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咎由自取
正如他们说的那般，云落别说是炼制解药了，她就连走路都成了问题，许是眼睛看不清路，她根本就找不到摆放药材的桌子。
“前辈，子昂她真的……没关系吗？”聂凯的双拳握得紧紧的，这失感迷丹解药的炼制方法他是知道的，可是这是考核比赛，作为导师的他无法徇私。
可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优秀学生废了，他又于心何忍啊。
但巫医还是一点不着急，他甚至理都不理聂凯，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云落，那笑容中隐含着绝对的信任。
聂凯欲言又止，却毫无办法。
孟肖楠很快就配制出了解药，但他也不急着喝下，而是拿着解药走到了依旧在瞎摸瞎撞的云落身边。
云落刚刚又撞上了一个桌角，正痛得蹲下了身子。
孟肖楠在云落的身边蹲了下来，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失感迷丹的感觉如何？”
“卑鄙小人！”云落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眸中快要冒出火来。
看着她愤恨的目光，孟肖楠的心中大快，“呵呵，云子昂啊云子昂，你会有今天，完全是你太自负。哦，我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你若是在一炷香的时间内配制不出解药，那么永远都无法恢复五感了哦，哈哈哈！”
孟肖楠大笑着站起身来，然后在云落的面前，将手中的解药喝了下去。
可是，就在他喝下解药的瞬间，原本一脸痛苦地蹲在地上的云落却缓缓地站了起来。
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她慢悠悠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又擦着脸上的汗水，最后还整了整衣衫。
她面带微笑，脸色红润，跟刚刚那个嘴角带血，细汗密布，面色苍白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孟肖楠满目震惊地看着突变的云落，“你没有失去五感？”
“你说呢？”云落挑眉而笑，灵动的大眼中狡黠一片。
那笑容极致的美丽，却看得孟肖楠心中发毛，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可是，这失感迷丹是他经过好多次的试验才炼制出来，甚至还以身试药，其药性绝对是不会有问题的。
而且他为了十足的把握，甚至还从父亲那里偷来了绝世宝贝青麟之焰，其药效要比平时强上几倍，云子昂吃了之后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孟肖楠摇着头，极力否认着。
刚刚他明明看到云子昂吃下药后的痛苦样子，绝对不会是装出来的。
“你说的没错，我当然不会中毒了！”云落的笑容依旧，“你的解药已经喝下了，那么现在轮到我来配制了。”
在孟肖楠和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云落慢悠悠地踱向摆放药材的桌子，挑起药材来。
“她真的没事？”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吧，不过刚刚那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副失去了五感的样子呢？”
“对呢，莫非是装出来的？”
议论声再起，大家都对云落的突变好奇的不得了，而孟肖楠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无事人似得挑选着药材的云落，垂在身边的双手紧握成拳。
没事，她怎么会没事？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而且，她挑选的药材正是炼制解药需要的。
满腔的愤怒使得孟肖楠气血翻涌，忽然，一股浊气涌上心间，他本能地运行真气去抵挡。
可是，才没低档一会，孟肖楠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那刚刚恢复的真元，竟然正在被这股浊气所吞噬着，浊气越来越烈，他的真元就越来越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肖楠吓得连忙停止了运气，胸口却是一阵剧痛，“噗”的一下，他吐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踉跄着摔倒在地。
“天，孟肖楠这是怎么了？”
“莫非他是被气得吐血了吗？”
有人发现了他这边的异状，却没人知道他正在经历着什么。
摔倒在地的孟肖楠无力去顾忌他人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虽然停止了运气，可是体内的真元还在源源不断地被吸收着，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真元的流失和强大的恐惧使得他面色瞬间苍白如纸，他想站起来了，手脚却是毫无力气，甚至还开始抽搐起来。
聂凯也注意到了他的状况，视线朝着已经挑好了药材回到炼药桌前的云落看了看，然后对着身边的巫医问道：“前辈，子昂她配制的真的只是抑制真元的药剂吗？”
