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不是我男朋友
总裁办鸡飞狗跳。
与其说是总裁办鸡飞狗跳，倒不如说是舒言这个拼命三娘正忙得焦头烂额。
距离婚纱秀的总展只剩四天了，许雅那边的场地和模特是确定了，可怕的是婚纱的制作没能及时赶上进度，舒言这几天前后奔波，负责人的电话接得都快感觉耳边响着铃声，听出幻觉了。
她抬头望着楼上空空的总裁办公室，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开始埋头苦干。
季燃尘出差去了，秘书欧阳茉跟着，出国去见国外的合作伙伴，听说得要个两三天，一时半会回不来。
这会午饭还没吃，拜托方鹏从外面带杯冰美式，刚在桌上放还没几秒，端起来，那头不用猜也知道又是负责人打过来的电话。
“舒总，这边婚纱出了点问题，你方不方便过来看一下？”
“好，我现在就过去。”
方鹏看着舒言风风火火挂断电话，抱起两份文件，捞起桌上的包和手机，急着往外赶。对上他的眼神，她含糊不清道：“方鹏，桌上的冰美式你要不一并喝了吧。”
“我怎么一个人喝两杯啊——”方鹏回应时，舒言已经跑出总裁办的玻璃门了，怕她听不见，只能大声站起来朝外面吼。
“或者你帮我给陈琳她们。“外面飘来断断续续被风吹散的话。
方鹏看着陈琳，陈琳本是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张茜莱冲她白了一眼，害得她只能弱弱地摆手，“我不喝。”
算了，如果舒言没能及时赶回来，他再想想多余的这杯冰美式怎么处理吧。方鹏耸着肩，没有去拿舒言桌上的咖啡，夹着文件就朝打印室里去。
……
好在舒言到制作婚纱的负责人那里时，遇到的都还算是小问题，口头上说说就能解决，不过为了不再出些什么不必要的差错，舒言强撑着饿着的肚子在剪裁室里一对一指导，中途让大家先休息休息，因为过于疲惫，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中间睁眼了两次，都还是在桌上，可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有一件陌生的男士外套。
舒言缓缓起身，甩了甩胳膊。这几天忙婚纱展，一直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头一动感觉自己脖子要落枕，肩膀也像是硬生生地被人卸掉一半。
“欧阳烨？”
女人转头愣愣地看着欧阳烨端着水杯进来，“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他把水递到她跟前，“先把水喝了，温的。”然后不紧不慢道：“我去长夜总裁办找你，你们同事告诉我你在这，来的时候就看见你趴在桌上，我怕你着凉，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抱进来了，对不起啊。”
舒言也是真的口渴了，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接过他的水杯就开始咕噜一通往嘴里倒。
“慢点喝。”欧阳烨看她急的，想着是不是和长夜的季燃尘有仇，怎么员工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等到杯子见底，舒言伸手要放下，才发现桌上摆着打包盒。舒言：“这是？”
“附近快餐店打包的，热的，不吃饭哪有力气工作。”欧阳烨说着，起身把一个个打包盒拆开，浓稠的汤汁和白米饭腾腾地冒着热气。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饭？又是我同事告诉你的？”舒言托着腮帮子，眼神迷离。
欧阳烨手上的动作一顿，无奈地笑笑，把木筷子掰成两根，掏出她的手，强行让她握着，“对啊。”
“你真的是泉盛的总裁吗？为什么我看你一点都不忙的样子？”舒言看着手里的筷子，狐疑地望着他。
这话欧阳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要是想跳槽，泉盛敞开大门欢迎。”他不知道为什么舒言会跑去给季燃尘工作，泉盛倒也是不比他长夜差。
“别！”舒言立刻就拒绝了，一个长夜就够她头疼了，双面夹击，那她这条命还活不活得成了？
“拒绝我拒绝得这么快？”欧阳烨担心她，“你怕季燃尘？还是他威胁你了？”
“想什么呢。”舒言解释，“和长夜签了长期合约，而且DG也是讲信用的，再说了，泉盛一个主攻珠宝的集团，要一个服装设计师做什么？”
欧阳烨不假思索地摊着手，“我偌大的泉盛，养个人难道会养不起？”
舒言皱着眉头看他，离谱地摇了摇头，夹起一颗西兰花往嘴里塞，不想听他讲话。她要是一个外科医生，就想朝他脑袋开一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怎么假话说得跟真话似的，还一脸认真。
看她这股一直没变的拼劲，要白养她就算他同意她也不会同意的。“吃吧，一会吃完，带你去个地方。”
女人放下端着吸溜的塑料碗，“去哪？”
“说了就没有惊喜了。”
“可是我一会有工作。”舒言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只是她这几天真的忙得头昏脑热的。
