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非她不可
第一次蛋糕房做甜点，总体来说还算完美，这主要还得感谢袁师傅的帮忙才能达到标准预期。烘烤后晾凉的小马卡龙，舒言有亲自尝了一口，外脆内柔。因为季燃尘吃不了偏甜的，她另外地给他准备了包有芝士、鱼子酱的咸味马卡龙。
礼袋和礼盒的包装也是舒言亲自挑选的，简约大方，沉甸甸的心意，想来副会长一定会感动流涕。
“贿赂学生会会长是要受到处分的。”季燃尘举着专属于他的马卡龙，义正言辞道。
舒言伸手，抬头道：“那你给我。”
他藏到身后，“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舒言鼓着腮帮子。就贫嘴吧，就喜欢跟我找茬，袁师傅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一个劲地说他好话。
一切都准备就绪，等到舒言和季燃尘赶回三神酒儿院，所有人都蓄势以待。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打电话给白哥了吗？”
“打了。”陈雅婷干事点头。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服务生匆匆跑上楼，“人来了，人来了！”
给他们通哨的。
“快快快！”
“门，门关了！灯，还有灯，把灯关了！”
“摄影师就位！蛋糕就位！”
“准备！三！二！一！”
门把手一动，随即被渐渐推开。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零零级学生会全体干事，祝白凯，白副会长，生日快乐！学业有成！”
“你们……”白凯泪眼婆娑。
这家伙，都几年了，还是人情世故的，一点点小事都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季燃尘看不下去，一个肩膀给他搭过去，抱着拍了拍他的背，“三年了，生日快乐！”
姜文琪：“许愿吧，副会长。”
怎么说呢，他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也许就是和季燃尘并肩进入了学生会，互相扶持，也互相走过了三年。谢了，兄弟。
白凯在学生会干事及成员的围绕下，热泪盈眶地吹灭蜡烛。
舒言把礼盒递给白凯，诚恳道，“这是我和会长的一份心意，希望你能喜欢。生日快乐！”
他惊住，接过礼盒，道声感谢，眼神别有用心地望着季燃尘：搞定了？这么快？
季燃尘黑脸，眉头紧蹙，眼神摇摆：没有，别瞎猜测。
干事和成员也都一一递上自己的祝福和礼物，寒暄几句后，个个都欢声笑语地入座。
白凯率先撬开手里的啤酒盖，高举酒杯，“来！明天是周六，今晚大家敞开喝！”
每次喊得最凶的是他，喝得最凶的也是他，倒地不起的还是他。干事嫌弃道：“你悠着点白凯，一会大家又要扛你回去。”
白凯也不顶嘴，红脸笑笑，把所有人的酒杯满上，空酒瓶子掷在正中央，大声道：“也是，光喝酒多没意思。这样，咱们真心话大冒险，答不出来的，一杯干掉！怎么样？”
“我同意！”
“可以！”
白凯给季燃尘丢眼神。
他下颚一抬，默认同意。
白凯搓了搓手掌，将空酒玻璃杯倒过来，“酒瓶口子朝向谁，就是谁来回答问题！开始了！”说完，酒瓶就顺时针开始旋转。
瓶口最终停下来时，不偏不倚，正对舒言。
“舒言！”
“来来来！我来问！”白凯环视四周，他看季燃尘假装毫不在意，自告奋勇道，“一共谈过几个男朋友？”
一击即中，这个问题把所有人炸得起哄。以舒言的长相和身材，追她的人怕是数都数不清。
季燃尘听得攥紧拳头，心头一颤。
她沉默片刻，咬了一下嘴唇，说出来算丢脸吗？“没有。”
“没有？”白凯下意识看向季燃尘，仿佛这个问题是替他问的一般，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一个都没有？”
舒言愣愣地点头。
她没有撒谎，从小到大，别说有没有男朋友了，根本就连向她告白的男生都没有。
在座的人刚开始都是不相信的表情，但慢慢地又都点头。没有人不知道舒言的背景，以她是商业巨头舒成毅的女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不被允许谈情说爱也正常。
“继续继续！”
每一个回答者转下一轮的酒瓶并提问。
第二局瓶口指向了姜文琪。
她歪头，对着舒言道：“问吧。”
“学姐有没有对某个男孩子动过心？”
姜文琪眼眸划过一丝恻隐，掠过季燃尘，很快，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看来我们冰山美女是心里有人了，都不敢回答直接干了。”白凯哂笑。
她笑笑，下一秒的瓶口就朝向季燃尘。
“会长！会长！会长……”
姜文琪知道季燃尘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但她就是想试探，“会长，在座的异性当中，有没有你喜欢的人？”
至少他的一句没有，或许就逼她放弃了这段长达三年的暗恋也说不定。
谁想到季燃尘炙热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舒言，坦坦荡荡道：“有。”
“谁啊？”
“哪个幸运儿啊？”
……
是她啊，姜文琪湿润的眼眶写满着失落。怪不得，学生会纳新都结束了，历年也没有再招过除了大一新生的其他学姐学长，舒言却能在刚升大二之初进来，免介绍免面试，不同成员竞争，不过就是仗着季燃尘背后护着她，直接拿到了干事的职位。
