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次出远门
“你怀疑生哥？”
凌姝连连摇头：“不是，是不信画图之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明日我们跟着前往府州的货商一同出发，图我们也要带上，两头防患。”
凌云却是皱眉：“能往来府州做买卖的货商，在秦县就这么几家，对方可不是什么贤良之辈，会让我们跟吗？”
此话一出，凌姝也无法反驳。
秦县隶属汉阳府，汉阳府内大多城池都缺水，干旱少雨，唯独汉阳府临近内陆河，不少水商便是从汉阳府取来的水。
水商这种在别处要被人唾弃的买卖，在汉阳府却是无人管制，想必其中也有知府大人的“功劳”。
毕竟有人撑腰，才有垄断一说。
不然哪怕路途遥远、悍匪出没，为了钱也有人铤而走险，然而偏偏就没有。
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对秦县四大家，尽量敬而远之。
凌云见妹妹少有的沉默，缓了缓语气：“出行的货商也不止一两家，明日我们见机行事便是。”
凌姝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
“不过不用怕，我在书上曾见过识路之法，看日落星辰、树影风行，可辨别东南西北，咱们摸索一番，走自己的道路。”
此话一出，本是恹恹得几人登时眼睛一亮。
“幺儿，可是真的？”
“明日路上，我就将书上所说，都告诉你们。”
“果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往后咱们也要多读书才行。”
众人说时，凌姝又将几个小竹管交给大家。
“防身之用，里头装了一些草药汁、辣椒水，推动小管的时候，液体就会喷在身上会火辣辣的痒和疼，能让敌人暂时丧失攻击性。”
怕大家不小心触碰，凌姝谨慎提醒了句。
“没有解药，要是不能及时用净水冲洗，伤了眼怕是会瞎，要注意了。”
闻言，众人心有余悸将小竹管收了起来。
“幺儿想得周到。”
“嗐，娘想得才周到，方才娘和我说，去府州来回起码要个四五天，问我要不要带上被子、干粮，住客栈没有钱，在驴车上睡几晚，能省不少钱。”
说罢，凌姝又道：“方才娘亲和嫂嫂还在准备上路的干粮，嫂嫂更是准备了些干净的布条、草药，还准备了些干牛粪烧火，无事最好有事防身。”
凌姝也是不禁感慨，有个后勤部队，实在是太好了。
几人商议片刻便各自歇息，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必须养足精神，风餐露宿不比住客栈安全，少不了要守夜。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寒风冷得让人直哆嗦。
九月中旬，已是深秋时节。
秦县早晚温差大，凌家上下也没有件厚衣裳，凌云、凌文和凌成远倒也无所谓，只是成礼、幺儿太小，幺儿还是个姑娘家，终究是怕冷了些。
凌云想让凌姝待在家里，无奈第一次出远门，凌姝不放心坚决要跟随。
凌云无可奈何也就答应了下来，再则不知为何，有妹妹在，总觉得心安不少。
此等念头一出来，凌云不禁苦笑，也不知道何时，一家老小竟然如此依赖妹妹。倒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往后该强大起来才是。
这几个单子要是走成，除去劳力成本，起码也能挣个三四两银子。
最重要打响了名气，往后镖局生意就顺畅多了。
正想着，他已让妹妹和成礼坐进车厢，一来可以陪着胆战心惊的刘家人，二来也避免吹着风，染上风寒。
凌家驴车走在城中长街上，黄底黑字的镖旗吸引了不少目光。
不少人议论纷纷，何时城中多了一家镖局？这是要走什么镖？去往何出？走镖的镖师看着甚是年轻？江湖上可有名头？
嘈杂声不断，凌家人没有理会。
凌云和凌成远坐在前头赶驴，瞧着漫不经心，实则跟在出城的几个货商后头。
前头的马车起初不觉，后来发现身后的镖车，始终不紧不慢跟在后头，不由放慢了脚步让其先行，谁料人家也放缓了速度，甚至停下来小憩。
周大少爷笑了：“哪来的小镖局，跟在本少爷身后想坐收渔翁之利？”
“少爷，要小的去教训一下吗？”
“算了，府州的事要紧，绕个小道甩了他们。”
“是，少爷。”
***
一直跟在周家马车后头的凌云，见对突然加速绕道，路线与草图标识完全不同，不由变了道路跟在另一家武馆身后，贸然随行，自然被对方警告了一番。
凌姝无奈，只得劝慰。
“算了哥哥，咱们自己走。图纸不适有假，咱们边走边探路，小心为上。”
荒芜小道地势陡峭，不似平原一马平川可以大展拳脚，几人为了安全，不由放慢速度。
凌姝坐在驴车上，一边为刘家人解闷，一边画地图。
天色稍微变暗，凌家也不打算再赶路。
旅途没有见到客栈，几人索性寻了个石窟安定下来。
刘家人见凌家准备的周全，不像是毫无准备的毛头小子，心头也稍微安定不少。
凌姝还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虽有些害怕，但是看着广阔无垠被繁星点缀的夜空，宛若一条熠熠生辉的银河，璀璨又令人心生敬畏。
若是抛开家贫不谈，在外游历见识各处山川湖海，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凌家四个弟兄也是心头震撼，郊外的夜景，不像石门村也不像秦县县城，四周没有灯火，只有闪烁的星光与清冷的月色，篝火下的怪石拱桥激起男儿冒险之心。
他们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对着从未见过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探索之心。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灭了篝火，凌家再次上路。
途经一处小县城时，特地寻了当地百姓问了一户农家住所，给雇主捎了信。
当地风情面貌，显然比秦县好上不少。
但收信之人一听雇主的名字，面上显然很是不耐，甚至连个手信都不想给。几番推脱最后干脆让凌姝一行人转告雇主——好好待在家中，不要想着东奔西跑，外头世道更乱。
凌家只是个送信的，也不多说多问，一一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