞬间变成灰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存活的概率和兔子、熊差不多。大自然不断地提醒我们:人类只不过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而已。

如果把目光转向宇宙的历史,我们的存在就显得更加渺小模糊。46亿年前太阳形成之后,它就不停地燃烧,使太阳系唯一的生命摇篮——地球的生命系统得以维系。但看似永无止境的宇宙终有结束的一天。太阳消耗自己的生命,散发出光芒,仙女星系和银河系的碰撞也不可避免。宇宙在大爆炸之后不断扩张,它会在尚未确认的暗物质和暗能量的作用下逐渐冷却,还是慢慢膨胀,最终解体,再次回到一个点,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但我们知道所有的故事终有结局。

这一始于137亿年前大爆炸的故事的结局和我们预想的或许相同,或许不同,但现在要探讨的这个话题将会影响到我们今后的无数次选择。就像听过有人因没系好降落伞而失去生命的故事之后,人们从飞机上往下跳前都会再确认一遍是否系好了降落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