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偷狐狸贼
老医者忙忙碌碌的身影，东拿银针，西抓药，南边烧柴，北提炉。
忙的不亦乐乎。
“你怎么这么磨蹭。”老医者突然从门外探头进来，看见孩童就是一顿数落。
小童此时此刻刚从药房抓完药小跑过来，扑面而来的抱怨，他也不恼，憨憨的低头认错。
“行了，别愣着，把火候看着，什么时候放什么药材不需要我教你了吧？”老医者道。
“明白，师傅。”小童道。
吩咐完徒弟，他就抱着一卷银针踏进屋内，看着男人还坐在一旁，满眼担忧的看着狐狸，撇嘴皱了眉头。
老医者：“你怎么还坐在这？”
布修泽：“……十七个。”
老医者若有所思，上前重新检查了一遍，点了点头，打开卷起的布轴卷，一排寒光刺骨的银针映入眼帘。
老医者正要下手，却被包裹着黑手套的手握住。
老医者茫然，不耐烦问道：“干什么？想医闹？”
“你要扎她？”布修泽拧眉，眼里闪过寒光。
“什么扎她？这是救她，不懂走开。”
也不怪他不懂，在科技兴旺的宇宙社会里，世人对治疗的印象刻板束缚在了试剂容器之中，对于这种古老的治愈方法，有的只耳未闻，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心里抵触。
布修泽被老医者推开，轻握银针，在药包上轻刮两下，几针落下，已然分不清是狐狸是刺猬……
虽然略有质疑，但看着这老医者专业正经的眼神，游刃有余的行针趋势，也只能乖乖呆在一旁。
毕竟，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医者神情严肃，和初见时候起床气截然不同，他并拢两指，在小狐狸身上按压摸索。
银针落下之果断，有着不合乎这般岁数的沧桑之颜，却更显年长者之稳重先湛。
“别傻站着了，我家小徒羽翼尚未丰满，你去看看，是不是又在那捣鼓柴火，若你得闲，顺带帮帮他。”门外传来木柴相撞的声音，有人使劲全力，却只能反复以木撞木，难以将木柴劈开。
老医者高深莫测，不知是真心为他的徒儿找帮手还是想一个人独自医治。
布修泽走到门外，老医者的小徒弟正手握木斧，卖力的劈着那一根木柴。
“要帮忙吗。”男人语气沉稳的骇人。
“啊？”小徒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迟钝的回应道：“哦…好的，抱……抱……歉。”
小徒弟无端的道歉道。
男人不理会他的内敛结巴，浅浅留了个心眼。
怕他的人不在少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给人的第一印象都那么令人害怕。
夜泽曾告诉他不要整天这么生人勿近，适当和人主动交流聊聊天，这样帮起人来也能省下很多麻烦。
布修泽并非没有试过，可他主动也并不能解决问题，该怕的还是怕，不怕得也一直不怕。
树林任由风拨弄叶片，扑朔迷离的月光渐渐融化在地面，月亮害羞般小步挪移，虽不明显，但细细观察却发现她已经走过了半边天空。
劈柴的声音一直未停，但此刻却停下了，不是因为人累了，而是柴让他一个人劈完了。
原本老医者的小徒弟想出声示意他休息休息，但看着眼前男人身上那股生人勿扰的气质，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但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干劲堪比生产队的驴！
小徒弟在他劈柴的时间里，拿着蒲扇坐在药炉前，原本娴熟的手法渐渐迟钝，打了个盹后，看见满满当当的柴山，一瞬间认为自己还活在梦里。
小徒弟望向屋内，师傅又为了给人治病一整宿没睡了……
他悄悄跑到药房，抓了几枚舒缓疲劳的药，熬过后装作茶叶，备在一旁。
终于，房门被人推开，老医者疲惫的叹了口气，环顾四周，锁定了布修泽位置后，道：“进去吧。”
布修泽并不多言，径直走入屋内。
紫毛小狐狸已经脱离苦海，陷入沉沉的梦乡。
似乎这次的梦，是甜的。
他将手轻轻搭在小狐狸柔软的脑袋上，不由得联想到了她。
…………
老医者接过茶杯，饮下一口，便已然尝出其中端倪，但不动声色。
布修泽颔首道谢：“多谢。”
老医者浅笑：“不必，就当是还神女殿下的恩情了。”
老医者将药方和注意事项叮嘱一遍。话毕，但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什么事吗？”老医者抿完一口茶。
“先生看起来道行极深，可否回答晚辈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世间是否存在起死回生之术。”布修泽问道。
“不存在。”老医者斩钉截铁道。
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但老医者心里却默默白眼，有事没事就去问什么起死回生，这种跟阎王爷抢生意的事情谁敢随便透露！而且就算有，也是有违常理之道，即便知道了，也没有人会成功。
布修泽欲言又止，微微颔首，恭敬道：“多谢，打扰了。”
说罢，便转身进了屋子。
身影刚刚淹没在黑暗之中，小徒弟便从一旁冒出，上前去搀扶老医者。
“师傅，起死回生之术……”小童欲言又止。
“闭嘴。”
“可是你以前跟我讲过……”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
夜间，荧光硕硕漂浮在空气中，如图点点星光。
外景风刮的正大，竹节噼啪碰撞发出声响，暗红色的身影隐匿在黑夜中，无声无息，悄然前行。
渐渐的，她靠近房间，靠近烛火暗淡的床帘附近，正欲带走床上的麒狐，却在伸手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被一道真气袭来，那抹暗红瞬间缩回手，旋身到了一旁。
“什么人？”绮枫露先发制人问道。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话。”布修泽收回手，眼里无一丝多余的感情。
烛光过于昏暗，敌暗我明，布修泽看不清来者何人。
“我劝你少管闲事，乖乖的把狐狸交出来。”绮枫露道。
布修泽抿嘴不言，但行随心动，先发制人打了起来。
双方都未使用武器，徒手以术法在房间里搏斗，红黑交织，阵阵风波将风帘掀来复去。
动静在风夜并未被淹没，两人斗法僵持不下，但长久在室内打架，难免伤及无辜。
出于对她人安危的顾虑，布修泽起身抡法将绮枫露逼至室外，一是为了不伤及无辜，二是为了看清对方的容貌。
月光高举，双方容貌都已然清晰。
“怎么是你？守护局现在可真是闲，宠物保姆这种事情居然都能揽下来。”绮枫露看清男人的容貌后，冷嘲起来。
但布修泽明显不为之动容。
“这狐狸对我有用，反正在对于那位玲珑殿下而言这不过也是只畜牲而已，倒不如你现在将她交给我，也算是给你们省心了。”绮枫露道。
“你带不走她。”布修泽道。
“呵，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带走她。”绮枫露神情正经起来，轻蔑一笑，便又开始大打出手。
室内，一老一小缩在窗户边，透过小孔目不转睛的盯着打斗的两人。
看着院内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被损坏打破，老医者的神情已经绷不住高深傲然的模样。
“师傅，你怎么看哭了？”小童不解的问道，此时老医者眼角划过好几滴泪水。
“无事，风沙迷眼罢了。”老医者道。
但眼神是不会说谎的，随着打斗产生的破坏，老医者的心疼程度超越人能展现出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