“那我就坐在这里等，等你工作结束，我再带你去。”说着，欧阳烨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傲娇样。
舒言真的头疼，特别是所有人在忙工作的时候，欧阳烨远远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一身西装革履，引人注目得很，两只眼睛就好像长在舒言身上，她走到哪，那双眼睛就跟到哪，而舒言完全没有理会他，一心投入到工作，就又显得他很可怜。
更头疼的是，不管是员工还是负责人，都会跑到舒言身边悄悄问她一句：舒总，那是你男朋友吗，他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你。搞得她还要一顿解释，他只是她的一个朋友，不是她们想象的情侣关系。
“舒总，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了，你陪了我们一下午，而且你男……”负责人忙改口，“你朋友也等了你一下午。”
舒言放下手头的工作，叹了口气，远远地看着他，眼神刚对上，欧阳烨就两眼放光地走过来。
负责人连忙让位。
“结束了？”
“你非得让我难做人吗？”女人轻声，“堂堂泉盛总裁，正事不做，跑来这里等一个女人等一下午，这事要是传出去，欧阳先生面子往哪搁？”
“跟你在一块，我要什么面子。”
舒言看着身边的员工一个个捂嘴偷笑，巴不得拿起桌上的针线把欧阳烨的嘴巴狠狠地缝上六七针。
“请问，舒小姐这人，我现在可以带走了吗？”男人扭头问负责人。
负责人先是愣在原地，像是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功能，然后猛点头。
“走。”欧阳烨伸手要去拉舒言，女人下意识躲了一下，只抓到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拾起桌上的包，拉着她下楼。只剩下身后员工投射过来艳羡的目光和嘴里叨念着“还说不是男女朋友”的闲言碎语。
舒言可能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当年捐钱时那份资料卡上明明写的是负债、学生，举手之劳而已，陈年旧事没放心上，谁能料，救人一命也就罢了，那人竟摇身一变变成泉盛的总裁，这种只会发生在小说里的无厘头剧情，怎么就鬼打墙撞到自己身上。
舒言看着他，脑子里对比回忆着三年前的那张照片。还别说，不细看没发现，这小子长得仪表堂堂，眉细鼻挺，棱角分明，倒还真有驰骋商业的风度之说。
欧阳烨瞟到舒言盯着他，话变得不正经，“是不是突然发现我比长夜那个姓季的好看多了？”
“你想多了。”舒言白了他一眼，认真道：“我就是想看看令万千女孩着迷的泉盛欧阳烨究竟长什么模样？”这是真的，她确实是想看看这位能坐上泉盛总裁之位的男人，三年前到底因何原因流落在意大利米兰。
“那你多看几眼，我喜欢你看我。”
舒言扶额，只当他露骨的话是在开玩笑，也没多想。
欧阳烨找寻停车位置，舒言把车窗摇下。来之前她还不知道欧阳烨要带她去哪，现在看到眼前霓虹绚烂的灯光，门口站着两个小丑，一个耍着杂技，一个正在送气球，里头还不间断地传来紧张刺激的尖叫声，原来是要带她来游乐场。
舒言从车上下来，抬头望着高大又闪耀的摩天轮，一时间忘记欧阳烨在叫她。
男人顺着舒言的眼神，也抬头看到了摩天轮。他笑笑，看来带她来游乐场是正确的决定，她把自己束缚在笼子里太久了，真的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
“跟我走。”男人这一次拉到了舒言的手，把她带到游乐场门口，然后掏出不知道何时买好的两张票，一气呵成，一系列动作像是精心设计过。
一旁的小丑晃着气球骨碌着两只眼睛看舒言，舒言静静地注视着她手里的气球。
欧阳烨转头问她，“要气球吗？”
她摇头。
“这一把都给我吧。”欧阳烨说着，皮夹包就已经拿出来了。
“你疯了啊？”舒言及时遏止，瞪了他一眼，扭头微笑着对着小丑比划数字“1”，“要一个就好了。”
小丑拱了拱鼻子，晃着头上带着礼帽的铃铛，一蹦一跳地取下一个，递给舒言，尽管戴着不方便的红色手套也依旧比划出两个数字“9”作回应。
舒言僵住，慌乱摆手，“我们不是……”话挂在嘴边还没说完，人就被欧阳烨强行拉走。
里面的人熙熙攘攘，耳朵充斥着尖叫声、歌声、笑声，还有嘈杂的话语声。如果舒言有在欧阳烨掏出门票的时候认真扫一眼上面的文字和图案，也不难察觉到今晚在这个大型游乐场里，有嘉年华举办。
进门最先抓住舒言眼球的，是卖小饰品的铺子。前面放着一排带开关按钮的发卡，舒言故意挑了一个粉紫色的猫耳朵，把串在上面的迷你灯打开，伸手戴在欧阳烨头上，他倒是乐意，还微微半蹲着身子让她玩。
躲不过欧阳烨的追杀，舒言头顶上也多了一个红色的猫耳朵发卡。
……
蹲在炒酸奶小摊旁啃烤肠，头顶的小耳朵一闪一闪，脖子上垂挂着泡泡机，一手拿着插着肠的竹签，一只手拉着气球。舒言可能自己也没想到，是被欧阳烨这家伙带着幼稚，还是天性在这一刻被释放了。
男人坐在不远处的长廊上仰着头缓冲。
她嘲笑他。
明明就坐不了海盗船和过山车，还非要逞强，偏拉着她一起坐。
“小姑娘，你的两份炒酸奶，拿好啊。”
“谢谢。”舒言把烤肠连带竹签叼在嘴里，捧着两盒炒酸奶，朝长廊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