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昊天上帝来敲门
那边的火锅还没吃完，飞熊这边又冒出一个很离谱的不速之客。
究竟有多离谱呢？
差不多相当于秦始皇加你微信让你助他复活兵马俑。
那天晚上，飞熊与世无争的在家看电视，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门铃声大作，就更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
飞熊先是一惊，而后浑身汗毛耸立就跟见鬼一样，黑压压的房间陷入无尽的虚空，扑面而来的诡异让他如临深渊。
“门外有人呢，你好歹也去看看情况嘛？是人是鬼见了面再说。”哮天犬实在看不下去了，门铃声尖锐刺耳划破寂静的夜空，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下，声音胜过锋芒让人，不，让狗很是烦躁。
飞熊半晌没回话，只是幽幽的转过头，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我压根就没安装什么门铃？”
一句话瞬间让氛围变得更加炸裂，哮天犬跟着二郎真君见过大场面，尽管如此，它还是习惯性的躲到了窗帘的角落，怯怯生生的观察着飞熊一举一动。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尽管他已经默认了世界越发疯癫，许多离谱的东西逐渐被人接受和认可，但是如今的情形很不同，完全无法用常理说通。
倒是角落里的哮天犬还不甘心自认倒霉，鼓起勇气安慰飞熊，你见过姜子牙，又遭遇了狐狸精，还和申公豹谈笑风生，和会说话的狗狗做朋友，请问这些离谱到家的情景都被你遇到了，神仙妖怪纷纷打过照面，如此说来，你还有什么值得去害怕，牛鬼神蛇不过宵小之徒有何惧哉？
飞熊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这节骨眼上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内心的困惑。
妖怪神仙都可以理解，
鬼，是万万不能有的。
为什么不能有，你知道鬼鬼们为了来人间凑数是有多努力嘛？
不能有就是不能有，这是原则性问题，不能讨价还价。
“嘎吱”一声悠长的开门声音打破了空中尴尬的氛围。
“是你？”二人刚打照面，飞熊觉着眼前之人很熟悉，却又叫不出名字。
对方也很困惑。
“是我，可是，我们认识吗？”
飞熊摇摇头，确信双方从未见过面。
“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了一家不错的台球室，觉着他们家的台球女教练挺奈斯的，所以我开着导航就过来了。”
“所以，最后就把你导到我家门口？”
来人点点头。
什么鬼台球室，什么女教练，飞熊听得一脸懵逼。
飞熊很耐心的给他解释眼前的一切，总之这里只是一个屌丝窝，没有茶艺师，没有台球女教练，有其他任何疑惑请出门右拐。
撂下话，飞熊转身准备关门，来人猛的伸手把住门框，猥琐轻浮的外表下闪出一丝鬼魅。
“朋友，如果我是昊天上帝，你信吗？”来人整理着衣领，泛黄的牙齿缝里蹦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飞熊彻底破防了，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记耳光，感叹生活如此之艰难，命运还偏偏安排一些离经叛道的奇葩挡在面前，真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先是保安自称姜子牙，
然后又遇到申公豹，
最后还把哮天犬带回家，
现在直接开大，昊天上帝都给整出来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道德，你们这些玩梗的家伙的底线在哪里？真当我飞熊这二十多年来白活了吗？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飞熊决定怼一回，他倒想看看眼前这个自称上帝的流浪汉如何自圆其说。
“不好意思，刚刚风太大，没听清您说的啥？您是说您是昊天上帝？”
来人欣慰的笑着点头，心说这孩子挺上道，是个可塑之才。
“您在玩cosplay?还是被这附近的茶艺师赶出来？正所谓公鸡尿尿各有各的道，出来混饭吃，您起码有点职业精神，坑蒙拐骗也得花点成本打扮一下。瞧您这一身随意的IT造型，连惨妆都懒得化一下，开口就说自己是上帝，换位思考，往小了说您这是不尊重您的职业，往大了讲您在这是践踏我的智商。我能忍吗？”
“唉，这年轻人！”
“再不滚蛋，小心我放狗咬你！”飞熊脸色很不好看，他最反感这种骗吃骗喝的行为，消费人们的善心，让社会变得越发冷漠。
他已经表现得很克制，换作激进人士早已拳头上身。
来人并不打算就此了事，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那要怎样才能让你相信呢？”
“V50给我，让我看看你的实力。”飞熊没好气的怼道，“我想既然您是上帝，五十块应该对你来说只是小意思吧。”
“不好意思，转账我不太擅长，不过我兜里有三万块现金，都给你吧，算是见面礼了，你觉得怎样？”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叠钱递到飞熊跟前。
前一刻，飞熊已经怒发冲冠，感慨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做人做事全然没有底线。
后一秒，他忽然间发现眼前这个家伙变得顺眼了许多。
“嘿嘿，先生贵姓啊？小弟飞熊，刚刚都是误会，我承认我说话有点大声了。我看先生衣着得体一表人才，谈吐优雅，举止大方，想必是做大事的老板，不知老板有何发财门路指教一二？”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一开始你桀骜不驯的样子。不过，看你眼神还不错，我总算没有白跑一趟。”昊天上帝四平八稳说道，“这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且教化尽失，道德沦丧，茶艺师不会煮茶，台球教练根本不会打球，还说我神经病，我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神经病，你怎么选择住在这种鬼地方。”
飞熊闪身打开大门，很谦卑的把昊天让进屋里。
昊天上帝戴着墨镜，上半身定制西装，下半身沙滩热裤套洞洞鞋，这一身拼接风格让人看不透他的审美趣味。
昊天上帝的问题无异于何不食肉糜，为啥会住在这种污秽之地，民居商用混杂在一起，远看像小区，近看似菜市场，走进来仔细端详如同猪笼城寨，卖菜的卖肉的混在一起，繁忙中透着一股靡靡气象。
飞熊给昊天端来一杯茶水，昊天探头探脑的四下打量。
“我本是市井之人，寄居在世俗之地也是合情合理的。”
“没钱就说没钱，把没钱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你也是个人才。”昊天嫌弃道，“看你生活如此拮据，我来之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拒绝我的提议，如今看来这事儿稳妥。”
“昊爷身手不凡，方才只是简单的在我跟前露了一手便已经是我毕生所学难以到达的极限，所以我在想，您应该不会坑我吧。”飞熊试探道。
“那是自然。”
飞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的等待昊天上帝发话。
昊天随即打开了话匣子。
“事情很简单，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想选几个人跟我一起办差，名额分派出去后，大家反应很平淡，积极性不太高。”
飞熊听到这儿觉着不可思议，跟着昊天上帝办差，这不妥妥的公务员吗，居然还有人不乐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您不知道在我们这儿体制内的工作有多稀缺，能捞个名额简直就是人间奇迹，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动心？”
“少年，时代变了。”
“所以我看大家都不太乐意，我就武断一回，指定了一份名单分发到各洞府。”
“你们那里也玩内定？”转念一想飞熊自觉很可笑，人家堂堂昊天上帝，动用自己的影响力广聚贤才实属清理之中的事情，这叫因地制宜，实事求是。
“你看，我指名道姓管他们要人了，没曾想这些人还跟我玩心眼，一天一个说辞，直到天道崩塌魔种乱舞，我那份名单险些成为遗诏，一想到这事儿我就很不开心。”昊天眼神聚焦在窗外，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到视野尽头。
“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昊天上帝招手示意他过去，二人如此如此这般耳语一番，飞熊频频点头，又频频摇头，一时看不出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