大家都以为孟肖楠会这样是因为云落的突变而气的，可是他却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真元在快速流逝的症状。
“呵呵……”巫医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瞥了孟肖楠一眼，摇摇头叹息道：“哎，其实这孩子也不失为一个学医的人才，只不过其心太恶，难为医者。子昂这么做，也算是为我们医学界清除一害了。”
虽然巫医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孟肖楠会这样，是由云子昂的药剂引起的。
之前，聂凯还是相当看重孟肖楠这个学生的，认为他不仅很有学医的天赋，而且虚心好学，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可是自从云子昂出现之后，他却接连做出了一系列让他失望的事情来，这一次更是狠毒到用禁药来残害同门。
所以这一刻，他已经对这个学生彻底失望了。
巫医说的没错，医者仁心，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医者，有一颗仁慈的心那是必须的，这个孟肖楠，他不配成为一个医者。
聂凯不再去看孟肖楠，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云落的身上，因为他看出了她手中正在处理的几种药材，正是失感迷丹的炼制药材，同时也是其解药所需的药材。
原来失感迷丹和它的解药，所需的药材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炼制顺序，是完全相反的。
所以要想炼制出失感迷丹的解药，首先就要知道失感迷丹的正确炼制方法，只有掌握了它的正确顺序，才能炼制出正确的解药来，如若其中有一步错了，那么服下这个错误解药之后，其身上的药性就会彻底激发，到时就真的是无药可解了。
虽然看云落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像是中了失感迷丹的样子，但聂凯心中还是为她捏了一把汗，不管如何，他都不想这个学生出事。
不过有巫医在，她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吧。
看了看身边一直都只是笑眯眯的巫医，聂凯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云子昂，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孟肖楠倒在地上，感觉自己越来越少的真元和渐渐麻痹的手脚，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云落搞得鬼了。
云落正在处理着药材，她侧目看了孟肖楠一眼，满目的鄙夷，“你不是已经服下自己配制的解药了吗？这会儿自己身体出现问题，可别把什么都往我身上赖哦。”
“肯定是你！”孟肖楠的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他甚至发现自己的舌头好似都在开始发麻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落耸耸肩，而后继续着解药的炼制，不再搭理他。
孟肖楠被晾在了一边，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恐惧过，即便是那日在射击场，眼看着那些箭朝着自己射来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般的绝望。
身为医者，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怎么样的变化。
如果单单只是真元的流失，那也就算了，毕竟就算失去了真元，他也还是一个正常人，还能继续做他的医者。
可是现在，他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了一般，他的双手，双脚，舌头，都开始变得麻痹，渐渐地失去知觉了。
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因为云子昂炼制的是抑制真元的药剂，那是绝对不会错的事情，难道问题在于他配制的解药？
此时的孟肖楠已经来不及研究这些问题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身体继续再这样下去，那么就真的要废了。
求救的目光看向站在主考官席上的聂凯，他动了动嘴，模模糊糊地吐出了三个字：“聂老师……”
聂凯收到了他求救的信号，稍稍犹豫了下，对着身边的一位导师道：“你去看看孟同学的情况。”
那导师领命上前，对着孟肖楠一番诊断之后，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了。
片刻之后，他示意导师助理将孟肖楠扶在了椅子上，然后自己则回到聂凯身边回道：“聂老师，孟同学体内已经毫无真元，他的四肢和舌头也渐渐失去了知觉。”
这种症状，是他们从前没有见到过的。
“这……”聂凯的目光看上一边的巫医，他其实是想问云子昂到底配制了什么药，为何孟肖楠会有这么奇怪的症状？
可是未等他问出口，巫医就幽幽道：“子昂的药没有任何问题，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聂凯流汗，心中暗道：你老人家也不要袒护地这么明显嘛。
孟肖楠分明是喝了云子昂的药才变成这样的，你居然还说她的药没有任何的问题。