可那又能怎么样，她心里不比谁都清楚，这三年来，季燃尘除了工作上和她有接触，干涉到其外的事情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
她是心里不平衡，被男孩子追捧惯了，看不上那些平庸无趣的阿谀奉承，她就是喜欢他，他越对她平淡冷漠，她就越犯贱地去喜欢。也许吧，这就是所说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舒言逃避他的眼神追捕，木讷地咽口水。他说有的时候，为什么一动不动地看向自己，而且，她的心脏突然就不受控制，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像是碰巧，更像是故意为之，瓶口再一次对准舒言。
“同上一个问题。”
是，他想要知道她的心意，你是不是，像我对你的那样，如果是，请也同样地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有。
初遇时，掉落一地的本子就已经注定是你躲不掉了。哪怕后来你所觉得的巧合相遇，其实都是我的蓄谋已久，我想见你，想听见你的声音，就算一句话都说不上，只是紧紧的擦身而过，我都觉得今天一天的坏心情不及你倾城一笑。
她紧张地捏着手指，举棋不定地想去拿桌上的酒。
动情了却不自知，世事难料，这辈子除了父亲，还能有一个她再过几百年也无法再次遇见的给予她全部温暖的人。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转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谁啊？”奇了怪了，今晚所有学生会组织成员都在场啊，也没有人缺席，是不是敲错门了。
门打开时，先出现在大家眼帘的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搭在上方的是一只粗壮有力的手，黑色T恤，黑色战靴，裤子却是迷彩军装，鸭舌帽盖住脸庞，垂着头。打扮奇装异服，所有人屏息了一口凉气。
季燃尘瞧这身形，一股说不出来的眼熟。
“燃尘。”一句从丹田里发出的铿锵有力的声音，脱下鸭舌帽，昂首抬头，黝黑俊朗的脸庞露在空气中。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季燃尘。
季燃尘脸僵了半刻，大步走向他，抱拳撞肩，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脯。“是不是兄弟？回来了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那就没惊喜了。”他笑答。
“你小子可以啊，确实是练得一身体魄，对比走之前瘦了很多，皮肤都黑了不少。怎么样，军营生活还习惯？”
“习惯，管吃管睡还有钱花。”
“燃尘，这谁啊？”白凯贼眉鼠眼在后边观察很久了，搂搂抱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叫丰子硕，我们学校的学生。小我一届，他高考后就参军入伍了，学校给他保留了学籍，医学专业的。”
丰子硕和季燃尘认识的时间早于白凯，高中就是形影不离的哥们，同年的，月份也就相差没几个月，要不是丰子硕小学多念了一年，他绝不甘心和季燃尘称兄道弟。不过因为去参军这件事，他要从大一开始修学业，这下就是真真切切的小弟弟了。
“幸会幸会。”白凯礼貌握手，“白凯，学生会副会长。我之前听说过你，今日算是见到了本人，英姿飒爽，真不愧为军人啊！”
“我也是才听三神店长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丰子硕连忙表示歉意，“生日快乐！我一路赶车也没带什么礼物，听燃尘同学说他在这里，打扰了你的生日，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这算得了什么，“燃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季燃尘取笑他，“在座的现在一半以上都是你的学姐学长，舒言、姜文琪、陈雅婷、周志……都是学生会的干事。”
丰子硕一个头两个大，挠挠光溜溜的寸头，“你们好。”
“你好。”大家异口同声。
“坐坐坐。”白凯招呼大家坐下说。
季燃尘走在丰子硕身后，小声耳语，“人找到了吗？”
他沉默，灰暗地摇头，“没有。”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丰子硕叹了口气，自欺欺人道：“只能一边上学一边找了，还能怎么办？”
他的事季燃尘高中就知道了，没有任何信息，盲目地在茫茫人海里找人，根本就不是件容易事。
“非她不可吗？”
“非她不可。”他很快应答。
“好。”季燃尘一直有在帮他找人，只是信息太过稀少，根本回馈不了任何消息。他尽可能地在帮他，也尽可能地在缓解他心中的执念。
丰子硕算是通过季燃尘认识了大家，也正式地步入了大学生活。只是让季燃尘没想到的是，丰子硕的出现，竟间接地阻断了他和舒言同在一条轨道的故事，也变成了两个人长达六年之久的一道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